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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連斃兩人 文 / 我醜到靈魂深處

    當司馬天穹使完『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第二段『雷聲杖法』之後,四面八方,陡然安靜下來!

    風散雷消。

    闃寂無聲。

    安靜得有些可怕。

    而司馬天穹此刻的臉色,也極為複雜…

    有著幾許癲狂,有著幾許驚駭,有著幾許羞怒,也…有著幾許無奈。

    最後一段杖法,『無聲』,三十六招,一旦使完,仍然沒有擊殺秦巖的話,那司馬天穹將力竭而斃,神仙也救不活他!

    況且,氣機牽引之下,司馬天穹已然無法抽身而退,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必須相繼使出最後一段杖法!至死方休!

    「秦巖!!!!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司馬天穹仰天戾吼,氣勢慘烈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吼聲震動山林,如果附近有豺狼虎豹之類的猛獸,肯定被他的怒音震死,「秦巖,小小雜種,這最後一段杖法,本人一生之中,只使用過兩次,你是第三個領教『無聲杖法』之人…你死吧!」

    話音剛落,司馬天穹的氣勢與杖法,也醞釀到了生命最濃烈的巔峰,他雙手持杖,斜掃而出。

    這一杖的速度,非常之慢,枴杖緩緩的揮動,就如挽著數萬斤的重物一樣,而且無聲無息。就連破風聲都消失了,給人一種失聰的可怕感覺。

    但此時此刻,秦巖絲毫也不敢怠慢,

    他知道,司馬天穹此時的杖法,力量在無形之中,已經增加了好幾倍!

    但凡被枴杖稍微觸一下,立刻就是粉身之禍!

    另外,秦巖對自己目前所處的局面,也頗有些始料未及。

    秦巖沒有想到,司馬天穹的三段杖法,一環扣一環,連成一個整體,控制了局面。也就是說,司馬天穹佔據了主動。

    秦巖的初衷,是想憑借與司馬天穹的戰鬥,將羅飛,易峰,金霸,引出來,一併解決掉。

    因此在應付司馬天穹前兩段杖法的時候,秦巖並沒有反攻,只是一味躲避。

    現在,第三段杖法攻來,秦巖已經失去了反攻的機會!

    氣機牽引!

    牽一髮而動全身!

    秦巖若強行反攻,打破司馬天穹醞釀到巔峰的局面,那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之局!

    最佳的反撲時機,是在司馬天穹剛剛使完第二段杖法,氣勢還沒有飛昇,還沒有來得及施展第三段杖法的間隙處!

    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秦巖倒是錯過了。

    四大天王,果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現在,秦巖最佳的應對之策,便是…繼續躲避。

    頃刻之間,秦巖雙眸一片澄澈,內心也進入了榮辱不驚之境,全力運轉肉身,時軟,時硬,時而脫骨,時而縮骨。

    秦巖的動作,也十分緩慢。

    似乎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只見兩人,一攻一防,招式動作,越放越慢…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實則,在秦巖與司馬天穹,週遭數丈的空間內,已經產生了一道無形力場,但凡有人接近這力場,立刻就會被震碎生機。

    司馬天穹一杖接一杖的打出,到後來,他的頭頂上,已然是冒出熱騰騰的白氣,像是一個蒸籠,全身衣衫盡濕。

    這個時候,司馬天穹已經將『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使到了第一百零三招!

    司馬天穹生平最凶險一戰,乃是與一名內氣境十層老怪交手,當時也是將『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使到了第三段,無聲杖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終於在第一百零三招的時候,擊中那老怪,將其轟成齏粉。

    而此時,第一百零三招已過,仍然沒有攻中秦巖!

    秦巖就好像一道鐵壁銅牆,摧之不毀,攻之不入!

    秦巖玉軟花柔的身軀,如水,似風,往往可以用完全超出常理的鬼魅動作,躲開攻擊。

    只要留一丁點縫隙給秦巖,秦巖就能完美利用。

    甚至可以說,秦巖的體術,幾乎成為了司馬天穹這套杖法的剋星!

    第一百零四招!

    第一百零五招!

    第一百零六招!

    第一百零七招!

    終於…

    司馬天穹眼眸中,閃爍出來奇異光彩,宛如迴光返照!

    「伏魔杖法,第一百零八招…魔神歸位!與敵皆亡!」

    司馬天穹肅然發聲,整個人一躍而起,形如怪鳥摩雲,枴杖向秦巖直戳而來!

    秦巖全身一縮,骨肉擠壓,直接縮成一團!

    頭頂上方勁風颯然,司馬天穹直接從秦巖頭上掠過。

    這最後一招,終究沒有擊中秦巖。

    而後…

    司馬天穹全身寂然不動,背向秦巖,如一尊岩石雕像。

    秦巖緩緩站起,目光凝視。

    下一刻…

    司馬天穹徐徐轉身,對著落日,坐了下來,相伴一生的枴杖,橫放在雙膝之間,他臉色一片枯寂,雙眸如死灰,淡然道,「我司馬一生,不輸於人,沒想到,居然敗在一個乳臭味干的小子手中…時也命也…」

    話音剛落,司馬天穹頭一歪,生機全無。

    「呼~~~~~」秦巖吐了一口濁氣,腳一點地,跳出數丈遠。

    秦巖的雙足,剛剛落地,以司馬天穹的屍體為中心,一大片地面,驟然坍塌,陷落成一個巨坑,司馬天穹的屍身,隨之墜入坑中,泥土流水般飛快的填入坑中,不多時就填平坑洞,將司馬天穹的屍體,徹底掩埋。

    原來,剛才秦巖與司馬天穹交手,無聲無息,但司馬天穹的力量,早以及將這一片區域的地面震成碎末,在他殞命之後,才陷落成坑。

    藍天城一代強人,埋骨於此。

    「是你先要殺我的…」秦巖對著埋葬司馬天穹的地方,輕聲說道。

    然則,就在這時,一道驚人劍氣,伴隨著發狂的嘯聲,由遠及近傳遞了過來…

    「司馬兄!!!!小弟來遲了一步!沒有想到啊,司馬兄,你英雄一世,到頭來,居然死在一個小小孽畜手中…你死亦不會瞑目吧?司馬兄,你在黃泉路上稍等片刻,小弟這就替你手刃仇人!」

    是易峰的聲音。

    這咆哮的聲音,充滿了悲憤,仰天大吼,悲涼,淒慘,哀悼,瞋目切齒,發指眥裂…簡直就是無法形容,任何人聽到這個聲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下一刻,易峰暴怒的身體,碾開空氣,出現在了秦巖身前十丈處。

    月夜之下,只見易峰雙目猙獰,身上有著殺戮的決斷,凌厲的鋒芒,如一口絕世利劍,出鞘就要殺人。空氣以他為中心,從他的兩邊滾滾散開。

    要知道,同為藍二少爺麾下最強客卿,並列四大天王,易峰與司馬天穹之間,實在有著過命的交情。而且,司馬天穹的死,也令易峰湧起一種兔死狐悲之意…

    「秦巖…你這孽畜!今次我易峰,必將斬你!替司馬兄報仇雪恨!我會將你的頭砍下來做酒杯,將你的屍體懸掛在樹上!」易峰用深深惡毒的眼神,瞪視著秦巖。他的精氣神,內氣,劍勢,節節攀升,整個人被一層蘊含了鋒芒之氣的氣流纏繞起來。

    「沒有什麼報仇不報仇的道理…你們要殺我,我必將讓你們血濺五步,橫屍就地…」秦巖的語氣,極為清淡。「不但司馬天穹要死,易峰你也要死,金霸和羅飛也要死…」

    事已至此,秦巖絲毫不怵,心中甚至戰意沸騰,欲要借助與四大天王的生死搏殺,磨礪自己的精神,激發生命潛力,使自己不斷變強。

    赫然,易峰仇恨暴怒的情緒,平靜下來,雙目之中,閃爍出冷靜與殘酷光芒,他的右手,緩緩抓住背在背上那口殺人之劍的劍柄。

    他的氣勢,變得無比凝聚。

    縈繞著易峰的氣流波動,都消散了。

    他雙目如鷹,瞳孔收縮,心神收攝,登時萬緣俱滅,眼耳口鼻身意,六根六賊,立刻斷息。

    此時此刻的易峰,顯現出來了可怕的一面,讓人感覺到他是徹底融入到了黑暗之中,融入到了空氣裡。他依靠觸覺,觀察著秦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包括秦巖散發的生命氣息,內部血液流動,脈搏心跳…他宛如潛伏在陰影裡的絕世刺客,一旦醞釀好了,瞬間就會抓住秦巖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

    金殿殺王,傾世一刺!

    這就是易峰的獨門武功…拔劍術!

    一劍驚天,劍出,人亡。

    易峰,劍客中的刺客!

    對於易峰的拔劍術,秦巖也從曾凡林那裡,有所耳聞。

    而秦巖也隱隱約約預感到,易峰的氣勢,已經凝聚到了極點,只等自己露出破綻,而後便會斬出那奪命的一劍。

    對,易峰的武功,就只有一劍。

    拔劍術純是利用高速拔劍一瞬間所產生的爆發力,精神力,登峰造極的殺意,直接秒殺敵人。因此,易峰的武功,易峰的劍,並不涉及到拔劍之後的套路。

    認真來說,易峰的武功,遠遠比司馬天穹更極端。因為一上來就要拔劍殺人,殺不了人,自己就被殺。

    但偏偏易峰自出道以來,就沒有失手的記錄,拔劍必殺人,從不落空。

    此時此刻的秦巖,亦進入了心如止水,無人無我之至境。腦中存想著魔鱗禿鷲翱翔天際的曼妙軌跡。臻至化境的刀法意境,不經意間,散發而出。

    秦巖全身心浸入刀道中。

    秦巖輕輕抬腿,朝易峰走了一步。

    這一步,如閒庭信步,如在自家後花園散步。

    然則,這一步,卻另有玄虛!

    別看簡簡單單的一步,這乃是秦巖的精氣神,刀道,刀法領悟,身體,結成一體的一步。

    無論是落足的角度,輕重,快慢,位置,都極為講究。

    甚至可以說,秦巖走出的這一步,就宛如魔鱗禿鷲飛翔時候劃出的弧線…

    這一步落在易峰眼中,竟如渾然天成,絲毫也沒有破綻可循!

    使易峰生出一種無可乘之機的可怕感覺!

    在易峰看來,此刻的秦巖,不管是呼吸,步法,移

    移動速度,氣勢…都天衣無縫。

    這是易峰生平大小戰役不下千場,有史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情況!

    他的拔劍術,居然使不出去!

    手握在劍柄上,生生的拔不出來!

    一步走出去之後,秦巖的氣勢,攀升一截!刀勢拔高一分!

    相應的,易峰積蓄起來的氣勢,劍勢,萎靡一分!

    緊接著,秦巖再走一步!氣勢與刀勢,再度拔高!

    易峰依舊沒有拔劍的機會,他的氣勢與劍勢,再度跌落!

    秦巖知道易峰是在尋找自己的空隙與死角,破綻…

    但是秦巖偏偏不給易峰這樣的機會。

    每一步走出,都將刀道的領悟,蘊入步伐。

    這倒不是說秦巖就完全沒有破綻…

    只不過說,以易峰目前對於武道的感悟,無法找出秦巖潛藏的破綻。

    如果易峰今次不參加狩獵,而是閉關,靜心領悟拔劍術最高境界,一旦成功,或許就能窺破秦巖的破綻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易峰的拔劍術太極端了,一擊必殺,如果不那麼極端,不管秦巖有沒有破綻,他都能夠攻上來。

    沒有破綻,製造破綻。

    轉眼間,秦巖就連踏七步,氣勢得到了七次提升,進入了如日中天的狀態。

    相反,易峰的氣勢,遭遇到了七次打擊。

    再加上,易峰一上來就運集全身功力,本已如箭在弦,伺機而發,可是秦巖卻全無破綻,令得易峰那蓄滿的一擊,始終不能擊出,他登時心中煩悶,氣血逆流,難過至極。

    「噗~~~~~~」

    一口鮮血,從易峰口中飆出。

    剎那間,易峰終於拔劍了!

    「鏗!!!!」

    劍出鞘,泛起一泓如秋水般的冷光,整個人如獵豹般撲向秦巖!劍光一掃,帶起狂飆,刺向了秦巖!

    劍勢極險,無視空氣的阻力,殺人於無形。

    的確是必殺之劍。

    但是這一劍,乃是在極其被動的情況下刺出,倘若易峰再不拔劍,他的氣勢將一瀉千里,不戰而敗!

    這個時候,秦巖也撲了出去,一抹無中生有的驚艷刀光閃過,如驚鴻飄雨,無聲無息。帶著一種超越了任何世俗美態的弧線,掠向易峰。

    下一刻,兩人凌空擦身而過。

    落足,站定。

    此刻,兩人像是交換了站立的位置。

    同時轉身,不分先後。

    易峰將劍回鞘。

    「想不到大少爺竟然招攬了你這種人物…驚才絕艷!秦巖,如果你不夭折,日後必將成為藍天城武道第一人。大少爺和二少爺,及不上你百分之一…可惜,倘若今次我並不參加狩獵…」易峰的雙眸中,泛起悔恨的神色。

    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

    一道淡淡的血痕,突兀出現在他的額際,緩緩向下蔓延,至鼻樑,至人中,至下頜……

    「噗~~~~~~~」

    易峰整個人被直接撕開,一分為二,兩片屍體從左右爆開,鮮血沖中間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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