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香撲鼻而來,如夢似幻,非常不正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如汪洋般綻放天地間,青鳥飛天,遍地花開。
巨大的墓碑解體後,血色浪潮一往無前,朝著東方咆哮,看似即將淹沒這方綠色的世界,但下一刻直線降落,融入未知之地。
寧無痕靜立,這簡直是兩個獨立的世界,不曾交集。任你這邊血浪滔天,那邊依舊花開遍地,香氣四溢。
「有香氣逸散過來,肯定有通道。」寧無痕聰慧,開始尋找路途。
青銅聖殿似有所感,傳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神念,等待寧無痕。
寧無痕詫異,但還是登上浩瀚的聖殿,聖殿看似只有那麼大,其實內部自有乾坤。這是天帝的道宮,機緣定然不是凡人可以想像。
可惜寧無痕只能站在聖殿的邊緣地帶,無法進入,因為有禁制將他阻截。
寧無痕沒有多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去那邊綠色的世界,而非揭開聖殿的秘辛。
「轟、」
青銅聖殿,發出戰角轟鳴的聲音,宛若千軍萬馬踏過冰河,肅殺而清寒。這方聖殿似乎心有所感,快速的尋找到突破口,成功遁入綠色的世界。
「嗡嗡嗡、」
青銅聖殿降落在這方綠色的世界,然後出現一道柔順的光澤,緩緩將寧無痕推下來,準備繼續。
「你要去哪裡?」寧無痕不解,輕聲問道。
奈何青銅聖殿雖然有靈,卻無法交流,它轟鳴漸起,旋即騰空,消失在一望無際的綠野中。
「我也該去仔細看看了。」寧無痕言語,準備看看這片世界的不同之處。
這是一片平原,時值春暖花開之際,各路奇香撲鼻。這種香氣非常奇怪,給他一種深入仙境的錯覺。令其遍體舒泰,心神放鬆。
「啾啾啾、」
彼時,一隻巨大的金色生靈飛舞九天,在其上還有一位穿著紫色長袍的美麗女子。她素手捻動玉笛,緩緩吹奏。
飄渺仙音時緩時急,高亢悠揚,一如行雲流水,自然和諧。
寧無痕聽得癡迷,忍不住抬頭仰望,雙目最後更是緩緩閉上,讓自己陷入這段奇妙的仙音之中。
「吼、」
少女腳下金色生靈仰天怒嘯,震散天際的浮雲,而後划動身軀,繼續馳騁。
興許是感受到寧無痕灼熱的目光,那少女微微一笑,騰雲駕霧般落定於寧無痕的面前,「好聽嗎?」
女子聲若高山流下的碧水,清脆可聞,溫婉嬌媚。
「嗯。」寧無痕微笑,不曾否認,不過很快的神色就變了,這少女駕馭的竟然是一頭金色神龍。
神龍遍體金光燦燦,龍鬚飛舞,有一股凌駕於飛禽頂級位置的王氣。
「這是你的坐騎?」寧無痕皺眉,他感覺事情不對勁,雖然置身於這方綠色的世界,但總是感覺自己陷入了夢境。
「它是我的寶貝。」少女掩嘴輕笑,伸出芊芊素手,「你要上來嗎?」
「我?」寧無痕反手指向自己,有點詫異,不過少女並無惡意,尤其是不施粉黛的俏麗容顏,恍如鄰家小妹妹。
「嗯,大哥哥快來啊。」少女笑著催促寧無痕。
「嗯。」寧無痕踏上金色神龍,而後神龍騰空,億萬里河山盡收眼底,有大河奔騰,有奇山俊偉。
饒是寧無痕看慣山山水水,見到此情此景,亦是忍不住歎息,這裡出塵之氣太過飄渺,宛若仙境。
「你叫什麼名字?」寧無痕問道。
少女捻動玉笛,時不時瞇著雙眼遙望山河,自然的散發出一股靜若處·子的明媚感。
「我叫鳳歌,咯咯。」少女輕笑,旋即看向寧無痕,「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寧無痕。」寧無痕回言,不等少女點頭微笑,他繼續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飄渺仙境呀。」少女鳳歌似乎非常意外,明亮的眸子凝視寧無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大哥哥長得可真好看。」
「額、」寧無痕無語,如此直面的誇獎令他吃不消,迅速撇開頭凝視遠方。
「飄渺仙境?」
「你是仙?」
當下雖然進入這方天地,卻始終給寧無痕一種置身夢境的錯覺,這股感覺揮之不去,讓他與面前的女子有天然的隔閡。
「這很重要嗎?」少女鳳歌反問,旋即沉默的低下頭,吹起一首仙音。音律旋轉,遊蕩天地,聲線飽滿,感情充沛,甚至帶著一股對生命的熱愛和崇敬。
「鳳歌妹妹,你那上面做的是哪位情郎啊?」
不遠處一雙男女凌空虛度,踏著浮波遊走,他們腳泛神霞,載著前者飛躍山河大地。其中一位清麗的女子忍不住笑問道。
而後有意無意的眨動眸子,猶如暗送秋冬,戲謔寧無痕。至於其邊側的男子善意的衝著寧無痕點點頭,面帶微笑。
「雙姐姐,你不要瞎說,大哥哥和我是朋友。」鳳歌臉色緋紅,快速的撇清二者的關係,著急間還忍不住低著頭看了寧無痕數眼。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名為雙兒的女子笑瞇瞇的打量寧無痕,隨即問道,「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
「部落太悶了,我想出來散散心。」鳳歌小聲解釋,低語道,「雙兒姐姐,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此地三人沉默,唯有寧無痕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交談什麼?
「你說,那個人真的會來嗎?」鳳歌詢問道。
「也許吧。」
「曠古幽幽,天地不死,只要有希望,我們就不要放棄。」始終不曾說話的男子仰望蒼穹自語,而後抽出一劍,劈開日月,怔怔發呆。
「大哥哥,我們走了。」鳳歌示意神龍送下寧無痕,然後衝著他擺擺手,「再見,再相見。」
少女鳳歌忽然落淚,雙手緊握的玉笛如時光飛雨決裂,一片一片的融入天空,形成真正的雨水,滴在寧無痕臉頰上。
「你為何要哭?」寧無痕不解,柔聲詢問道。
「也許有一天你會知道,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鳳歌呢喃,身影飄渺,如煙塵寸寸消逝。
「為什麼?」
「因為這是飄渺仙境,所謂飄渺,即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