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本是喧囂一片的眾人登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緊緊盯著趴在地上的張葉。
不可避免的,很多人神情中立刻都帶上了一種早已知道會如此的嘲諷之色,但是還有一些人的眉頭卻暗自皺起,眼中再一次露出震驚之色來。
因為這一拳的對轟,張葉雖然被擊飛,但是卻沒有聽到任何骨骼碎裂的聲響,顯然,張葉只是力道不敵,但是並沒有受到什麼重傷。而江慕白的這一拳,比起方纔那一拳已是不可同日而語,這樣竟然還沒摧毀張葉!
「這張葉的肉身,到底會堅硬到何種程度?!」許多眼光雪亮的弟子都互相看了看,眼中滿是震撼。
在眾人的注目下,只見張葉的雙臂慢慢抬起,在地面上一按,緩緩的站了起來。
張葉臉色慘白,嘴角還有未擦拭的血跡,他剛一站直,重重吐了口氣後,便大步向江慕白走去。
眾人登時都是一愣。
難道張葉還要跟江慕白對拼?
江慕白看在眼裡,也是一臉意外的瞳孔一縮。
「這是第三拳!你最好也使出全力。」張葉走出三步,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大喝一聲,猛然向江慕白撲了過去。
張葉這種悍然的舉動落在江慕白眼中,無疑是一種讓他極為難堪的挑釁。
江慕白眼中猛然掠過一股怒火,眼神冰冷至極,森然道:「如你所願!」
接著,江慕白猛然抬起右臂,但是這次卻與方才不同,江慕白剛一動,他的整條右臂上忽然布上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就好像他的右臂突然變成了一根金屬似得。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眾人先是一怔,接著轟然沸騰。
「江師兄竟然使出了金屬性天賦體質!」
「張葉竟然能將江師兄逼到這一步!」
「張葉完了!這一拳既然顯現出金屬性光澤,恐怕至少已是八成功力,即使是那些內門師兄們,也沒幾人能硬接的下來。」
眾人神情中的嘲諷全都在瞬間蕩然無存,全都響震失色。
即使是一直安然不動的幾位掌峰,見狀也都是臉色微變。
「掌教,難道到現在還不阻止他們嗎?」那青袍中年人見狀,臉色微微一變,向依然不動聲色的掌教輕聲請示道,「這一拳,恐怕張葉無論如何是接不下來的。」
「無妨。」掌教目光閃動,凝視著高台上,輕輕搖了搖頭,道,「且往下看。」
青袍中年人一怔,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向高台上看去,不過眉頭已是緊緊皺起,臉上隱現擔憂之色,好像對張葉已是起了愛才之心。
高台上。
這時,張葉和江慕白同時走上一步,同時一拳向對方重重轟去。
「蓬!!」
兩人拳間的空氣被瞬間極度壓縮,爆出一聲極為尖利的尖嘯聲,眾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兩人拳頭旁的虛空中,立刻蕩起了圈圈的漣漪,急速向四周擴散。
接著便響起「喀嚓」數聲輕響,就好像被壓出裂紋的竹子發出的聲響。
張葉一聲悶哼,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就如同方纔的江鶴一樣的凌空飛起,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的飛出了高台。
在飛出高台數丈後,張葉才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整個練武谷中,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向伏在草叢中,一動不動的張葉。
江慕白的這一拳已經使出了屬性功法,並且眾人也都聽到張葉右臂骨裂的聲響,如果張葉這樣還能動彈的話,那簡直就是逆天了。
掌教和六位掌峰也都靜靜的看向草叢中,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忽聽一人充滿驚疑的輕聲道:「他他動了。」
其實這時,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只見張葉的左手輕輕動了動,然後渾身忽然扭動了一下。整個練武谷中如此安靜,似乎連張葉的喘息聲都能聽得到。
然後眾人便看到張葉左臂一曲,艱難的按在地面上,掙扎著慢慢站了起來。他的右臂垂在身側,隨著動作左右不受控制的輕微擺動。
張葉的嘴邊,衣衫上全是血漬,他盯著站在高台上的江慕白,先抬起衣袖在嘴邊抹了一把,又「呸」地吐了一口滿是鮮血的唾沫,然後搖搖晃晃的沿著台階,再度向高台上走去。
難道他還要再戰?!
眾人鴉雀無聲,全都深深的看著搖搖晃晃的張葉。
江慕白眼中也掠過一絲驚異之色,不過隨即被一抹嘲諷所掩蓋,冷冷的看著一步步走上高台上的張葉。
「再再來第四拳。」張葉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句的說道,然後他慢慢的抬起左拳來。
江慕白嗤笑一聲,淡淡道:「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張葉一言不發,一步步向江慕白走去。
「住手。」就在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掌教忽然淡淡的開口了,「這場挑戰就此結束。」
掌教先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慕白,又看向一片寂靜的眾弟子,問道:「現在還有人要反對張葉成為內門弟子嗎?」
沒有人吭聲。
平心而論,在場的大部分弟子,自忖如果硬接下江慕白方纔那幾乎使出全力的一拳,後果十有**比張葉還要慘,由此看來,張葉的境界雖低,但是修為卻根本不亞於靈脈期。而即使拋開修為不談,以張葉這種頑強不屈的性格,早晚也會成為內門弟子。
「那好。」掌教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從今天開始,張葉就是內院的第三十六位內門弟子。」
掌教的語氣淡然而平靜,似乎早已料到挑戰的結局會是如此一樣。
說著,掌教忽然伸手一指高台上的張葉,一道乳白色的氣流,登時從他手指中湧出,掠過十多丈的距離,逕直鑽入到了張葉右臂中。
見狀,一抹陰沉之色立時從江慕白眼中掠過。
張葉立刻感覺到一股舒服之極的暖流,將整個右臂都包裹其中,而右臂上被震裂的骨縫像是遇到仙丹妙藥一般的迅速開始癒合。
只是極短的一剎那,張葉便覺得整條右臂似乎已經康復如初,而那股暖流也隨之減弱了許多,剩餘的部分不停留的在張葉體內轉了一圈,慢慢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