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蓮蓬一看見齊雲娟的臉,心裡頭警鈴大作,時隔許久再見面,池蓮蓬仍舊忘不了當年的種種。
齊雲娟看到池蓮蓬的時候是一掃而過,並沒認出她來,只是池蓮蓬的目光太過熱烈,使得齊雲娟奇怪的轉過頭,兩人的目光便撞上了。
齊雲娟看見池蓮蓬的臉,有些沒認出來,畢竟當初她和池蓮蓬分開時,池蓮蓬還小,面容還沒長開,如今她的面龐仍舊帶著兒時的影子,齊雲娟看了好半會,這才認了出來。
「蓮蓬?」齊雲娟試探著開口。
池蓮蓬有些複雜的看著她,沒想到會在京都遇見她,看她的樣子過得還算不錯,「雲絹姐。」
齊雲娟轉頭看向孫溪頭身邊的男子,伸手指指池蓮蓬,示意她跟池蓮蓬說會話。
「沒想到你竟然在這。」
池蓮蓬也沒想到:「我還以為咱們這輩子沒得再見面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真是緣分。」
池蓮蓬從看到那男子就放下了心,那個人就是當日娶了齊雲娟的秀才吧,如今瞧著那身裝扮氣度,想必是更上一層樓了。
孫溪頭看過去,池蓮蓬對著安慰的笑笑,便跟齊雲娟到邊上說話去。
兩人走到欄杆旁站定,靠在欄杆上說話。
齊雲娟看著山下的景致,半晌開口道:「你真的嫁了他。」
池蓮蓬點點頭,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孫溪頭:「是啊。」
二人這話一完,又是一陣沉寂。
池蓮蓬轉頭看看齊雲娟,如今的她一身氣度更勝從前,已然有了官家夫人的氣派,「那位是你相公吧?」
「嗯,我相公。」齊雲娟頓了頓,手上絞著帕子,醞釀好語言,這才問道:「你們新婚?」
池蓮蓬嘴角淡淡的笑開:「是新婚,二月剛成的親。」只可惜他們沒得度蜜月,不然就更好了。
池蓮蓬在那裡想著回頭要怎麼拉孫溪頭去度蜜月,齊雲娟卻是轉過頭看向那邊。
見孫溪頭看過來,齊雲娟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蕩起了漣漪,只是他的目光徑直落到了站在她身側的池蓮蓬身上,齊雲娟臉色暗了暗,將那絲漣漪再平復下去。
她知道,不是她的強求不來,而是她的,一直在她身側。
莫貪,知足,一直是她嫁人後給自己的忠告。
齊雲娟看看自己的相公,他如今已經官至正八品,即便官職不大,但是他卻很努力,對她也很好,如此她便滿足了,何必再去追求什麼虛無縹緲的曾經?
「恭喜你們!回頭我定補上一份賀禮。」
「多謝雲絹姐。雲絹姐只要去我們那坐坐,我便高興了。」池蓮蓬對上她的眼,見她雙目真誠,心中寬心了不少,暗暗歎著自己小心眼。
兩人在那裡聊了會,池蓮蓬這才知道齊雲娟這相公在京都周邊一個較小的縣城當了縣丞,齊雲娟便隨著他一同住在那。
今日他們過來這裡,便是來給齊雲娟腹中的孩兒求平安的。
「幾個月了?」池蓮蓬現在聽到有人懷孕就很緊張,都是被池蓮花那孕期不舒服的消息給害的。
「三個月了,如今穩定了些,大夫這才說可以出門。前些日子鬧騰得很,弄得我吃不下睡不著的,等現在好了,我便想著親自上來燒炷香,為這孩子求個平安。」齊雲娟說著有些傷心,「先前我懷了一次,但是身子不頂用,給沒了,如今再懷上了,心裡頭沒底得很。」
池蓮蓬照顧過孫瑾娘從懷孕期間到生產後,對這些事有些經驗,聞言開口慢慢安慰齊雲娟。
二人在那裡說了老半天,說起孩子來喋喋不休,似乎有種回到曾經那段時光的錯覺,就是話題不同而已。
兩個女人聊得開心,但是那邊兩個男人卻急得不行,嘴上說著話,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邊。
孫溪頭擔心的是自己媳婦會不會口渴會不會餓,他也知道那女子是齊夫子的女兒,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眼見這要大中午了,媳婦早上鬧脾氣就吃了半碗粥,這會子再不去吃飯,回頭對身體多不好。
想著,孫溪頭同旁邊的男子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過去,各自領了自家的夫人。
池蓮蓬被孫溪頭攬著腰,有些冷的往他那邊湊了下,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跟齊雲娟說道:「雲絹姐你有空過來京都,就來找我玩,有時間我也會去看你的。」
「好。若是我這胎生了,你我還在這裡,我便過來看你。」
齊雲娟他們上完香就要回去,便與池蓮蓬他們分開。
孫溪頭攬著池蓮蓬往後頭去,池蓮蓬走著走著,便仰頭問他:「溪頭,你還記得那是誰不?」
「啊?」孫溪頭有一小陣子的茫然,反應過來,這才說道:「你是說李夫子家的閨女?」
「果然記得啊。」池蓮蓬念叨了聲。
孫溪頭聽著不對,感覺媳婦聲音有些危險,主動解釋:「媳婦你別誤會啊。我是因為認得她相公,就是剛剛跟我說話的那男人。那男人與李復認識,我見過兩次,後來才知道他娶的是李夫子家的閨女。媳婦,你真的要相信我啊,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
池蓮蓬看著孫溪頭這般解釋,捂著嘴笑:「好啦,我知道我家溪頭很笨,記不住的。」他腦中就沒記住幾個女子的面貌,她自然知道,這般也只是故意逗逗他而已。
孫溪頭委屈的低下腦袋,悄悄在她身側垂立的手臂上蹭蹭,撒過嬌,鬧得她喊癢的躲開,媳婦不再吃醋,孫溪頭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她繞過最後一道院牆,「媳婦,笨相公帶你去吃素齋好不好?」
池蓮蓬一聽來了興趣,當下就將那桶子醋拋到天邊去了。
「好啊,好啊,快走。」池吃貨表示她今天就是衝著這齋菜來的。
事實證明,這廟裡頭的素菜不僅花樣繁多,且掌勺師父手藝很是不錯,池蓮蓬一個好吃肉的傢伙,這回到了這邊,也吃了不少的東西進肚。
孫溪頭摸著池蓮蓬圓溜溜的肚子,有些緊張:「媳婦,你吃得這麼飽,回頭該走不動路了。」
池蓮蓬不在意的擺擺手,「休息下就好。」
等到回去的路上,池蓮蓬半路上喊停,躺車裡頭休息了一刻鐘,這才抱著肚子讓周山繼續駕車上路。
回去後,周山家的一瞧,就知道池蓮蓬這是被撐到了,趕緊給她準備好休息的地方。
池蓮蓬苦逼了大半天,等吃晚飯的時候又吃不下,直囔著自己肚子撐吃不下,孫溪頭哄了半天,只是她卻搖頭閉嘴,就是不吃東西。
孫溪頭無法,只好扛起人直接丟床上,一番劇烈運動下來,池蓮躺在床上,乖乖的「餓肚子吃晚飯」,讓孫溪頭又餵了個溜圓。
這事過後一段時間,孫溪頭每每遇到池蓮蓬耍賴不想吃東西時,就會端上碗親自餵她。
池蓮蓬原本就想跟孫溪頭鬧著玩,沒想到孫溪頭認真得不得了,那飯都是要餵上兩碗才算完。
這事一度鬱悶著池蓮蓬,後來同孫溪頭說起這事,孫溪頭心裡頭心裡頭暗笑著多了個剝媳婦的機會,面上還一本正經的教育池蓮蓬。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清明節便快到了。
池蓮蓬以前沒準備過清明的東西,這回孫溪頭想帶著池蓮蓬給羅氏的排位正式磕個頭,便讓池蓮蓬準備些東西到時候祭拜。
池蓮蓬除了知道吃食怎麼安排,其他的實在不懂,而周山家的懂的又帶著北方色彩,沒辦法了,池蓮蓬只好找路夫人問去。
路夫人在這段時間派人找池蓮蓬出去閒聊過幾次,兩人也曾結伴出去逛街,這下聽到說池蓮蓬主動約她,便帶上丫頭護衛去了他們第一次喝茶的地方。
路夫人一聽池蓮蓬是想打聽這些事,親自給池蓮蓬詳細的介紹了。
曾經路夫人跟著她相公去南方生活過幾年,對於這些自然不在話下。
池蓮蓬問完了,又痛路夫人說了會話,那邊有人傳話說要尋路夫人,池蓮蓬便謝過她,告辭離開。
回去後,池蓮蓬就依照路夫人說的那些準備清明事宜。
只是這事不知道怎麼被孫楊知道了,竟然讓李氏過來同池蓮蓬說道些道理。
李氏說的無非是這種事應該是當長輩的操勞,哪有小輩越矩的道理。
池蓮蓬直接冷哼了聲,屋門都沒讓李氏進,便凶巴巴的將李氏趕出了院子。
李氏回去後,自然是找孫楊嬌滴滴的哭訴一陣。
孫楊知道後,心中也是不大舒服,畢竟那是自己糟糠妻,哪有牌位就單獨讓小輩供起來祭拜的?回頭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他。
孫楊心裡頭不舒服,又不能直接找池蓮蓬說話,李氏又被池蓮蓬趕出院子,孫楊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給孫溪頭說說,讓他回頭好好管管自己媳婦,總不能老這般沒了規矩。
孫溪頭從新兵營回來,便接到孫楊身邊的小廝傳來的消息,不明白為什麼他爹突然找他。
池蓮蓬猜到了五六分,就提前將李氏上門說教的事說了,給孫溪頭打個預防針。
孫溪頭摸摸她的頭:「媳婦你在家等著,我過去一趟,等下到飯點了記得吃飯。」說完,孫溪頭便讓周山備馬,單騎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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