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山峰旁,有一處小山谷。
在這小山谷裡,建造著一座佔地並不大的宮殿,周邊是幾處清幽的院落。
此時天色漸晚,院落的房間裡都已經亮起了燈光。
「師弟暫且在那處院落裡休息。明天一早會在議事殿裡舉行入門儀式。」進入山谷後,白袍青年指示著一處院落和那宮殿,對張葉囑咐道。
張葉忙點頭稱謝。
那白袍青年跟張葉又客氣了幾句後,便即離去。
張葉向那議事殿打量了幾眼後,便朝著白袍青年指示的院落走去。
院落裡栽種著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此外便是一間青瓦房。
房裡此時正點著油燈。
在窗紙上,可以看到還有三個人的身影圍燈而坐。
張葉走到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輕輕的推門而入。
他目光一掃,立刻看到在放著油燈的桌邊,正有三人在圍著油燈低聲討論著什麼。
奇怪的是,這三人好像一邊討論,一邊唉聲歎氣的。
而在這房間裡,除了桌椅外,就還有四張床榻了。在床榻上,擺放著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被褥。
張葉一進來,立刻驚動了這三人。
這三人的討論戛然而止,都抬頭或轉頭看向張葉。
正對張葉的是一位紫袍大漢,旁邊兩位則均是一襲青衫,面目普通。
三人此時均是一臉愕然。
不過那紫袍大漢立刻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像是意識到什麼的問道:「閣下是」
「在下張葉。」張葉笑吟吟的抱拳道,「來自白羽院。」
這三人顯然是其他分院選拔進入天淨宗的弟子,一聽張葉此言,愕然之色立刻盡去。
那紫袍大漢立刻抱拳笑道:「在下劉海,來自白煙院。」
另外也站起身來的青衫青年也接著做了自我介紹,卻都是來自同一處分院-白江院。
自報家門後,這三人立刻很熱情的邀請張葉也在桌旁坐下。
為了同一個目的,來到同一個陌生的地方,即使互不相識,也會都變得很熱情的。
「明天就要入門,三位看起來怎麼好像頗有煩惱似得?」在桌邊坐下後,張葉笑著問道。
三人的異狀,張葉自然是看在眼裡的。
「唉,兄弟你有所不知。」那紫袍大漢立刻歎了口氣,解釋道,「我們三人比你早到了幾天,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他的聲音變得輕了下來,「聽說這次入門跟以往不同,要想成為天淨宗的入門弟子,還得經過一番測試。」
「還要測試?」張葉詫異道。
旁邊的兩名青衫青年像是在確認紫袍大漢的話似得,都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是一臉愁容。
「不錯。」紫袍大漢苦笑道,「並且聽說如果通不過測試,便會被發配到各處坊市去做執事,不得留在本宗修煉。我本來也覺得這個消息未免有些不靠譜,後來經過打聽,確有其事。」
他接著說道:「這次被送入本宗的各分院弟子,一共有六十多人,全是各分院最出色的弟子。雖說沒有靈脈期的修士,但是聽說大部分人都已經是神識竅大成的修為。我跟這兩位兄弟都是剛開啟神識竅兩年,最多算是神識竅期中層水準,你說我們發愁不發愁?」
張葉這才明白過來。
在這種測試中,自然是誰的修為低,誰最發愁了。
於是張葉更是苦笑一聲,道:「三位都神識竅期了,還發愁。那在下今夜豈不是要發愁的睡不著覺了?」
三人聞言愕然,都看向張葉。
接下來,在感應之下,三人立刻發現張葉竟然不過是丹田竅期。
修為低的人難以感應到修為高的人的具體境界,但是修為高的人,立刻就能感應到修為低的人是在什麼境界。
三人臉上的愕然立刻變成了驚愕。
紫袍大漢張大了嘴巴:「兄弟,你你是丹田竅期?」
張葉苦笑的點了點頭。
「唉。」三人並未對張葉加以輕視,卻同時歎了口氣。
這口氣歎的很是奇怪,好像在發愁的同時,又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意思。
這也難怪,見到一個比自己更墊底的人,每個人心裡總是難免有些同病相憐,也有些幸災樂禍。
在同病相憐之下,四人之間的距離立刻又拉近了不少,圍著油燈開始議論各個分院的弟子修為,以及明天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測試。
直到深夜,四人才各自就寢。
不同於其他三人的輾轉反側,張葉很快就沉沉睡去,好像根本沒有將明天的測試放在心上
翌日。
清晨,火紅的朝陽已經升起。
整個山谷中好像都被披上了一層紅霞。
天還未亮時,各處院落中的各分院弟子便早早的起床了。他們有的一臉的興奮,有的一臉的憧憬,但是每個人的神情中,都帶著一絲緊張。
顯然,每個人都已經聽說了要通過今天的測試,才能真正成為天淨宗入門弟子的消息。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對自己極有信心,否則沒有人會不緊張。在分院中苦練那麼多年,就是為了真正成為天淨宗的弟子,沒有人願意被分配到坊市中去做一個沒有什麼前途可言的執事。
很快,在議事殿前,已經聚集了六十多人。
所有的分院弟子都已經到齊了。
張葉四人自然也在其中。
張葉一臉的淡然。紫袍大漢三人雖然看起來也神情平靜,但是卻臉色有些蒼白,很顯然,他們心裡很緊張。
「兄弟,我佩服你。」紫袍大漢突然扭頭對張葉輕聲說道。
在這要命的測試將要開始前,他竟然沒有聽到張葉的呼吸有任何一絲的紊亂。這自然讓緊張的腿都有些發軟的紫袍大漢,感到又詫異又敬佩。
張葉微微一笑,並沒言語。
這時,一直一片安靜的人群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亂。前面站著的外圍弟子像是發現了什麼,都扭頭向一側看去。
後面的外圍弟子自然也立刻順勢望去。
只見從議事殿右側的走廊上,緩步走來兩人。
當頭一人是一位黑袍老者,面容嚴肅。而在這黑袍老者身後,跟著一位錦袍青年。
這錦袍青年一臉正氣,臉上帶著一抹讓人感到如同拂面春風般的微笑。
「竟然是他!」
張葉一看到這錦袍青年,臉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了,神情間陡然變得冰冷無比。
這錦袍青年赫然就是那將他拋向黑甲蟒的江姓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