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痕本想抽調寧川進大楚皇朝,扶持楚輕狂順利登位,現在想想這樣太浪費了。再者凡塵之事,放一個王道至尊過去,大楚皇朝估計根基都要被打斷。
「也好。」寧無痕點頭,「這石皇竟然如此不好對付,我倒是小覷他了,原本還以為是普通至尊。」
寧川微笑,「一國之君又怎會是一般貨色?再說他還掌握帝兵這等殺器。」
寧無痕撇嘴,「帝兵我也有,而且是六大帝兵之首,未必打不動他的雷霆權杖。」
此話一出,寧川雙眸泛光,凝視寧無痕,倒是盯得他全身不自在。
兩人畢竟三年未見,談話至深夜才就此結束,寧川先去休息。
寧無痕伸展胳膊,走出神島,卻見師雨柔還在外面,一雙明亮的眸子比之星光還璀璨,足可迷倒千世浮華。
「你在看什麼?」寧無痕走上前,輕聲問道。
「看山脈走勢。」師雨柔簡單回復,再次入定,沒有絲毫理睬寧無痕的意思。
寧無痕被她一句話說的迷惑不已,「山脈走勢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還能發現什麼寶貝。」
師雨柔噗嗤一聲笑道,「西涼神山確實有寶貝,更準確來說是傳承。我猜測是拓跋神將遺留下來的。」
寧無痕遲疑,神色收斂,「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一處臥龍崗,一條蟄伏的蒼龍橫臥,幾欲沖天而起。」師雨柔神神叨叨道。
旋即她又補充一句,「但真正的神秘不在臥龍崗,而是臥龍崗下面藏得東西,這才是重中之重。」
畢竟是拓跋世家的重地,寧無痕沒有資格繼續追究,也沒有沿途下去的興趣。
「你貌似不開心?」師雨柔詫異的看了一眼寧無痕,迷惑道。
寧無痕笑中苦澀,「以後的路將會越來越難走,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進入真正的強者之列。如你這般,一巴掌就能扇死至尊。」
「咯咯。」師雨柔淺笑,竟然不否認寧無痕的潛力,「遲早有那一天的,就怕屆時沒那麼多至尊給你殺。」
「時不我待啊。」寧無痕悵然若失,「現在的時局越來越緊迫,讓我心有不安。」
大楚國事,人間裂變,雲海爭端,以及魔君再現,幾乎都衝擊到一處爆發,讓寧無痕分身乏力。
「若是你能幫我多好。」寧無痕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連他自己都想不清為何要如此言語。
師雨柔微微一愣,俏麗的容顏蹙起眉頭,她輕聲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不能。」
「我畢竟來自域外,受這一界的道法壓制,若是不遺餘力的暴露極道修為,難免被天道誅伐。」師雨柔解釋道,「任何世間都是平衡的,如果出現特別強大的修士,隱隱令天道不安,其最後必然要被天道磨滅。」
「天道?」寧無痕自語。
「天道等若帝紋,是封帝者遺留在這個世間最強的禁制,一旦觸發,必被剿滅。」
寧無痕震驚,這還是師雨柔首次提道,「那不是說你今天救我,其實是冒著性命危險。」
「可以這麼說吧。」師雨柔點頭,「不過我收斂了實力,禁錮修為外洩,防止天道捕獲。」
寧無痕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放置星空的帝紋不單單能穩固天地綱常,形成一定秩序,還能剿滅任何不平衡的力量。
「至尊可截取道紋,那時將徹底跟天道相連,塵世間但凡修士皆在天道的制衡下,一旦實力突破極限,你知道後果。」師雨柔繼續說道。
寧無痕沉默,師雨柔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寧無痕也知曉意外著什麼。況且師雨柔本就不是這一界的人,被天道抓捕的幾率更大一層。
也難怪她屈身荒域數年不出,其中本意就是在規避天道的制衡。
換言之師雨柔這才出手斬至尊,卻有強行之意,想到此處寧無痕感激的看了師雨柔一眼。師雨柔笑笑,漫不經心道,「不必介意,這是我們之間的承諾,若是我一次不出手而執意尋求你的幫助,這豈不是空手套白狼?」
「既然互相達成承諾,這本就是交易,你沒必要自責。」
話雖如此,寧無痕卻不是這般想,他本就是有情有義之意,思考半晌寧無痕還是脫口而出道,「謝謝。」
師雨柔意外,怔怔的凝視寧無痕。
月色西出,光潔如玉,打在師雨柔俏麗的彎眉上,別樣風韻。
「你就不想知道拓跋神山究竟藏著什麼樣的傳承?」興許是感覺到尷尬,師雨柔轉移話題道。
寧無痕微笑,「他人之物,不便過多窺視,畢竟是拓跋神將的傳承,本就源自自家家族,我一個外人過多猜想,會令人心疑。」
「難得如此通情達理,在我荒域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客氣?」師雨柔取笑道。
寧無痕,「、、、」
第二日,拓跋滄海將三人宴請至一處,著重感謝。
這一次拓跋雲月反叛,險些將拓跋家族的傳承擊毀,若不是寧無痕最後拉來兩大絕世高手,只怕最後敗的將是他們。
拓跋世家經由一夜的調整,開始逐步走上正軌。
不過諸位遺留下來的拓跋家人看向師雨柔和寧川的眼神還是多有崇敬,尤其是對師雨柔,艷羨中帶著忌憚。
「感謝諸位降服,拓跋滄海感激不盡。」拓跋滄海畢竟是老輩人物,相對沉穩,一直都是他住持大局。
「客氣。」寧無痕笑笑,如此說道。
寧川和師雨柔一左一右,將寧無痕包裹於中央位置,亦是舉杯送酒,一團客氣。
酒過三巡,寧無痕直接切入正題,畢竟神山一行有目的而來。
「拓跋族長,無痕進入神山意在請西涼神山入世,今日你該給我答覆了。」寧無痕不緊不慢道。
拓跋滄海放下酒杯,沉吟數句,抱拳看向寧無痕,「時值大戰家族遭創,容我再梳理一段時間,屆時給你答覆。」
寧無痕搖搖頭,「拓跋族長言重了,時下我只需要幾個人。至於後續要求,等我通知。」
拓跋風主動請纓,「我跟你走。」
「好。」
旋即寧無痕又點了幾人,屆時拓跋家族的強者,實力不錯,是一大助力。拓跋滄海亦是輕鬆下來,若是寧無痕需求大部人馬,他還真抽調不出來。
「拓跋族長,我有一事想問。」寧無痕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問問清楚。
「請問。」
「聽聞昔年奇門出現一位驚世人物,可洞曉前後五百年,後來莫名消失,請問此人是不是被囚禁於此地?」寧無痕問道。
言明此人,寧無痕還是想借助奇門道術揣測荒海下的斷路究竟預示著什麼。
此話一出周圍人面面相覷,拓跋滄海更是直接說出重點,「看來你也想知道荒海下的秘辛。」
「實話實說,奇門這位老者喚作李道人,於數年前確實被擒拿於西涼神山。主要害怕他洩露天機,再者荒海是我世代鎮守的祖地,不可出現意外。」拓跋滄海笑笑,「出此下策,確有原因。」
「世代鎮守的祖地?」寧無痕倒是被這句話說的迷糊了,一時間忽略了李道人。
「自上古開始,拓跋家族就奉命守護那裡,那是我拓跋家族的祖地。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但數十年前楚王朝的一場大戰徹底改變天地格局。接著就出現一系列的意外。」拓跋滄海回憶往事,神色恭敬,顯然來歷神秘,荒海之下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究竟是什麼?你也不知道?」寧無痕詢問道。
拓跋滄海搖頭,「不是我不說,確實不知道,自祖上遺傳下來,只是負責鎮守,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那帝墓的傳聞是怎麼出現的?」寧無痕再度詢問道。
此話一出周邊的人明顯感覺到氣息急促,頗為緊張,帝墓一事自數年前不脛而走,引發一連串的轟動。
據說當初進駐荒海的修士成批城批,給拓跋世家的鎮守帶來了極大的隱患。也在那個時候,拓跋世家將李道人羈押,趁機掐斷苗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荒海秘辛逐漸平寂下來。
不過舊事再提,諸人明顯心思走神,更為關鍵的是連拓跋世家的人都不知道荒海下究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李道人現在還在你這裡?」
寧無痕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興許可以從李道人那裡找出源頭,借此破開荒海中的秘密。
拓跋滄海默默點頭,「確實在此,不過有點麻煩。」
「怎麼了?」
這時拓跋雲天道,「李道人被擒後,自此閉口,數十年下來竟然沒有說一句話。只怕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其實也不對,老夫依稀記得他曾經說過一句話,不遇良人,此生不開口。」拓跋滄海更正道,「李道人似乎在等人。」
「等一個真正讓他開口的人。」
寧無痕無言,雖說麻煩但還是要問個清楚,「還是見上一面吧。」
「那好,我們去後院找他。」拓跋滄海帶路。
旋即一干人等移駕後院,相見那傳說中可洞曉前後五百年大事記的絕世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