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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村大喇叭 第122章 童養媳 文 / 十二番帆

    池家母女看著四個媒婆排排站,真是被驚嚇到,這什麼陣勢這是?

    池蓮蓬剛想開口問問她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或許有別的池家,只是話還沒出口,那邊池蓮花便從簾後出來。

    池蓮花剛剛正好要進鋪子問池蓮蓬一個配料的事,沒想到就聽到這媒婆的報喜聲,當下呆在後邊走也走不動,既緊張又害怕,聽聞一下子出了四個不同的報喜聲,心中就開始盼著會不會有一個是心中的他派的。

    池蓮花一激動,就忍不住掀了簾子進去,鋪子裡因為池蓮花的突然出現,而霎時靜了下來。

    池蓮花有些尷尬,臉上漸漸紅了起來,反應過來,看了下外邊漸漸圍過來的鄰居,對孫瑾娘說道:「娘,家裡來人,便請她們進去吧,這邊也沒個地方,站著都擠得慌。」

    孫瑾娘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幾個媒婆請進後院,前院讓黃土看著,黃土懂孫瑾娘的意思,呆在鋪子裡招呼人,就是不讓人去後院,畢竟主人家的私事,不便露給外人看。

    幾個媒婆爭先恐後的往後院去,誰也不想慢過誰,池蓮蓬姐妹知道提親這事他們做姑娘的不能呆著,便回了屋子呆著去。

    幾個媒婆進了後院,眼睛還瞧著兩姐妹那直瞧,嘴裡不由分說就開始誇起來,兩姐妹一個沒落下,爭取在這時候先把孫瑾娘給說樂呵了,等下的事好說點。

    池蓮蓬感受到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心中開始不安起來,她如今將近十二歲了,提親這種事要不是因為她姐擋在上頭她早就會被拉出來說道了,如今這一來四個……池蓮蓬忽然有些慌亂,不安的在進屋的時候瞧瞧側頭往那邊看了下,見還有目光看過來,急慌慌的回頭進屋去,一把把們關上。

    「彭」的一聲響,已經走到床邊的池蓮花都被池蓮蓬這關門的動靜嚇了一跳。

    池蓮花拍拍胸口,只是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池蓮蓬,便坐到床邊,歪著頭看著牆邊的箱籠,什麼也沒說。

    池蓮蓬靠在門邊,右耳還靠著門板,就想著能不能聽見那邊的聲音,要是能聽見點什麼「不管她事」的信息那高多好。

    只是那邊終究沒法將聲音傳到這邊來,除了能隱約聽見媒婆們的喜氣洋洋的語調,具體說什麼根本聽不清。

    池蓮蓬過去桌邊,挑了個背對著池蓮花的位子坐下,兩手放在一起,從袖袋中拿出那條粉紅的髮帶,池蓮蓬的指尖在上頭磨砂著,指尖傳來滑順的觸感,卻無法順平她心中的忐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怕她來不及反對,就被定下了。

    又或者,她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

    池蓮蓬咬著下唇,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穿越到了古代,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心裡真是憋屈得很。

    突然,後邊傳來了隱隱的啜泣聲,池蓮蓬從思緒中被驚醒,收起手裡的髮帶,起身看過去。

    池蓮花竟急得哭了。

    「姐,別哭。」池蓮蓬慌忙走過去安慰她。

    池蓮花直接一把抱住池蓮蓬的腰,將頭埋在她身前,抽抽噎噎的哭起來,半晌,她語氣中害怕說道:「蓮蓬,我怕,我怕娘將我隨意嫁了。」

    「怎麼會……娘很疼你的。」有幾個當娘的會不為自己孩子好呢,都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池蓮花哭得更凶了:「我知道娘疼我,嗚嗚……」就是因為知道,她才覺得沒了嫁給他的希望。

    池蓮蓬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此刻她自己心中也煩亂得很,事情沒出結果之前,她根本安不下心來安慰人。

    兩姐妹就這樣抱在一起,一個埋頭哭泣,一個面帶憂容。

    孫溪頭,你究竟回不回來?

    那邊過了有一刻鐘的樣子,池蓮蓬就聽見外頭有了腳步聲,還有幾個媒婆吵嘴鬥氣的聲音,池蓮蓬心中一緊。

    定了?

    池蓮花似乎也聽到了那聲音,哭泣聲啞然而止,身子有些發抖,嘴裡顫顫巍巍的說了句:「蓮……蓮蓬,你替我,替我去瞧瞧可好?」她害怕知道,可是又想知道。

    池蓮蓬被她抖動的身子弄得自個心裡也不安,只是好歹現在被「定下」的可能性更大的是她姐,當下便皺著眉頭應下,鬆開池蓮花往屋外去。

    只是池蓮蓬還沒拉開屋門,外頭就響起池康平的聲音。

    「娘子,這是怎麼了?」

    「相公……你進來,咱們屋裡說。」

    池蓮蓬聽著孫瑾娘的聲音聽不出什麼,也不知道是定了沒定,等那邊傳來關門聲,這才悄悄打開屋門,往外探了探,沒見有人,這才舒了下心,鼓著勇氣躡手躡腳的往那邊屋子窗下去。

    池蓮蓬蹲到那窗下,便聽裡頭傳來孫瑾娘的說話聲。

    「這沈夫人也太過份了!當我們家是賤籍不成!我們家好歹是個農戶,他一個商家的,本就比咱們低上兩級,不就是有幾個錢嗎,仗著錢就想欺負人!我好好的閨女,捧在手心裡長到這麼大的,絕對不去給他那什麼狗屁兒子當童養媳!」

    「不去,絕對不去,這事我這當爹的絕對不答應!娘子,順順氣,順順氣,別氣壞了。唉,這沈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不說咱們都不同意這種事,就單說咱們家如今的情況,那也不是賣女兒當童養媳的人!」

    孫瑾娘說:「咱們家的情況……咱們家的情況就是做的那點子生意,一大部分原料來源全在沈家手裡握著,他沈家一旦斷了這路子,咱們家的生意肯定會壞。相公,你說,沈夫人這是不是在威脅咱們?」

    池康平歎口氣:「你不是說那孩子也來提親了?」

    「那孩子來提親又如何,你覺得他能跟沈家鬥過去?還是覺得他能給咱們生意提供原料?」孫瑾娘頓了下,突然說道:「你說,蓮花當了秀才娘子,是不是這事就不用這樣麻煩了?」畢竟經商的,得罪讀書人總是不願的,何況還是一個能可能往上考的秀才。

    「這要是蓮花當秀才娘子也好,家裡頭還簡單,就陸元一個人,嫁進去就能當家,要是陸元能考上舉人,那可是更好,要是不行,這帶著秀才功名回來,開個學堂什麼的,日子也不錯,連帶著蓮花也能得人敬重,總比進魏家那大宅院吃苦的好。」

    「是啊,順道,蓮蓬也不用……想起這個我就氣!他沈家太過分了!」

    「娘子,沈家的事我來處理,你只管回頭先把蓮蓬丫頭的事都推了,等蓮花的事定了再說。」

    「可是蓮蓬也大了,眼見這都要十二了,再不定人家怎麼好。」

    「好了,沒事的,蓮花不是也十四了嗎,娘子,寬心,為夫我處理,啊。」

    「嗯……」

    池蓮蓬在外頭聽得兩眼瞪大了,心裡頭一遍遍過著剛剛兩人的對話,突然有點不知道如何回去面對池蓮花,想來想去,池蓮蓬眼中似要噴出憤怒的火焰,兩眼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磚頭,嘴裡上下兩排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

    沈家,欺人太甚!

    池蓮蓬從窗下離開,慢慢走回屋裡,池蓮花一見她進去,立刻撲過去就問:「蓮蓬……怎麼樣?」

    池蓮蓬雙肩被她壓住,動彈不得,她抬頭看看池蓮花,見她滿臉的急切,忽然有些不忍說出來。

    「姐……」

    「你,你說,我聽著……」池蓮花瞧著她猶豫的臉,心中有個想法隱隱的要冒出來,又被她咬牙壓下去,不會的……

    終究是要說,耽擱也沒用,徒增緊張,「姐,聽爹娘的話,似乎魏家和陸元都尋了媒婆來,陸元好似是考中了秀才,爹娘中意……陸元。」

    池蓮花一愣,兩行清淚滑下來,手上無力的送來捏著池蓮蓬肩膀的手掌,雙臂垂在身側,她呆愣了會,突然破門而出,眨眼便從池蓮蓬眼前消失。

    池蓮蓬趕緊追過去,瞧見她是往池康平他們那屋跑去,腳下步子一定,並沒跟上去。

    她不知道她跟上去能幹什麼。

    反對池蓮花嫁給陸元嗎?然後她去給沈洛當童養媳?然後……她可以想像孫溪頭回來知道了,會多麼的傷心,他的眼睛會再變得血紅吧,像他娘過世那天一樣……

    池蓮蓬突然有些自私的逃避了,儘管心中在鄙視自己沒良心,但仍舊安慰著自己,池蓮花嫁陸元未必不好。想著想著,池蓮蓬推著步子回了屋,關上屋門,跑過去開了箱籠,從裡邊的衣服堆中摸出一個信封,拿出信紙一展。

    上面只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

    「你是我的全部。」

    池蓮蓬看著那幾個字,眼淚嘩啦啦的下來,手指微微顫抖著用力,捏住信紙的邊緣,鼻腔沉重而緩慢的呼吸著。

    她就是個小女人,不是聖女,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池蓮蓬聽著那邊的吵鬧聲,抬起手用衣袖擦掉臉上的眼淚,收起手中的信件重新放回去,手指依舊有些顫抖。池蓮蓬抬頭按按心口,努力的平緩自己的情緒。

    待她覺得好些了,這才過去水盆那邊,藉著水的反射,看了看自己的臉,沒見到明顯的哭跡,這才開了門出去。

    那邊吵得很凶,池蓮蓬出來後,那邊忽然傳來池蓮花嚎哭的聲音,連帶著傳出的是孫瑾娘生氣的聲音:「你這丫頭,哪有你這般頂撞爹娘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反對!這事就這麼定了!從今天起,你便呆在家裡,等這事好了,娘就去給你買布回來,你給娘安心呆家裡繡嫁衣。唉,前幾年就不該讓你一個女孩家的天天出門,如今竟鬧出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池蓮蓬呆呆的站在院子裡聽著,等到池蓮花出來,她都沒反應過來要避一避,兩姐妹的眼神就這樣撞上。

    池蓮蓬心中震了一下,她從池蓮花眼中看到了不甘。

    眼見著池蓮花跑進屋裡,池蓮蓬猶豫著要怎麼辦,那邊池康平出來,看見池蓮蓬面上的憂色,走過去拍拍她的頭:「沒事,只是吵了一架。你去廚房忙活,明天的甜醬先做出來。你辛苦點,讓你姐休息下。」

    池蓮蓬抬頭看了看他,歎口氣點點頭,「好。」說完,便朝廚房過去,讓她靜一靜也好。

    接下來幾天,池蓮花眼睛始終是紅腫的,池蓮蓬心裡頭矛盾得不行,安慰不來她,只能跑廚房一直做甜醬味精,想著累壞了就省得她老想著那事。

    池蓮花的親事在幾日後應下,陸元請來的那媒婆歡天喜地的離開,出來池家還朝門口的其他三個媒婆得瑟:「哎呦,我說這陸秀才啊,那真真是個好的,你們看,這池家可不就選了他?呵呵呵!」那媒婆拿帕子掩著嘴,嘴裡笑聲不斷的走了。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各式程序,平平靜靜的到了秋季,天氣涼爽,正是出門的好日子,陸元和池家將定親的時間定在這時候。

    這日池家夫婦正打理著自己準備出門,池蓮蓬跟池康平站在院子裡等著孫瑾娘出來,黃土卻急匆匆的從鋪子過來。

    「老闆!老闆!出……出……」出事了!

    黃土看著喜氣洋洋的池康平,嘴裡的話就不敢喊出來,怕損了池蓮花定親的喜氣。

    池康平一看他滿臉的焦急,便問道:「怎麼了?」

    「老闆,沈家停了給咱們的原料供應,只讓人送了二十兩過來,說是契約上的毀約銀子。」

    池康平面色一黑,沈家果然……

    黃土遞上那二十兩銀子,池康平看了下便收了,「這事我處理,你先去鋪子裡忙。」

    黃土退了下去,池蓮蓬擔心的圍過去,「爹,怎麼辦?」沒了原料他們的生意真的沒法做。

    池康平的大掌按在她頭上,眼神平靜而堅定:「別擔心,一切有爹在。」

    池蓮蓬不知道怎麼的就安下了心,點點頭,等孫瑾娘收拾好了,便目送他們出門。

    定親日會在男方家舉行,聽說前幾日陸元已經回來,想必這定親的儀式是在他的那個小院吧。

    沈家的這一毀約,對池家產生了不小的影響,紅果這邊有存貨,且地裡邊有產出,還算是好的,但是蝦皮的數量卻撐不了多久,可是他們又沒有其他人能為他們提供。

    池蓮花定親的事一過,除了池蓮花專心準備嫁妝,其他人就加入了這事的忙活中。

    池康平為了這事出外奔波了許多天,正當池蓮蓬都有些不抱希望了,池康平卻突然帶了兩個人進了後院。

    池蓮蓬正在院中,正面就瞧見池康平旁邊的那人,一見他的臉,嘴巴直接驚訝的張大了。

    ------題外話------

    咬牙,字少了點…

    這樣好了,明天早上八點要是看到我更新,那後天我就萬更,因為那證明我緩過來了。

    要是明早沒更,而是晚上更的,那我就繼續當天現碼現發的苦逼日子。

    /(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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