. 石隱正要說話,卻聽見步妤宣輕笑道:「兩位美人失蹤了,也難怪你緊張。」
石隱心知這女人有所手段,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說道:「時間不早了。」
步妤宣卻是咯咯一笑道:「我的侯爺啊,你怎麼就沒有興趣理理奴家啊,莫非你不想知道兩個美人的消息?」
石隱猛一睜眼,上半身一撐而起,差點就要臉對臉的碰到步妤宣。
石隱連忙又將身體移開半尺,開口道:「你知道她們的下落?」
步妤宣用手理了理髮絲,笑道:「只要我高興,就一定能找到她們。」
石隱聽出來她原來並不知道她們的消息,一陣失望,以為她又在耍他,悶聲不語。
步妤宣笑道:「你不相信嗎?」
石隱盯了盯步妤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步妤宣卻說道:「好,我們打個賭。」
石隱問道:「賭你能找到她們?」
步妤宣說道:「不錯,不僅能找到,而且就在三天之內。」
石隱笑道:「就憑你?」
步妤宣也笑道:「不錯,就憑我。」
石隱暗道,多一個人倒也是一份力量,不由笑著說道:「好,賭就賭,只是輸贏似乎都要有籌碼吧。」
步妤宣咯咯一笑,將身體前傾,湊近石隱的耳朵,吐氣如蘭的道:「那侯爺要的籌碼是什麼呢?」
石隱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對這種誘惑渾然不覺的笑道:「若是這個籌碼是你……」
步妤宣咯咯一笑,又湊進了點,雙手撐在石隱的大腿旁,前胸幾乎要貼著石隱,柔聲而嫵媚的道:「我就知道侯爺不會不解風情……」
卻聽石隱漫不經心的接著道:「……消失在我眼前。」
步妤宣似乎早料到如此,含情脈脈的盯著石隱道:「侯爺如此無情,那奴家的籌碼便是要侯爺的……」
步妤宣伸出蔥翠玉指在空中一繞,貼著石隱的額頭延鼻子的曲線朝下滑去,露過嘴唇才輕輕一點道:「侯爺的一個吻……如何?」
石隱突然覺得步妤宣很有趣,不錯,能在此時此刻如此的女人,不是很有趣嗎?
石隱笑了,聲音恢復了正常,如此的淡然,說道:「那麼,三天後見。」
步妤宣也不再糾纏,慢慢的站了起來,咯咯一笑,將頭髮一拋,滿室幽香,轉身開了門,逐漸的消失。
石隱則是略微一喜,總算能夠清閒三天了,既然她敢誇此海口,也應該有所實力才對,再加上藍老大三人……自己就應該做自己的事情了。
石隱面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才濛濛亮,石隱就被王羲之拖出了客棧,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朝著荊州城外趕去。
石隱揉揉朦朧的睡眼,卻被王羲之狠狠的搖得清醒過來,看著王羲之一副嚴肅的表情,石隱暗道,莫非是昨天晚上自己沒過關,他輸了銀子還惱怒自己不成?
石隱見王羲之不說話,自己也懶得說,只不過王羲之拉著自己出城,對自己卻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想到這裡,石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喜笑來。
王羲之此時卻湊過來,擠眉弄眼的笑道:「不錯吧?」
石隱微微一愣道:「什麼不錯?」
王羲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還裝什麼糊塗啊,當然是雅軒妹妹啊。」
終究還是逃不開這個話題,石隱輕輕點了點頭。
王羲之大為失望,他滿以為石隱會大喜過望的,不過他續而說的話卻讓石隱驚得要站起身來,王羲之雖然失望,卻仍然說道:「不愧是蘇家的乘龍快婿啊,果然風範不同凡人。」
石隱錯愕道:「你,你說什麼?」
王羲之神秘的笑道:「你還在裝傻?」
石隱無奈的道:「我昨天過最後一關的時候,蘇小姐已經對我親口說,我沒有過關,我又怎麼會是蘇家女婿?」
王羲之也跟著愣了一愣,說道:「不對啊,叔父昨晚還親口對我說,你已經過關了啊。」
石隱呆了一呆,莫非是蘇雅軒騙自己不成?可是也沒有這個必要啊?
王羲之看石隱的神情不像是玩自己的,連忙抓住他的手道;「我的好兄弟,好哥哥,好侯爺啊,還好這次把你帶出來了,你要知道,昨天我可是押了你三百錠金子,得了的這三千錠小弟也不藏私,你一半我一半,可是你好歹今天也要去把蘇妹妹的芳心追回來,要不然,我可得賠三千兩啊。」
石隱無奈的一笑:「那我有什麼辦法啊,她都親口告訴我,一不過關,二沒興趣。」
王羲之卻是雙手一拍,嘿了一聲,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就算是其中有誤會,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採花節,無論是遊人雅士、富家公子、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會到荊山賞春花一日,蘇妹妹定然也會前去。這次,你可一定要施展渾身解術,得到她的芳心啊。」
石隱只覺頭一大,這什麼跟什麼啊,齊靜兒和薛宛鈴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竟又接了這個差事,而且看現在這個狀況,推也是推不掉的了。
荊山上果然鮮花遍放,春氣飄然,宛然百花仙子御臨此地,石隱一出轎子,只覺得神清氣爽,心中的憂鬱心情竟也一掃而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伸展了手臂。
王羲之笑道:「不錯吧,這荊山上的花木之多,花開之盛在這一帶可是有名的,來,我帶你上山,這半山上……」
話還沒說完,王羲之突然如同見鬼了一般,忙用袖子將臉遮了起來,閃身躲在了石隱的身後。
石隱朝前一看,是了,天底下除了步妤宣,又有誰能夠讓王羲之如此面顏失色呢?
步妤宣面帶笑意的如金蓮輕搖的走了過來,吸引身邊男人的目光是她一向最值得驕傲的事情,當然,如果能吸引眼前這個男人的話……
石隱笑道:「我記得步小姐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竟還有閒情出來賞花?」
步妤宣咯咯笑道:「侯爺可真是說笑了,天底下的事兒不都那回事嗎?」再貼近了一點,蔥蔥玉指停在石隱的衣服上,像個溫柔的妻子一樣將他的衣服合了一合,曖昧的說道:「就像,人啊,都一樣的。」聲音一頓,朝著後面的王羲之笑道:「對不對啊,王大少爺?」
王羲之如臨大敵一般的滿頭大汗,苦著臉笑了笑,慌忙點點頭,快步跑開,頭也不會的高聲道:「石兄,小弟在半山的亭子上等你。」
等到王羲之一走,石隱聲音略略的一低,問道:「有線索了嗎?」
步妤宣嬌笑道:「一見面就得談這事兒啊,要不,先親近親近。」
石隱面色一寒,說道:「你可要記得,三天之內,若是找不到人,你就別出現在我眼前了。」說完,跨步朝前走去。
步妤宣看著石隱走遠的步伐,輕輕一笑,面色卻更為沉重起來了,不錯,她雖然誇下海口,不過三天之內能否找到人,的確是一個問題。
路上行人眾多,石隱便似走進了人海一般,山路又窄,石隱被擠在人潮裡朝前進著,而當石隱上了比較寬闊的路,卻突然發現懷裡蠕動了一下。
石隱微微朝懷裡一摸,卻見如青蛙般大小的金角翼龍嘴上咬了一物,石隱連忙將那薄薄的一物拿了出來,卻見是一張小紙片,不錯,一定是剛才在人群中放進來的。
石隱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若不趕快行動,當心二人性命。
石隱面色一沉,看來對方的人馬對自己的監視竟然如此嚴密,莫非在自己的住所布下了暗哨不成?只是如果有暗哨,又怎能瞞得過石隱的天地視聽之術呢?
石隱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了,如果對方的主腦是如此智慧高絕的人,能在避開天地視聽之術之下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況且他的確有可能隨時危及到二女的性命,看來自己也不能等閒待之了。
想到這裡,石隱面不改色,將紙條用真氣焚化,背著手朝半山的亭子上走去。
半山果然有個亭子,周圍奇石突兀,鮮花遍地,而且正可遠眺長江,加上此時雲霧初散,紅日當空,雲霞佈滿,讓人心曠神怡。
而半山的亭子裡並不止王羲之一人,在他的對面正有個美麗絕倫的女子,那身材,那裝束,那聲音,只能讓石隱想起一個人——蘇雅軒。
雖離亭子有十來丈遠,但是足已讓石隱再次看到蘇雅軒的真面目,有的女人,是讓你看一眼就會動心的,石隱這個時候,心裡也不禁一動,也只是一動而已。
在亭子外面十丈遠有許多的排教漢子守著,外面的遊客便只能繞道而行了。
而其中一個漢子一見到石隱的出現,連忙快步幾個走過來道:「侯爺,請。」
周圍的漢子也都恭謹萬分,石隱暗自頭疼,莫非王羲之說的是真的,自己竟真成了蘇家的乘龍快婿不成?不過這個答案很快便可以揭曉,因為蘇雅軒在這裡。
二人一見到石隱到來,都站起身來。
王羲之則是哈哈大笑的站起來,笑道:「你們聊,你們聊。」說完,就朝外走去,擦過石隱身邊的時候做了一個鼓勵的眼色。
石隱還沒開口,蘇雅軒便輕起貝齒說道:「這件事情是爹爹決定的。」
石隱暗道,果然,光看王敦和蘇御勒的表情便可以猜到三分了,這應該是一場政治婚姻。而自己和蘇雅軒都成為了這二人發展勢力的籌碼。
想到這裡,石隱心情一重,說道:「莫非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嗎?」
蘇雅軒有些幽怨的盯了石隱一眼,說道:「我也正在想,只是爹爹今天早上已經在準備大發請柬,遍請天下英雄。」的確,在蘇雅軒看來,石隱實在有些不解風情,無論是當面說出自己有心愛的人也好,或者是這個時候急不可待的要阻止這場婚姻也好,都讓蘇雅軒有些埋怨,自己可也是八大美女之一,論武論藝都不會輸給其他人,憑什麼,他看我都顯得那麼漫不經心。
石隱蹙眉,搓了搓手,急道:「請柬?這可如何是好。」
蘇雅軒忍不住問道:「她漂亮嗎?」
石隱想不到她會發此一問,愣了一下,閉眼回憶似的頷首一笑:「漂亮」。
蘇雅軒正眼的瞧著石隱,問道:「那我呢?」
石隱只覺她目光中有些熾熱,還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眼神,依然答道:「漂亮。」
蘇雅軒繼續問道;「那我和她相比呢?」
石隱微微一笑:「一個冰梅若雪,一個秋菊若水,實難分出高下。」
這句話,似乎給了蘇雅軒一些安慰似的,只是蘇雅軒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問題:我需要安慰?從小到大被寵大的大家閨秀,被人追捧著的八大美女之一,竟需要一個陌生男人的安慰?蘇雅軒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只是石隱突然一拍手,大喜道:「我想到了!」
蘇雅軒愣道:「想到了?」
石隱一笑,笑得陽光般燦爛道:「我想到了阻止這場婚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