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愣住的不止陳子龍他們,還有袋中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周強。
他昨晚本來打算將鍾淇兒控制住,用來逼迫陳子龍就範。哪曾想連鍾淇兒的面都沒見著,就被人稀里糊塗的撂倒一頓猛揍。
當周強看到坐在審訊椅上的陳子龍時,立刻緩過神來,嘴巴裡嗚嗚低吼著,因為被膠帶封住,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陳子龍疑惑地看向李虎。
「嘿嘿,搞混了,這個也是昨晚逮著的。」李虎憨厚地撓撓後腦勺,與剛才的威猛霸道完全判若兩人。
說完拿槍托對著周強的腦袋重重地來了一下,後者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其他人雖滿心疑問,但是誰心裡都清楚這個脖子和腦袋一樣粗的狠人,貌似除了陳子龍,誰的話也不好使。
另外一個袋子被打開,裡面是一個面容陰戾的枯瘦老者。
此人正是在唐朝會所被陳子龍暴虐的福遠嵩的心腹,福坤的保鏢黎伯。
這老傢伙顯然要比周強鎮定許多,即使被綁著,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黎伯冷眼迎向陳子龍的目光說道。
「這句話應該我來對你說,對主子都能下得了毒手,你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黑呀。」陳子龍說道。
「哼。」黎伯貌似有死不鬆口的意向,可是看到福遠嵩時,卻倏地轉變態度:「沒錯,那個小王八蛋就是我殺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般在其他人心裡炸響,尤其是福遠嵩,臉色難看的恐怖。
他怎麼也不肯相信,殺害兒子的真兇竟是自己掏心置腹的黎伯。
福遠嵩再也不能保持鎮靜,從保鏢手中搶過一把手槍,嘶吼著就要將地上的黎伯斃掉,「黎東昇,我要殺了你。」
陳子龍一個眼色,李虎立即欺身上前,一手漂亮的空手奪白刃,在福遠嵩還沒反應過來,就將他手裡的手槍卸掉。
他的保鏢也被李虎帶來的那幾個士兵分別制住,動彈不得。
陳子龍舉起被銬著的雙手,朝江紫涵晃一晃說道:「江警官,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江紫涵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趕緊給陳子龍解開手,同時附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是兇手的?」
「還記得你散在地上的現場照片嗎?他本該也在上面的,但是卻沒有。」陳子龍低聲回答她。
江紫涵本來還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再問,但是陳子龍卻不再理她,走到福遠嵩跟前。
「我不管你在江州市的勢力有多大,我和我的家人只想平靜的過日子,我家那塊地皮根本不會賣掉的,如果你再讓你的走狗來打擾,別怪我不客氣!」老陳頭不在,陳子龍要將鍾淇兒照顧和保護好,所以他的語氣十分強硬。
福遠嵩此時因為黎伯殺死福坤的事實,已經是怒氣衝天。但是這老狐狸畢竟混跡社會多年,審時度勢的能力早已異於常人。
他剛才已經大意而吃過一次虧了,所以福遠嵩決定暫時隱忍,等查清底細再斬草除根。
福遠嵩眼角的肌肉抽動幾下,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所有與我兒子的死有關的人,我自會查清,一個也別想跑掉。」
然後又指了指地上昏過去的周強,對汪建國說道:「我要把他帶走,這個汪局長總能做的了主吧?」
「這個恐怕不行,這位部隊上的朋友抓周強,肯定有他們的原因……」汪建國一口回絕,同時在心裡暗罵福遠嵩陰險,想把他堵在中間做炮灰。
「可是據我所知,部隊和地方事務從來是互不干涉的。即使是他真的犯了錯,那也是由我們內部系統來處理,汪局長這樣做,如果傳到李副市長那裡,恐怕不好交代吧?」福遠嵩毫不客氣打斷汪建國,沉著臉說道。
他這一番話威脅味十足,意在提醒汪建國如果不站在他這邊,只要他跟他的那位拜把子兄弟通個氣,汪建國你就等著穿小鞋吧。
福坤死了,他就剩周強這個唯一的親侄子了,福遠嵩打定主意要保全他。
汪建國愁眉緊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管他怎麼開口,都會得罪人,甚至會把兩方人馬都得罪。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陳子龍卻搶先朝李虎問道:「虎子,說說吧,你們為什麼抓他?」
「這兔崽子昨晚準備對小淇不利,碰巧被我發現,就給敲暈帶來了。」李虎將昨晚的事如實道出。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要讓汪局長為難,把他弄醒,動靜輕點。」陳子龍說完瞇起眼走出審訊室。
「得勒!」李虎自然明白陳子龍話裡的意思,他知道陳子龍與鍾淇兒的關係,於是狠狠地一腳踹向周強的腿部。
啊!
伴隨著骨裂的聲音,如殺豬般的嚎叫從周強嘴裡驟然發出。
「陳子龍,我跟你誓不兩立!」福遠嵩紅著眼,像是發狂的惡魔。
……
軍用越野車裡。
「龍哥,太過癮了!你是沒看到那老小子剛才的表情,簡直跟吃了炮仗似的。」李虎興奮地回味著。
「切,那是他自找的。」陳子龍靠在座椅上,表情愜意地說道。「不過,你怎麼突然跑到江州了,組織派你來有任務?」
陳子龍已經被告知這幾個士兵都是李虎的親信,所以說話也不再顧忌。
「別提了,自從你離開後,兄弟們就跟上面提議,自行解散了,我又回到了老爺子那裡。」李虎的語氣中充滿著懷念。
李虎口中的老爺子是他們家族的老家主,現在是省軍區的司令員,絕對的實權人物。
陳子龍的小隊中臥虎藏龍,但都是一些難以管教的刺頭,除了陳子龍,誰也不鳥。所以李虎這樣說,陳子龍倒也完全相信。
看著陳子龍沉默不語,李虎還以為自己的話又讓陳子龍想起了那件事,那件讓他們全隊都心痛不已的事。
「龍哥,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都是自家兄弟,磨嘰個屁呀,說。」
「其實兄弟們心裡都明白,你還是放不下馨姐。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也應該重新有自己的新生活了。」李虎盡量措辭,讓自己表達的清楚些。
陳子龍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前方,李虎的話觸動了他最心底的痛。
一年前的那次遭遇伏擊,如果自己的實力夠強大的話,也許洛馨就不會出意外,落得連屍體都找不到的下場。
為此,陳子龍在世界各地整整追殺了一年,將所有參與的兇手一一擊殺,但是卻仍然沒有那個罪魁禍首的消息。
「謝謝兄弟們的關心,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子龍笑著拍了拍李虎的肩膀,兄弟的關心讓他心裡一陣熱乎。
李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就好,過幾天小飛和阿東也要過來,咱們好好聚聚!」
「他們也來江州?」陳子龍問道。
「阿東聽說你回來了,破天荒的開始打理家裡的生意,並且央求老爺子讓他負責江州分部的業務。至於小飛那個死胖子,好像是代表家族來參加一個叫什麼真武大會,反正不懂那是什麼鳥玩意,小飛說的挺邪乎的。」李虎撓撓頭,說道。
「真武大會?」陳子龍心裡一緊,這不正是老陳頭留信讓自己參加的那個嗎?自己這幾天正毫無頭緒,沒想到這就有消息了。
「那行,他們過來了,我做東。」陳子龍說道。至於真武大會的事,他準備問過小飛之後再說。
李虎將陳子龍送到旅館附近的一條小街道後便離去。陳子龍明白他的顧慮,也沒強留。
昨晚他們潛在暗處,但若是大白天的,大街上突然出現幾名荷槍實彈的大兵,多多少少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福坤的事雖然解決了,但是又和他老子福遠嵩結下了樑子,難道自己注定就不是過太平日子的命?
陳子龍在心裡苦笑,不過老陳頭提到的真武大會卻有了眉目,總算是有了一點好消息。
回到旅館,卻不見鍾淇兒的身影。
正納悶間,鍾淇兒和墨初晴從二樓下來,兩個人手裡提著包拉著臉,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奇怪!自己就不在一天,難道這丫頭也被墨初晴這冷妞給傳染了?
「我回來了。」陳子龍笑呵呵地說道。
「哦。」
納尼?怎麼可能,不是這樣的。按照陳子龍的設想,他歷盡千辛萬苦從局子裡出來。鍾淇兒見到他,最起碼也是飛撲到懷裡,然後淚眼婆娑的關心個不停。
可是這丫頭卻一個『哦』就把打發了,陳子龍的整個心窩子都覺得不舒服了!
但墨初晴卻一反常態,愁眉不展的絕世美顏上強擠出一抹笑容,上前跟陳子龍打招呼:「陳先生,你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再吊兒郎當的,讓淇兒總擔心你。」
陳子龍點點頭,詫異的望著二人,忍不住問道:「淇兒,你們是不是在玩角色扮演?你扮她,她扮你?」
這是陳子龍針對二人目前的情況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