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裡的動靜越來越大,白筱的雙腳不受控制,走過去,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她看到一隻高跟鞋,還有紅色的裙子,艷麗的色彩好像女人的烈焰紅唇,一地的衣衫凌亂。
她在門口站了會兒,突然轉身小跑向玄關處。
白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門,怎麼坐進電梯,怎麼走出小區的。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在耳畔響起,她轉頭,眼前一花,人已經被撂倒在了馬路邊。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上。
「總裁,明宏酒店的收購方案已經出來了,上面有些內容需要您……」
副駕駛座上的秘書偏過頭,發現後座上的男人望著窗外,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麼,陽光從降下的車窗縫隙招進來,映襯出他的輪廓,稜角分明,完美的線條透著一股子的冷峻。
「郁總。」景行又試探地叫了一聲。
郁紹庭收回視線的同時升起了車窗,看向秘書:「怎麼不說下去了?」
景行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道:「總裁,昨天少爺的班主任有打電/話過來,希望您抽空去學校一趟。」
郁紹庭望著景行,那沉靜的眼神比任何呵斥責罵都來得讓人不安。
「說想跟您探討一下關於小少爺的成長問題。」景行被那冷澈的眼神看得連忙換了一種較為委婉的用詞。
郁紹庭轉頭看了眼窗外,然後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薄唇間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開車。」
「學校那邊……」
「和以往一樣。」平述的語氣卻帶了不容許人反駁的強勢。
景行明白地點頭,幸好上回買的耳塞沒丟掉,明天又可以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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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都不長眼睛嗎?自己不想活,還他媽地來禍害別人!」司機驚魂未定地謾罵了一句,就驅車離開。
白筱從地上起來,並無大礙,只是手心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破,火辣辣的疼。
手機有電話進來,她掏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裴宅座機號。
白筱按捺下自己紊亂的心緒,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輕鬆點:「媽……」
「姓白的!把你那些寄生蟲親戚從我們裴家帶走!」
裴老太氣憤的聲音傳來,白筱一愣,電/話那頭不斷有難聽的字眼蹦出:「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登不上檯面!」
白筱聽著裴老太喋喋不休的辱罵,太陽穴有些刺痛,一輛黑亮的勞斯萊斯從她的跟前一閃即逝,她下意識倒退。
「半小時後,你要再不出現,我立刻就報警,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頭「啪「一下掛了電話。
白筱聽著「嘟嘟」聲,握著手機的手指有些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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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白筱是你們祁佑的老婆,他難道不該喊我一聲舅舅嗎?」
白筱走進裴宅,就聽到白秋華咋咋呼呼的聲音,那無賴的聲調讓她捏緊了手提袋。
「老太太,怎麼說咱們也是親家,祁佑提攜咱們白筱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咱們白筱小小年紀就給你們當了童養媳,當時我跟她舅別提多不捨得了……」
每次有求於裴家的時候,白秋華夫婦就會上演雙簧,二十年如一日。
「媳婦?我怎麼不曉得我們祈佑有媳婦了?英美,你知道嗎?」
「媽……」裴母蔣英美為難地坐在婆婆身邊。
白秋華的妻子吳秀梅已經叫嚷起來:「親家老太太,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敢情咱們白筱到你家來是當傭人來的?你們裴家還自稱是名門,就是這樣對待親家……」
「夠了!」一道低冷的女聲喝止了撒潑的吳秀梅。
客廳有頃刻間的安靜,所有人都循聲看過去,就瞧見白筱拎著包站在吳秀梅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