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從吳晗遞過來的檔案袋裡取出一張紙來,在徐美眼前一晃,嚇得二人倒吸涼氣。徐美心虛地開口,「那可能是重名的人。」吳晗冷笑道:「知道你會這麼說,我這裡還有當時你就診時,院方攝像頭拍下的錄像的截圖,你要確認一下嗎?」徐美再也裝不下去了,承認道:「是,我的確之前去南鄉醫院作過孕檢。」她頓了頓,又道:「那有什麼關係,是你們醫院手術操作不當,才對我造成傷害!」原來,徐美之前去南鄉醫院做孕檢,檢查結果是胎兒發育良好,讓她放心回家待產,等滿12周再來做孕檢。可是,後來她開始有出血症狀,才來了喬蓮娜診治。徐美的丈夫說喬蓮娜是海城有名的婦科醫院,比較權威,才帶著她來的,可沒想到剛進醫院,徐美就出先大出血,被立即推到手術室進行手術,卻由於切除對側輸卵管,引起生育障礙。二人因此要追究喬蓮娜的責任。陳森解釋道:「徐女士,是這樣的,你其實是宮外孕,所以才會導致大出血,你當時的情況很危險,我們本著對患者的生命安危負責的原則,所以只能採取切除手術,而且做了積極的術後治療,否則還會引起更惡劣的併發症。如果當初南鄉醫院查出,就不會延誤救治,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徐美不以為意地道:「我查過的,宮外孕手術後,也有能正常懷孕的,所以是你們手術不當。」陳森淡笑道:「你當時已經出現對側輸卵管病變症狀,即便沒有孕囊,也是需要切除的,所以這責任不是我們院方的,而是誤診耽誤你病情的南鄉醫院。」徐美沉默了,陳森的解釋已經很清楚了,估計真的打上法庭,喬蓮娜也沒有失誤。「老公,我們走!」
可是,二人起身正要離開時,吳晗卻攔住了他們,「徐女士,你誣陷我們,是不是該給我們院方一個交代啊!」一直靜觀其變的記者們也衝上來圍住二人,「是啊,你們決定私了,還是走法律程序?」霍靜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索性閃人離開。
她在辦公室外等了足足40分鐘,裡面的人才紛紛出來,吳晗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她看見他出來,直接湊了上去,「吳助理。」吳晗恭敬地和她打招呼,「席少夫人,有事嗎?」霍靜夏禮貌地會以微笑,「是這樣的,吳助理手中的資料是從哪兒得來的?你是見過席若申了嗎?」吳晗一愣,驚詫地看她,「少夫人不知道席院長在哪兒嗎?」霍靜夏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回道:「我的確不知道吳助理見過他?」吳晗搖頭道:「不知道,資料是席院長發郵件傳過來的,我只是拿來打印,並沒有見過他。」霍靜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那,謝謝了!」吳晗和她淺笑頷首,離開了。
霍靜夏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了不遠處的窗口前,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在大腦中搜索了一番,想起那女人正是剛剛的徐美。她聽看熱鬧的人說,徐美和她丈夫上午就來醫院大鬧過一通,保安也轟不走他們,因為他們鼓動了來醫院看病的患者,說要替大家維權,要大家支持。結果事情發展到下午,就引來了記者。不過現在一鬧,徐美算是顏面掃地了,而喬蓮娜無疑是作了正面積極的宣傳,以後更加聲名遠揚了。她嗤笑一聲,不再逗留,下樓梯離開。
徐美拿著手機一直在撥打一串打不通的號碼,她打了不下十遍,依舊不死心。當初,徐美明白是南鄉醫院的錯診延誤了自己,可是當她招上南鄉醫院時,卻偶遇到一個打扮時髦靚麗的女人,那女人說,南鄉只是鄉野小醫院,本來也沒什麼前途,也不在乎名譽受不受損的,大不了就是關張。而且沒有多少資金,即便要到了賠償,數目也少得可憐。但喬蓮娜不然,他們在乎名譽和外界的態度,他們需要患者的肯定,所以一定會給足自己一筆豐厚的賠款。徐美覺得有理,收下了女人的名片,還和老公商量了,二人都贊同,這才找上了喬蓮娜。而那女人也如約地封存了徐美看病的資料。但現在,她是把自己出賣了嗎?男人從衛生間出來,拉著徐美往樓梯口走,勸道:「你說的那女人根本不靠譜,別不死心了,這種事萬一院方追究,她又怎麼會冒險告訴你自己的聯繫方式。」徐美眼底劃過一絲悔恨,「可是」「好了,就當花錢買教訓了,喬蓮娜要的名譽損失費,我們還掏的起。」徐美重重地呼口氣,跟著丈夫走了。
而遠在上海的一座城市,身穿黑色蕾絲邊連身裙的女人,厭煩地將手機關機,扔到身旁的沙發裡。她深邃的目光盯著浴室的方向,思緒飄到了遠在千里外的海城,難道,他早在來之前就處理好了?正思忖著,身穿浴袍的男人走了過來,不悅地睨她一眼,「你怎麼還在這兒?」女人不屑地開口,「笑話,你是來這裡找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在?」席若申歎氣道:「要不是為了你母親,我是不會來的。何況,你的房間在對面。」他抬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下了逐客令。女人不為所動,已然自若地站在原地。席若申沒了耐性,煩躁地趕她,「喬麗,你別等我轟你!」喬麗皺眉看他,眼底有失落,「席若申,你是不是早就有把握處理好喬蓮娜的事?」席若申不耐地回道:「你知道還費盡心機做徒勞的小把戲。」她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你聰明,有手段,但是,我一想到那晚你們在一起,我就心痛,所以想都沒想,就給你打了電話。我之前做這些時,也是被你激的。你明知道我回來了,後悔了,想和你重歸於好,可你偏偏還要和那個姓霍的女人結婚,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我」席若申打斷她,生硬地開口,「夠了!在你做出這些事後,我們就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他拉起她走到門口,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出去。」他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感情。她心痛地看他,眼底閃著淚光,楚楚可憐,他卻不為所動,加重語氣,「出去!」喬麗負氣地衝出去,背脊挺直,不曾回頭,卻在聽見身後重重的關門聲後,瞬間跌坐在地上,指尖顫抖,淚如雨下。若申,我錯了,當初,我不該提出分手,你真的,不肯再給我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