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從四姑娘家裡出來之後,正趕上徐老漢似乎是忘了拿東西了,從地裡又趕了回來,當然也有可能是爬山爬到一半想起了什麼突然轉回來了,跟唐川走了個頭碰頭,劈頭蓋臉的就問:「咋不做會兒,談好了嗎?!」
唐川心想正要去找你,於是笑嘻嘻的說:「談好了談好了,那還能談不好,彩禮您不都收了嘛,再說再咋說我也比村頭的老光棍子強多了吧!」
「談妥了!」徐老漢眼神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俺家那個喪門星——呃,反正俺是沒有錢養她這個大閒人了!」
「那你啥時候娶過門啊!」徐老漢問!
「我正想要跟您說這事兒呢!」唐川眨了眨眼睛,把提前準備好的說詞拿了出來:「那啥,叔啊,你看我現在吧家裡沒房子,我家那幾間房子都讓縣裡的幹部們給佔了,所以暫時還結不了婚!」
「啥,暫時結不了婚,你小子莫非那我老漢耍呢……」徐老漢一下子就急眼了,差點沒揪唐川的脖領子。
唐川連忙說:「叔,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心裡是這樣想的,我剛才交給四姐一千塊錢,讓她現在您哪裡住著,想吃啥就吃啥,沒錢的話就管我要,我現在也賺了點錢,能養活她,也順便給您盡點孝心,等我的房子蓋起來了,我才把她娶進門,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嘛,這才不算委屈了四姐呀!」
「是這話?!」徐老漢的眼中頓時射出了驚喜的光彩,這老傢伙最愛錢了,大約也是窮怕了吧。
「是這話,沒錯!」唐川故意信心滿滿地說!
「你小子,我看行,真行!」徐老漢樂的屁顛屁顛的,拍了拍唐川的肩膀:「那就這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事沒事兒的都往家裡來坐坐,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也明白,這談對像不見面可不行,再說我這聘禮都收了,四姑娘不就是你的人了嘛,也就差領個證辦個酒席啥的,沒啥!」
回家的路上唐川心想,麻痺的這是什麼世道,狗屁大點的事兒都要錢開道,沒錢啥也不成,有了錢幹啥啥都行,怪不得現在人都往錢眼裡面鑽了,鬧半天這玩意還真是能讓鬼推磨呀!不過徐老漢也真夠狠的,為了五百塊錢,把閨女嫁給村頭的老光棍子,我草,那j吧老光棍子都多大了,牙都快點沒了!
唐川正想著呢,居然就遇上老光棍子了。
「唐川,你小子給我站住!」老光棍子叫林廣財,今年五十二歲了,打了一輩子光棍,聽說是因為以前成分不太好,是個富農,後來好吃懶做的還喜歡喝酒賭錢,就是不愛種地,家裡一窮二白,結果就貧窮到了現在。連個媳婦都沒混上!
「幹啥!」唐川平時就不大拿正眼看這個老王八,因為老王八總喜歡看女人屁股,唐川看不上這號人,都多大年紀了!
「你憑啥跟我搶媳婦!」林廣財直瞪白眼的喊道!
這老東西長的沒有唐川肩膀高,滿臉的褶子,一對金魚眼睛,還有點駝背,看人的時候眼睛向上翻翻著!
「草,我他娘的跟你搶媳婦,你也配!」唐川擼胳膊挽袖子,一副隨時準備揍人的德行!
「你個小畜生,你還敢跟老子犯橫,你說我本來都跟徐陽老漢說好了,要娶他家的四姑娘,你咋就橫插一槓子呢,看我打光棍你心裡舒服咋地!」林廣財看來是動了真怒了,雖然比唐川矮那麼多倒是一點也不怯陣,也跟著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動干戈了!
「我說老光棍子,不,老畜生,你狗日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呀,都他娘的老掉牙了,還想著娶個大姑娘回家,我都替你臊得慌,你想娶四姑娘人家跟你嘛,你有病吧!」
唐川走的這條路是村子裡的大路,人多,老光棍子嗓門也挺大的,一見面就開始叫板,幾句話的功夫就聚集了好多人圍觀!村裡人閒著沒事兒干,就喜歡看個景兒,尤其是唐川和林廣財打起來了,這可是新聞,一個孤兒一個老光棍子,這不是新聞是啥呀!
況且他們兩個人的這次說的話題還挺敏感,居然牽扯到村子裡的大美人四姑娘,還『媳婦』『媳婦』的叫著,咋回事兒呢!
「你個狗日的,我媳婦讓你給搶跑了,你還敢胡說八道,我,我今天跟你沒完,我好不容易弄了個媳婦!」老光棍子氣的鬚髮皆張,估計要是會輕功都能蹦到房頂子上去,眼珠子都紅了,腦門上青筋亂蹦!
「嘿,老光棍子,我看你狗日的這樣子也就配娶我們家老母豬,要不我給你做個媒,你給我五百塊錢,老母豬你拉走,跟你絕對般配!四姑娘你就別想了!」唐川背著手,嘿嘿的一笑!
「你,你狗日的……」
「咋回事兒咋回事兒,老光棍子,你想娶人家徐老漢家的四姑娘,你腦袋長在屁股上了吧,要不怎麼能做這樣的春秋大夢呢!」村東頭開小賣部的王鳳嬸兒,是個有名的大喇叭,人長的倒是不錯,桃花杏眼的還有一對沉甸甸的大奶子,可就是愛說是非,一聽這話頓時就笑起來了。
「就是,你老光棍子娶了四姑娘那不等於是給別人娶得嘛,人家能跟你過的下去嘛,不知道哪天就跟人跑了,你快死了這條心吧。」
「呵,這貨還想老牛吃嫩草,而且吃的還是一朵牡丹花,四姑娘長得那麼俏,能輪到你身上來,想啥呢!」
「我看八成是晚上做夢夢見的吧!」
「哈哈哈哈!」圍觀的人全都嘎嘎的笑了起來!
這下子老光棍子的臉上擱不住了,跳起來臉紅脖子粗的說:「你們知道個啥,哦,我不配,那唐川個狗日的就配啦,他狗日的要啥沒啥,窮的叮噹響,而且還是個孤兒,他算個球啊,四姑娘憑啥嫁給他!這貨把彩禮都下了,這不是把人家四姑娘往火坑裡推嘛,我看他還不如我呢!」
唐川冷笑著說:「行,你狗日的自我感覺還真良好,你等著,我早晚讓我們家『大黃』把你給ri了!」
這時候王鳳嬸兒又插話了:「呵,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兒啊,你們倆還真是在搶媳婦啊,四姑娘的事兒我也知道啊,咋地,唐川打算娶媳婦了,還把聘禮都給下了,你小子咋越混越回去了呢,挺好的大小伙子,咋就娶了個二手貨呢,嘖嘖嘖嘖,這可咋整啊!」
「是啊,唐川,四姑娘我記得以前是你老師吧,她可是比你大十多歲呢,你小子就算是再想找媳婦也不應該找個這樣的吧,這不成了老妻少夫了嘛!」
「打光棍打瘋了,這孩子!」
「王鳳嬸兒,我看你這幾天屁股挺圓的,是不是讓你男人給弄舒坦了,那你就趕緊回家接茬弄去吧,跑這來閒扯淡,我娶媳婦關你一根毛的事兒啦!」唐川很不滿意的橫了王鳳嬸兒一眼!
「嘿,臭小子,信不信老娘那那話兒夾死你!」
「你夾死我,我捅穿了你還差不多呢!」
「臭小子,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有種的你就脫下褲子來跟老娘在這比劃比劃!」
「你先脫!」唐川不服氣的說:「你再在這裡瞎攪合,回去讓你家老頭子收拾你,還不快點回家餵豬!」
「我老頭子,他昨天晚上早就讓我夾舒服了,現在在屋裡躺著睡覺呢,動都動不了,就你還跟老娘叫板,小樣兒吧!老娘光孩子就生了三個,見的那話兒比你的毛都多,一下就把你腦袋夾扁了!」
方川在後面起哄喊道:「王鳳嬸兒,你在哪兒見了這麼多j吧呀,是不是以前在城裡當過小姐呀!」
「滾滾滾,逼嘴娃子,別在這添亂!」王鳳嬸兒抱著胳膊很得意地說:「老娘這樣子當小姐也綽綽有餘!」
「匡當!」就在眾人說的哈哈大笑的時候,突然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從外圍傳入了唐川的耳朵裡,唐川舉目去看頓時就傻了!只見趙三妮手裡空空,身後背著個書包,一個臉盆掉在她的腳下,臉色煞白煞白咬著薄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呢!
我草,壞了,唐川登時大驚失色,這小妮子怎麼今天剛好回來了呢!這可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大川哥……你定親了……我回來晚了……」趙三妮說了這麼一句之後,直接身子一軟,就暈過去了,頓時大家都慌了神兒!
「三妮兒!」唐川急了,也不管老光棍子了,急忙跑過去一把把趙三妮抱起來,奔著村衛生所就跑過去了。
一旁看熱鬧的人頓時就炸了窩了,有的人說:「我早就聽說趙武福家的閨女和唐川這貨好了,我還以為不可能呢,看這意思還真有這麼回事兒啊!」
「這趙三妮可真夠奇怪的,好好的一個大學苗子怎麼就看上唐川這貨了呢,跟老子還差不多!」王小虎在一旁幸災樂禍!
「要我看沒戲,就算趙三妮願意趙武福肯定也不願意,唐川沒爹沒娘啥也沒有,跟著他鐵定受窮,人家趙三妮將來可是要進城享福的!」
「你這不都說的廢話嘛,要我看人家唐川聽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配不上人家三妮,自己提前找了個二婚的老女人,她倆當然成不了了!」陸湘靈和四姑娘一般大,但是長的不如四姑娘漂亮,也沒有人家的氣質,雖然也算是個美人但是在村子裡老是被四姑娘壓一頭,所以一邊嗑瓜子看熱鬧,一邊出言不遜!
老光棍子一看唐川抱著趙三妮不顧一切的跑了,心裡頓時大喜過望,暗自合計了一下:這事兒我應該去告訴四姑娘一聲,讓他倆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