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看著慢慢靠近的魔獸,心裡有些發慌,不管他多麼成熟,但終究還是個孩子。面對死亡,害怕總是會有的。
然而最可怕的,往往是死亡前的等待。
那只魔獸離他越來越近,他的心裡也越來越慌。他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但一用力就全身酸軟,過度的失血使他現在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最糟糕的是,他的頭也越來越暈,導致他的眼睛也越發看不清東西。雖然魔獸離他越來越近,但對於他來說,卻越來越模糊。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嗎?陳啟心裡不斷呼喊著,眼裡也漸漸有了淚水。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陳啟的心裡如同亂麻一樣,他慌了,完全沒有了正常的思考。
突然一個身影從他的腦海中劃過,那是在一個湖邊,周圍景色秀美,但再美也比不過湖邊的那位女子,雖然只穿了粗布短衣,皮膚也有些黝黑,甚至還能隱約地看到她臉上的皺紋。但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她由內而外散發的那種氣質,那種美。沒錯,那就是陳啟的母親,他一生中最親最愛的人。
陳啟輕聲喊了聲媽媽,雙目之中流露出了堅毅的目光,他拚命地將自己的雙手往胸前靠,那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自己的力量。雖然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又談何容易。左手倒還勉強可以,但右手呢,怎麼動?
他的右臂所受的傷已經擴大了許多。現在他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不再是紅色,而是暗紅色,裡面還隱約能夠看到些白色的東西。
雖然陳啟正在努力地掙脫這股壓力,但那只魔獸倒是不緊不慢,移動的速度更是出奇的慢,十分小心。但更可能是陳啟太弱,在他的威壓之下,看起來沒有什麼掙扎。這才使魔獸更加警惕,畢竟魔獸也是有智慧的,雖然不及人類,但也就不可能是我們相信的那樣笨。
陳啟忍著劇烈的疼痛,終於把右手也移到了胸的下面。這時魔獸也一樣來到了他的面前,它那長長的劍齒幾乎觸碰到了他的額頭。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就在那只魔獸張開它的血盆巨大的口之時,陳啟用力地將自己的身體向上推,陳啟的頭狠狠地撞擊了那只魔獸的牙齒,魔獸被撞得退後了幾步,而陳啟更是險些暈了過去。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並沒有跑而是站在那裡和他對峙。如果現在跑,肯定必死無疑,不跑的話,魔獸倒還可能會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壓制住它而使魔獸自行退去。
這可不是陳啟想到的,以他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因為他跑不動才不得不選擇的道路。但對於現在的情況,這是不可能成功的,畢竟雙方的等級相差太多了,那只魔獸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的真實實力。如果剛才是因為害怕他有什麼後手的話。那麼現在,恰好可以證明,他只是一個實力低下的普通人類,並沒有什麼威脅。
陳啟這時早已沒有什麼力氣來使他站穩了,在剛剛站起來的瞬間,一陣眩暈就衝擊了他的頭腦,隨即就又倒了下去。
儘管他的心裡有許多不甘,但這又能怎麼樣呢,兩者的實力差距在這裡,再怎麼不甘也沒用啊。但這也讓他知道了自己是多麼地不自量力,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那只魔獸也是真的生氣了,瞬間就又來到了陳啟的面前,再次張開他那血盆大口,咬向了陳啟的脖頸。
「住口!」一聲巨響從森林的另一側傳來。
那只魔獸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又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它的面前。瞬間,一絲藍光閃過,那只魔獸被冰封在了冰塊之中,但又一個瞬間,冰塊破碎了。那只魔獸也一樣的破碎了,整個過程沒有流出一絲血液。
陳啟慢慢地睜開眼睛,隱約之間還覺得有些頭暈,但他更大的感覺卻是神清氣爽,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壓迫感。他看向自己的右臂,衣服還是一樣的破碎,但傷口處卻纏繞了幾層繃帶。再向前看,自己正處於一片小樹林之間,陳啟一眼就認出,只是龍魂森林的外圍,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安全了。
「小子,恢復得挺快啊,我才剛剛纏上繃帶幾分鐘而已。」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從陳啟的耳邊響起。陳啟嚇得直接蹦了起來,剛剛經歷了那種事情,現在又突然聽到如此詭異的聲音,又有誰能不害怕呢?
「呵呵呵……」又是一陣大笑,陳啟向後一看,果真是位女子,大約有二十多歲,身上穿著淡紫色的衣服,一頭黑髮直到腰間,細膩的皮膚坦露在外面,右臂上有一塊不大的傷口,血液也已經凝固,而更明顯的一處傷口則是在臉上,雖然只是輕輕地劃了一下,但也十分明顯。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掩蓋不了她那美麗的容貌和那誘人的身材。
陳啟看到這樣一位女子,不覺有些臉紅。這幾年他也走過許多地方,也看過一些美女,但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更何況是像現在這麼近距離地觀察了。
那位女子看到陳啟臉紅的樣子,噗哧一笑,並且故意地把頭靠得很近,輕輕的說:「小弟弟還會臉紅啊,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啊?」
陳啟聽到這,他的臉變得更紅了。他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麼自戀,心裡還不自覺地生出了一絲嘲笑。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傻乎乎地說了一聲是。
那位女子聽到這個,笑得更開心了,便又湊上去,問:「小弟弟嘴這麼甜啊,你住在哪啊?怎麼會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的呢?你的父母呢?這麼沒有陪著你啊?」
陳啟一下聽到這麼多的問題,也有些不知所措,便一條條地回答:「我是一個孤兒,根本沒有住的地方。那片森林也是我不小心進去的,我的父母……」
一想起他那已經過世的父母,陳啟就無法無法抑制心中的悲傷,小聲地哭了起來。而那位女子也發現了自己的莽撞,臉上也流露出了傷心的面容。陳啟也確實是太單純了點,這麼輕易地將自己的身世告訴其他人是很危險的,不過,幸好是遇到了一個好人,否則,就危險了。
那位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輕輕地拭去陳啟臉上的眼淚,並不斷地安慰著他。陳啟也不是那麼脆弱的孩子,經歷了那麼多,他的性格早已變得堅強,只是父母離世這件事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罷了。更何況現在還有人在安慰他,自己還不要緊,總不能還讓別人難堪吧。
陳啟輕輕地拭去了自己的眼淚,弱弱地說:「對不起啊,姐姐。」
那位女子也有些臉紅,撓著後腦勺說:「沒關係,這也是我的錯。」
「嗯——那個,我叫雲水仙,小弟弟你叫什麼呀?」雲水仙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隨便找了一個話題來談。其實,也不能說是什麼話題,只是想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罷了。
陳啟對著雲水仙笑著說:「我叫陳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