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到張葉的名字時,江鶴臉上的微笑立時為之一頓。
對於張葉,江鶴可謂已是恨之入骨。這不僅僅是因為張葉從他眼皮底下將謝斌的空間袋搶走,真正讓江鶴怒到極點的是,張葉屢次對他表現的不屑一顧,對他的「勸告」和威脅好像根本絲毫就沒放在心上。每當想起張葉的神情和語氣,江鶴就簡直恨不得將張葉撕成碎片。
「終於輪到你了麼?」江鶴眼神中一絲陰沉至極的神情,一掠而過。
不過江鶴自然不可能將心中所想暴露出來,只是極短的一瞬間,他臉上便又重新恢復了春風拂面般的微笑。只是任他如何掩飾,在他看向張葉的眼神中,都無法真正帶上像對待其他外圍弟子一樣的微笑。
張葉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緩步走到高台上後,主動向江鶴抱拳道:「請江師兄手下留情。」
江鶴微微一笑,道:「張師弟客氣了。」心中卻是一聲冷笑。
張葉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在身上拍上符文或者吞服靈藥,他凝視著江鶴的雙眼,微笑道:「如果在下先出招,江師兄不會介意吧?」
聞言,眾人立時就是一陣騷動。
在張葉之前,眾多外圍弟子對江鶴的出手簡直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哪裡還敢先出招?張葉此言立刻讓眾人大出意料。
「此人不過是神識竅期初期,竟然敢主動對江鶴出手?未免太自大了吧。」
「呵呵,我看不單單是自大,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嗯我看此人倒頗為自信,不過自信過頭了,就是無謂的自負了。」
空中諸人自然對江鶴的修為頗為瞭解,當下立即議論紛紛,看向張葉的眼神中,都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抹嘲諷之色。
尤其是一位寬額長眉,長相頗為俊美的錦袍青年,更是冷笑一聲,顯得極為的不屑。
高台下一眾外圍弟子,聞言更是吃了一驚,都是面面相覷。
「張師弟這是何意?」紫袍大漢一怔之後,眉頭緊鎖,喃喃道,「他豈會不知如果先出招,靈力便會經過一陣消耗才能對上江鶴的一擊,這豈不是自討苦吃?」
那兩名青衫青年互視一眼,神情中也都是茫然不解之色。
只有北面空中的掌教和六位掌峰,神色絲毫未變的看著高台之上,不過看他們的眼神,其中似乎帶著一絲濃厚的興趣。
「當然可以。」江鶴也沒想到張葉會如此提議,當下微微一怔,不過他立刻就笑道,「張師弟儘管先出手就是。」
口上雖然極有風度,江鶴眼神中卻是一片冰冷,在他看來,張葉這無疑又是一種對他的挑釁,他心中暗道:「小子,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別人。」
如果張葉像其他人那樣竭力自保,江鶴雖然覺得肯定能將張葉擊飛出高台外,但是倒還沒多大把握能重傷張葉,但是此時,張葉竟然主動要求先出手,這顯然是放棄自我防禦的意思,在江鶴看來,這簡直就相當於送死!
「那好。」張葉臉上一直帶著微笑,對四周的議論充耳不聞,立刻大步向江鶴走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不過三丈左右,張葉幾步之後,便已經走到了江鶴身前丈許。
目睹此狀,眾人更為詫異了,看張葉的舉動,竟然好像是要跟江鶴面對面硬拚一記。
「此人是不是傻了?」
不僅僅是空中諸人,連眾多外圍弟子都驚詫莫名,從沒有人能想到,一名神識竅期初期的修士,竟然敢如此面對一位靈脈期的修士!
江鶴此時臉上的微笑已經變得極為的勉強了,張葉的這種舉動,簡直就是一種**裸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挑釁,終於在張葉腳步一頓的停下時,江鶴臉上的微笑已經蕩然無存,眼神中已是一片陰沉。
就在這時,張葉一句提醒沒有,直接一拳向江鶴臉上轟了過來。
「找死!」江鶴再也保持不了風度,怒極反笑,咬牙說了一聲,就在張葉剛出拳的一剎那,立刻就是一拳迎上。
雖然明知在入門測試時,自己只能使出三成功力,但是江鶴實在有些控制不住,這一拳擊出,至少已經帶出了他的四成修為。高台上立時像是捲起了一股狂風,「呼」地一下衝向四周,竟然將高台下眾人的頭髮衣衫都吹的一陣向後飛揚。
但是就在江鶴剛一出拳,他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張葉的拳頭就像是鐵鑄成的一般,竟然絲毫不停頓的就穿過了他的靈力,彷彿對張葉來說,自己使出的靈力根本猶若無物一樣。
「你」江鶴心中一驚。
他剛說出這一個字,張葉的拳頭已是狠狠的砸在了他的拳面上。
「喀嚓!」高台上立時響起一陣猶如爆竹般的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
「啊!」接著便是江鶴的一聲淒厲的慘叫。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江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凌空飛起,遠遠向高台外飛去。
而就在江鶴從空中跌落時,已看的呆愣住的空中諸人中,突然有一人迅捷的御器飛出,眨眼便飛到了江鶴身旁,一把抱住了江鶴。
此人正是方才對張葉最為不屑的那俊美青年。
「張葉,你你好」只見江鶴的右臂軟軟的垂了下來,顯然,他的右手,乃至整條右臂都已經被張葉震碎,他臉色蒼白如紙,左手指著張葉,咬牙切齒的說道,但是還未說完,便頭一垂的昏了過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身為測試人,竟然被張葉一拳擊飛,不要說江鶴,換做任何人,也經受不了這種意外和羞辱,再加上想到這種情景完全落在了掌教和六位掌峰眼中,日後成為內門弟子顯然已經成為奢望,幾種情緒交織起來,重傷的江鶴再也支撐不住,就此不省人事。
此時,整個練武谷中像是時間停頓般的了一片死寂。
空中諸人先看向俊美青年懷中的江鶴,再怔怔的看向張葉,每個人的神情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
一名靈脈期的測試人,竟然被一名神識竅初期的外圍弟子一拳擊飛,並且右臂全然震碎的昏了過去,這簡直是難以想像,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高台下一眾外圍弟子更是看的差點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在眾人看來,一切的情景,就像是張葉大步走上去,像是打沙包一樣的一拳將江鶴擊飛出了高台,如此的連貫,如此的自然,就好像江鶴根本不堪一擊似得。
「我我不會是看錯了吧?」紫袍大漢怔怔的喃喃道,臉上全是連做夢都沒想到般的難以置信之色。
兩名青衫青年更是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高台上的張葉。
「這」北面高空中,那本來面無表情的黑袍老者猛然站起,一臉的吃驚之色。
其他五位掌峰也全都露出驚容,互相看了看。
只有一襲白袍的掌教安然不動,不過在看向張葉的眼神中,一道精芒猛地閃過。
張葉靜靜的站在高台上,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冷笑。
江鶴落得如此下場,早就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不要說江鶴使出四成的修為,即使是他使出十成的力道,也逃不出被轟出高台的結果。而江鶴如今只是右臂被震碎,已經是張葉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念在掌教和六位掌峰在場,張葉可以保證,江鶴的傷勢絕不止這點。
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江鶴,張葉心中冷笑一聲:「咱們之間的事,還沒算完。」
這時,那抱著江鶴的俊美青年,在忙餵下江鶴一粒丹藥後,正巧眼神陰沉至極的看向張葉,兩人的目光登時在空中相遇。
「七竅境。」張葉立時發現根本感覺不到此人的具體修為,顯然此人的修為已經不在靈脈境境界中,當下瞳孔一縮。
那俊美青年死死盯著張葉,然後神情陰狠的點了點頭,似乎要記清張葉的模樣,然後一言不發的抱起江鶴,飛回到了空中。
「張葉通過。」黑袍老者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略帶茫然的宣佈了一聲,然後看向一臉淡然的掌教,低聲詢問道,「掌教,你看下面」
還剩下十多名外圍弟子未曾測試,但是江鶴作為測試人被擊昏過去,黑袍老者顯然根本沒料想過會出現如此的狀況,當下便有些不知所措。
一襲白袍的掌教略微沉吟,忽然輕笑起來,搖頭歎道:「測試人竟然被擊昏過去,天淨宗創建數千年來,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說著目光看向對面空中一名藍袍漢子,淡淡道:「雷鳴,我現在命你為測試人,對餘下的外圍弟子繼續進行測試。」
那名為雷鳴的藍袍漢子見掌教忽然喊到自己,先是一怔,接著滿臉大喜之色,忙抱拳恭聲道:「是!」立刻飛向高台。
黑袍老者臉上早已恢復了肅然的神情,見狀輕咳一聲,立刻接著宣佈道:「下一名上台的外圍弟子,周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