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禕琛和秦海安聊了沒多久就出來了,他出來的時候,秦牧瑞正抱著周欣惠輕聲安慰著。
被兒子撞見兩人相擁的場面,秦牧瑞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示意他先走。
秦禕琛回頭看了眼病房內,兩手抄著兜,沉著一張臉看向周欣惠,「我先送你們回去。」
秦牧瑞猶豫了一下,就聽秦禕琛說:「老爺子睡下了,一會禕笙會過來。」
秦牧瑞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周欣惠,最終點了點頭咼。
秦禕琛不放心蘇黎,取車之前先給蘇黎打了通電話,告訴她他這邊可能要忙的晚點。
「一會你要去接黎兒回家?」上了車,秦牧瑞下意識抬手看了眼時間醣。
「岳父說會送她回去。」原本秦禕琛是打算盡快去接蘇黎,但剛才通電話他聽出蘇黎話裡帶著睏意,便拜託蘇之杭找人送她回去。
「聽說你把海城的thedawn給了黎兒?」秦牧瑞和周欣惠坐在後排,他一手攬著周欣惠的肩膀,一手握著她的手。
秦禕琛點了點頭,「thedawn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黎琛國際不也是嗎。」秦牧瑞淡淡一笑,他倒是很欣賞兒子這種行為。再美好的愛都需要一個表現的方式,在表現自己的愛情同時也對所有人宣佈對愛人的所有權。
「嗯。」秦禕琛坦白承認,「她是我的妻子,理應跟我享受我的一切。」更何況,他不過是按照當初的計劃一步步實現自己的願望。他想要給蘇黎的,並不止這些。
秦禕琛的話,讓秦牧瑞微怔了一下,他下意識看向周欣惠,此時她緊閉著雙眼依偎在他的懷裡,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禕琛,你做的很好,無論什麼時候都別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秦牧瑞眼皮一垂,可惜他當年明白的太晚,不然她也不會……
「我知道。」秦禕琛看了眼底後視鏡,鏡子中秦牧瑞的下顎貼在周欣惠頭頂,兩人互相依偎的畫面,讓他忍不住想起他和蘇黎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子。
直至秦禕琛把秦牧瑞和周欣惠送回秦家別墅,三人都沒開過口。但秦牧瑞看出秦禕琛有話要跟他說,送了周欣惠上樓休息後,秦牧瑞便下樓和秦禕琛去了書房。
書房內,秦禕琛開門見山,他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給秦牧瑞,「這是青園那邊房子的鑰匙,我們就在你們隔壁。」一層兩戶,正好他們可以做鄰居。
秦牧瑞看了眼他手上的鑰匙,眉頭微皺,最後還是接了過去,「你知道了?」
「就算老爺子不說,也有人早就通知我了。」在去醫院的路上,秦禕琛就收到秦慕靜要回來的消息,顯而易見秦牧煦是在給自己找幫手。
「你媽那……」事到如今,秦牧瑞仍然覺得自己的無力,看著周欣惠那副害怕的模樣,他心裡的內疚感和自責感快要將自己淹沒。
秦禕琛擺了擺手,他打斷了秦牧瑞的話,「上次你們離開,我就說過等你們回來就搬出來住。」況且周欣惠挺喜歡蘇黎的,隔得近一點,聊天什麼的也方便。
秦牧瑞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今天?」秦禕琛的精明,他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他早就料想到這一步,他不會平白無故這麼安排。
「二叔找麻煩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秦禕琛淡淡一笑,笑裡夾雜著一絲無奈,以及對父母的歉意,「海晟國際今天的情況在我的預料之內,我也想過他會找幫手。」
只是,秦禕琛沒想到秦牧煦會找秦慕靜回來,畢竟秦慕靜對秦家來說是個禁忌。秦海安就算再疼愛兒女,也容不下的一個存在,卻沒想就這麼輕易被秦牧煦找回來了。
或者說,秦禕琛考慮到了這一點,但他不願承認也不願意提起秦慕靜這個人,所以刻意的忽略了這個人。
秦牧瑞心中瞭然,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一手拍了拍秦禕琛的肩膀,「老爺子年紀大了,按理說她也該回來看看。」
家和萬事興。秦牧瑞很想勸一勸秦禕琛不要硬碰硬,可一想到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帶來的後果,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有你的計劃,你從小就比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秦牧瑞嘴邊浮現出一抹苦笑,他抬了抬眼皮,「該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嗯。」秦禕琛收緊了拳頭,他眼角飛揚,眼中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猶如盯上獵物的野獸,帶了一絲殘忍的味道。
秦牧瑞見他這副模樣,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當年的那件事,秦禕琛也是有恨的,如今秦慕靜還和從前一樣,那所謂的情分都不過是一個更恨的理由。
***
吃飽了之後,蘇黎忍不住打起呵欠來,蘇之杭心疼女兒,忙讓司機準備車送她回去。
「幫他歸幫他,你也得顧著點自己的身體。」等車到的時候,蘇之杭不忍心的拍了拍蘇黎的手。如果不是畫廊是跟詹尼合作,蘇之杭差點就讓蘇黎來畫廊幫他。
「我
沒事。」蘇黎彎起嘴角,她像小女生一樣挽住蘇之杭的胳膊,「海城計劃剛發佈,所以找上門的人比較多。」尤其是海晟國際的董事們,應付那些人才會累。
蘇之杭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大公司裡的那些事,不免擔心的看著蘇黎,「海晟國際的情況現在不太樂觀,秦老爺子還在醫院裡躺著,保不準會有人把心思打到禕琛身上。他對你的好,別人都看著,我擔心你會成為別人下手的
的目標。」
蘇黎不自然的笑了笑,這些事蘇黎沒跟蘇之杭提過,但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現在可不就是那些人眼中待宰的小羊嘛。
「那些人已經找上你了?」蘇之杭看出蘇黎神情中的異樣,他不由跟著皺了皺眉,「禕琛打算怎麼做?既然那些人找上你,恐怕秦牧煦那邊也會有動作,這些日子你可要小心點。」
秦牧煦的卑劣,通過這次的事情,蘇之杭多少看出來一些,他可不想自己女兒被牽連其中。
「嗯。」蘇黎點頭應下,正好車來了,她轉頭朝蘇之杭告別,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忍不住問:「爸,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蘇之杭搖了搖頭,叮囑了蘇黎路上小心之類的話,便催著讓她上車。
直到蘇黎坐上車離開了常德酒樓,她才恍然記起,過些日子就是母親的生忌了,大概蘇之杭是想提醒她這件事吧。
--------
想到去世的母親,蘇黎的心情一下變得微妙起來。車子到了小區外,她便下了車,想要自己一個人走走。
月色正好,微風徐徐,吹的人很舒服。
蘇黎漫步在幽靜的小路上,仰頭看著明亮的月光,印象中每年母親生忌前後月色總是那麼迷人,天氣也好得出奇,但她心裡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按照天城的規矩,過世的親人只有死忌沒有生忌,但蘇之杭說死忌太悲傷,他們只需要記住母親的生日就好。所以,每年他們都會在家裡給過世的母親過生日。
小時候,蘇黎曾問過蘇之杭,為什麼不讓她去給母親掃墓。蘇之杭只說什麼她八字弱不好去那樣的地方,後來他們每年在家裡對著母親的照片過生日,蘇黎也就漸漸習慣了這種事情。
從小就沒有印象的人,縱然有血緣牽連著,蘇黎也萌生不出對母親的喜愛。那種感覺很奇怪,她明明是那個人的女兒,可卻對那個人充滿了陌生感,陌生到讓她心裡很不舒服的地步。
「在想什麼呢?」背後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蘇黎正想的出神,猛地一聽,下意識捂著胸口往一旁跳去。
鵝卵石的路面,蘇黎又穿著高跟鞋,這一跳,她腳下一崴,整個人斜斜的往一旁倒去。
「小心——」一隻手從黑暗處伸了出來,冰涼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
蘇黎嘴裡的驚呼還沒出口,下一瞬她便撞上了一個結實的懷抱。站穩後,她微微一愣,下意識抬頭,雙眸就碰上了對方關切的視線。
「你沒事吧?」詹尼一手扣在蘇黎的腰上,一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
「謝謝,請你放開我。」蘇黎不適應別人的懷抱,聞著詹尼身上濃濃的香水味,她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
「嗯。」詹尼笑了笑,鬆開了扣住她腰身的手,一雙眼貪婪的流連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