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蓮蓬急匆匆的拉著孫溪頭下床,聽見小雀推門的聲音,忽然想起自己和孫溪頭就穿著褻衣,往外喊了句:「小雀,你去準備下今日要帶過去的東西,然後讓周山家的給送點熱水過來。」
「是,夫人。」小雀應了,手裡面端著的水在外頭吹了半天冷風,早就冷了,總不能叫老爺夫人用冷水洗,聞言端著水去了廚房。
池蓮蓬一下床就冷得抱著臂膀跳,孫溪頭從後邊拿了給她烘熱的裡衣過來,給她披上:「媳婦,你快穿上,小心著涼。」
池蓮蓬穿著暖和的衣服,將褲子也給套上,孫溪頭那邊又拿過來她的外衣,想幫她穿,卻被池蓮蓬拒絕了:「我自己穿,你趕緊穿衣服,別我沒冷到,你自個回頭打起噴嚏來。」說著接過衣服自己穿上。
孫溪頭見她如此,也沒意見,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大冬天澆冷水都沒事,不過得了媳婦關心,他還是樂顛顛的自己穿上。
池蓮蓬原本想趕著孫溪頭快點,只是孫溪頭拉著她:「媳婦,沒事的,昨天爹說了,讓咱們晚點過去,今兒個爹沒有沐休,等回來都是中午了,咱們趕著過去吃中飯就行。」
池蓮蓬原本還扯著他,一聽這話,疑惑的回頭問道:「真的?」再想又覺得不對,「可是那個……孫夫人,還在等咱們,不過去是不是不好?」雖然是繼母,但好歹也是個「長輩」。
孫溪頭安撫自己的小嬌妻,大掌揉著她披散著的頭髮:「她你不用擔心,她最是會說好話,昨個兒我爹跟我說的時候,她在旁邊便跟著應允了。」
說起李氏,池蓮蓬湊過去,低低的問了句:「溪頭,你把她當娘不?」
孫溪頭被她問得手上一頓,明白過來她在擔心什麼,隨即笑了笑:「媳婦,我娘只有一個。至於她,你面子上過得去就行,當著面叫聲『老太太』就好。」
「老太太?」池蓮蓬一聽,直接笑了出來,「你夠壞的啊!」不明說不喜歡,偏不使她叫「娘」,而是叫「老太太」,池蓮蓬可記得孫溪頭這繼母才二十來歲。
孫溪頭歎口氣:「她樂得聽你這般喊。」不想再說李氏的事,正巧周山家的送了熱水進來,孫溪頭便拉著池蓮蓬過去洗漱一番。
兩人洗漱好,小雀便端了早飯過來,二人瞧著今兒個的早飯,那些包子餃子都是按著雙數做的,還放了池蓮蓬他們習慣的米粥。
二人也不要小雀他們服侍,打發他們下去吃飯,便你一口我一口,親親熱熱的吃了起來。
孫溪頭原本是自個大口的吃,習慣性的吃得很急,被池蓮蓬瞧著不對,攔著他慢慢吃,順道給他夾了小菜佐粥,孫溪頭一見這法子,心裡甜蜜蜜的,依樣跟著給池蓮蓬夾菜。
一來二去,兩夫妻就吃到了一起去了。
到最後孫溪頭早些吃飽,乾脆抱著池蓮蓬坐他腿上,餵著她吃。
池蓮蓬扭著身子不願意呆在那,覺得這姿勢看下來,她嬌小的身子窩在他碩大的懷抱裡,就跟一個當爹的在喂自家女兒一般,怎麼想怎麼彆扭。
孫溪頭很是喜歡他們這狀態,覺得軟玉溫香在懷,是個很別樣的體會,一隻鐵手圈著她不讓她逃離,另一手拿著勺子舀了粥,特意放嘴邊吹成溫的,這才喂到池蓮蓬嘴裡。
池蓮蓬眼見著勺子都到嘴邊了,轉著眼珠子看到他一臉的固執,只好張嘴將那粥吃下去。
「你就讓我自己吃唄。」她又不是沒有手。
孫溪頭不說話,下一勺繼續吹過了送過去,池蓮蓬無奈的繼續吃,吃完嘴裡繼續抗議。
兩人一個沉默一個嘟囔,待池蓮蓬被餵了整整一碗粥下去,孫溪頭這才將手挪到她肚子上,摸了摸,「嗯,飽了。」
池蓮蓬直接黑臉了,「大塊頭,我又不是自己不能吃飽!」搞得好像她有多厭食似的!
孫溪頭放下勺子,看了她一眼,很是認真的說道:「媳婦,你會挑食。要吃飽,還要吃好,晚上才有力氣。」
池蓮蓬唰的黑臉變紅臉:「色狼!」竟想著那事了!
孫溪頭說完,就笑了起來:「媳婦,我是你相公,這樣不算色狼的。」兩隻手臂纏著她,「咱們多來幾次,這樣就能生好多孩子了。」
池蓮蓬再次黑臉,不知道生孩子很痛嗎!
「你當我是什麼了,還生好多孩子!」她又不是母豬!
孫溪頭用腦袋瓜子蹭蹭她的臉,一臉的憧憬:「媳婦,你是蓮蓬啊,只要我賣力剝,回頭就可以生出很多蓮子的。」那冊子上就是這樣說的。
看見池蓮蓬一臉的難以置信,孫溪頭還給補充了句:「媳婦,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個毛線啊!
池蓮蓬直接暴走的從孫溪頭的懷裡掙脫,跑去給自己挽髮,一想到要生很多孩子,池蓮蓬就愁眉苦臉的,昨晚第一次都痛成那樣了,她可是聽說生孩子是人生最痛之一了,要是生個一兩次還好,有一兩個孩子她也歡喜。
可是按孫溪頭這語氣,還想生個十個八個?
池蓮蓬邊梳著頭髮邊糾結,忽然覺得不對。
正常的蓮蓬剝出來,裡面的蓮子可是兩位數!
池蓮蓬磨牙。
她才不要當母豬呢!
晚上一定要把孫溪頭踢下床!
孫溪頭吩咐小雀收拾了東西,湊過來,拿過池蓮蓬手裡的梳子幫她梳發,邊梳著邊念叨:「媳婦,你說咱們先三年抱倆好不好?然後休息一年,再繼續三年抱倆。哎,不行,貌似聽說懷了孩子晚上不能行房。要不,媳婦咱們四年抱倆?嗯,這樣也不錯!你現在十四歲,咱們生四年,休息一年,然後生到你三十歲,這樣咱們就有很多孩子了,再後面咱們就不要了,專心養那些兔崽子,晚上咱們也可以好好的……啊——媳婦你怎麼打我啊?」
池蓮蓬直接拽了旁邊榻上的枕頭往孫溪頭腦袋上砸,邊砸邊大罵:「可惡啊你!還三年抱倆,四年抱倆的!你丫當我母豬啊你!還躲?給我站住!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當懷孕那麼輕鬆呢!」真是氣死她了,生那麼多孩子想累死她啊!呸呸呸!新婚的時候死什麼死!
孫溪頭舉著手,一邊擋一邊退,那枕頭可是硬的靠枕,一下下砸腦袋可是會砸傻人的,「媳婦,媳婦,你別激動啊!大不了,咱們五年生兩個就好!啊——媳婦,你輕點,我本來就笨了,再砸就更笨了!」孫溪頭現在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說自己笨了。
「笨?靠!笨你還會列計劃啊你!啊?老娘要是懷孕了,一定讓你當十個月和尚去!」
孫溪頭解釋道:「媳婦,我不出家啊。」他擋,他擋,他擋擋擋,絕對不要變笨。
「孫溪頭——!」
池蓮蓬直接將手裡的枕頭朝他扔過去,見他接住了,氣呼呼的轉身坐回去,繼續挽自己的發去,一言不發。
池蓮蓬默默的弄著自己的頭髮,心裡邊難受得很。
不是她不願給他多生幾個孩子,只是她聽說古代生孩子很容易沒了性命。
她惜命,覺得生上一兩個,讓孫家有個香火就好,再多了,那在她腦中簡直就是玩命。
池蓮蓬沒有過孩子,如今在她心中,孫溪頭便是要陪她一輩子的人,他也是她要陪一輩子的。她不希望自己早早的因為生孩子而沒了,那樣她不知道孫溪頭會如何。
那日羅嬸子去世,她是實實在在的看著他面對那事實的,那種失去身邊唯一的感覺,很痛吧。
她不想他再遇到。
至少,不是從她身上先遇到。
孫溪頭將手裡的枕頭放下,走過去,看到鏡中池蓮蓬凝重的神情,不由彎腰從後面抱住她。
「媳婦,你不想生咱就不生。」
孫溪頭頓了下,將臉埋到她頸窩,良久,他才悶聲說道:「媳婦,我只是想,多讓你生幾個孩子,日後好孝順你。要是萬一……萬一我哪天上戰場沒了,你也不用像我娘一樣,一輩子就我這一個不孝兒子陪著,還因為我照顧不周,那般去了……他日多幾個人陪著你,我若是……若是回不來,孩子們可以護著你,我也會放心點……」
池蓮蓬從他開始說,就淚如雨下,聽到他說什麼「回不來」的話,回頭就抬手摀住他的嘴,哽咽著說道:「你別說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好好的,咱們白頭到老,你護著我,我愛著你,然後一同老到生命的盡頭,同葬一副棺材,這樣就好。我不貪心,真的……」
池蓮蓬雙手捧著他的臉,仰頭在他唇上珍重的親了下,眼中的淚水還是止不住:「我不想生很多孩子,我怕我因此沒了性命,那你該如何?溪頭,我這輩子是留下來陪你的!」
溪頭,我這輩子是留下來陪你的!
一句話,直接掀起了他心中的狂浪!
他忽然有些害怕的緊緊抱住她,拔高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恐懼:「什麼留下來?你還能去哪?你是我的!這輩子是我的,下輩子還是我的!蓮蓬,你別走好不好?我只要你一個就好,不要孩子了,只要你一個,別丟下我……」
他猶如一隻受到刺激的小獸,有些瘋狂的緊緊鉗住她的身體,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她再沒法離開:「別走……都是我的,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蓮蓬,你不能跟娘一樣拋棄我!咱們不生了,真的不生,就咱們兩個就好!你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池蓮蓬越聽他這話,哭得越厲害,喉嚨裡止不住的哽咽起來,眼中豆大的眼淚相繼溢出,落到他衣襟上,落到他脖頸上,落到……他的心裡,滾燙至極!
「我不走。溪頭,為了你,我既然放棄了,那就不會走。我會陪你走完這輩子,下輩子,再下輩子!」池蓮蓬說一輩子,就吻上他的唇一次,心中因為他驟然變得冰涼的唇,生出陣陣的疼惜。
她的溪頭該是暖的,是熱的,怎麼能被她弄得如此冰涼,真是她的錯。
做完這個告別前世的動作,池蓮蓬對著他綻開笑顏:「笨溪頭,呆相公,咱們新婚啊,哪有哭的道理?看我這新娘子做得真不稱職。你啊,怎麼就流汗了?我幫你擦擦。」
池蓮蓬的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汗水」,捧著他的臉笑著又親了口:「我相公真俊!」
孫溪頭直接伸手,大掌壓住她的後腦勺,逕直加深這個吻。
他的吻是濃烈的,霸道的,而又帶著微微的憐惜。
池蓮蓬摟著他的脖子,承受著他一**的侵入,再熱情的回應著他,似在安撫這只剛剛發狂的小獸,只望能抹平他心中的傷。
孫溪頭的唇離開她,額頭頂著她的,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
外頭,收拾好東西回來,想要進屋伺候池蓮蓬梳妝的小雀,早已站在門口淚流滿面。
老爺夫人感情真好!
在小雀心裡頭,此刻再沒有比老爺夫人感情更好的夫妻了。
曾經她印象中的夫妻,就是她爹娘那般,當相公的天天喝醉了就可以打娘子,而當娘子的什麼都不能反抗,只能受著。
只是如今,小雀忽然發現,這世上竟然有自家老爺夫人這般好的夫妻。她站在寒風中,聽著裡面斷斷續續傳出的話,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鼻涕都一起下來了。
周山家的端著盆熱水過來,見小雀這般,無聲的朝她擺擺頭,示意她先下去收拾下自己,她留著伺候。
小雀擦著眼淚,吸著鼻子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裡頭就傳來孫溪頭的話:「外頭有人嗎?送盆溫水來。」
周山家的聽了應了聲,又等了會,這才端著盆裡的水進去,此時水溫涼了些,正好溫溫的用來洗臉。
二人再次洗漱一番,池蓮蓬挽了發,孫溪頭親自給她簪上髮飾,這空隙,孫溪頭還想起了先前他送給池蓮蓬的「髮飾」:「媳婦,上次我送你的髮飾,你喜歡不?」
池蓮蓬正在畫眉,聞言手中一歪,直接把眉頭給畫成一個勾,半晌嘴角抽搐的乾巴巴應了句:「喜歡。」
「那你怎麼不戴?」
池蓮蓬:「……」她能說那是胸罩嗎?往頭上戴,除非她瘋了。
「你看你跟我說話,眉毛都畫歪了。」池蓮蓬轉移話題。
孫溪頭一見,趕緊上前接了工具幫忙,「媳婦我幫你畫。」
兩人折騰了會,池蓮蓬的唇抿了兩次紅紙,二人這才離開梳妝台。
孫溪頭給池蓮蓬拿了厚披風裹上,二人這才出了房門,一同去了大門那,上了馬車。
「周山,去老太爺那。」
「是,老爺。」
馬鞭揮下,「啪」的一聲,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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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是俺這輩子第一次放福利啊,為了那個研究了我大半個月,硬生生把自己從小清新變成了還算清新,咳咳…總之我還是清新的。
言歸正傳,話說放福利為嘛木有姑娘給俺偷塞張票票呢,好淚奔啊~
嗯,今兒個我就好傷心的說,下午貌似低血糖,硬撐著參加一個集訓,中間全身的冷汗就沒停過,完了回來就吃了幾口飯就吃不下,冷汗繼續冒,還忍著碼字。
嗷嗚!我很勤奮有木有?
這回有人給票票不?(*^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