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萬丈身軀的螳螂猶如巨龜拓海,隨意一個翻身就壓塌一座神島,碾爆虛空,恐怖的令人髮指。
剎那間全場死寂,至尊螳螂壓陣,震得虛空都紊亂了。
下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至尊螳螂必然是金翅螳螂一族的蓋世老祖。寧無痕先前斬殺金螳螂,驚動這位老祖,時下刻意現身撲殺寧無痕。
「哧、」
那一根妖光燦燦的金翅猶如一柄絕世戰刀,連帶虛空都被斬得崩裂,筆直襲擊向寧無痕。
但任誰也想不到,千鈞一髮之際,一柄同樣為黃金色的戰槍劃破雲霄,直接將金翅釘死在虛空中。
「有人出手了,這一槍好強大的力量。」
金翅足有千丈,勢大力沉,一旦斬下只怕整個拓跋世家都要被炸成灰燼,可最後卻被一柄槍制衡。
這個場景太恐怖,黃金槍宛若一根針紮在參天古樹上,非常渺小,但爆發出的能量硬撼金翅。
「何人壞我辦事?」至尊螳螂大怒,厲嘯一聲衝出萬丈黃沙。
「寧川!」
山門外,風雪漫天,一道白色身影飄飄渺渺,慢慢的步行而來。他的速度很慢,而且全身沒有任何氣息流轉。但就是給人一種莫名的感觸,像是渾然天成的道韻。
任何人看上一眼就不願意移動眸光。
「父親。」寧無痕心中激動,五指成拳,差點落淚。
一別數年,終於見到昔年蓋世無雙的父親,自寧川的容貌映入眼簾,寧無痕心緒搖蕩,喜極而泣。
是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父親。
「歸、」
卻見寧川抬手一揮,起滄海舞動,凌空旋轉,回到寧川身邊。但它並沒有收斂其實,而是懸在寧川的頭上,人動槍動,相輔相成。
徐徐金色光芒自王道槍上擴散,將寧川渲染的猶如謫仙,飄渺出塵。
在場大戰的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這股氣韻讓他們都暗感不如,心中生嫉。但他們還是忍不住疑惑道,「這人到底是誰?寧川?好陌生的面子。」
「確實不曾聽過,但連至尊螳螂都敢抗衡的人,絕非泛泛之流。尤其是這柄槍,似乎灌輸過王道氣息。」
這裡除卻寧無痕,無人知曉寧川的來歷,也難得他們會心中生疑。不過既然來了強者,他們終究還是安靜下來。
「我不曾認識寧川,貌似跟你也不曾結怨。」至尊螳螂沉聲道。
寧川白衣獵獵作響,漫步走來,彷彿走在一條通天大道上,「以前沒有,但現在有。」
「此話何意?」至尊螳螂不解道。
寧川不理睬至尊螳螂的發問,獨自走向寧無痕,伸出寬厚的大掌撫摸寧無痕的髮絲,「你長大了。」
「父親、」寧無痕低呼,撲在寧川的懷中,「我終於見到你了。」
「父親?他是寧無痕的父親?嘶嘶。」
聽由寧無痕的言語,眾人集體石化,寧川必然是絕世猛然,竟會是寧無痕的親生父親。
「到底怎麼回事?」魔蝶等人靠近拓跋雲月,一臉的不解。
拓跋雲月也是懵了,除了搖頭還是搖頭,莫說是他連帶拓跋滄海一方的人亦是不明所以。
寧川的突然出現令全場的人都沉寂下來。
「父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寧無痕安靜下來,不解道。
寧川微笑,指了指至尊螳螂,「是他高呼你的名字,所以我才轉來的。」
寧無痕瞭然,至尊螳螂先前那一陣呵斥上震九天,只怕方圓數百里都聽得到。
興許是看出寧無痕還是有點迷茫,寧川摸摸寧無痕的髮絲,淡淡道,「其實三年來我一直在這附近參悟,多日前才正式出關。也倒是蒼天有眼,竟然讓你我父子二人得以相見。」
「三年?正式出關?」拓跋滄海呢喃自語,隨即驚呼道,「前段時間那股波動是你引起的?」
「怎麼回事?」拓跋雲天詢問道。
拓跋滄海頗為欽佩的看了寧川一眼,沉聲道,「記得不記得多日前,神山周邊爆發出一股驚世悸動,宛若絕世凶獸出關。後來我去看了一遍,那裡竟然被人一槍連穿五座山嶽,全部崩斷。」
「一槍穿五山?嘶嘶、」周邊人倒吸涼氣,尤其是拓跋世家,作為避世家族都被驚動,足見那一槍的驚世駭俗。
寧川笑而不語,但態度已然明顯。
「這得多強才能穿通五座山,這一帶可都是神山,哪有那般容易穿通,更別說一槍串五。」
聽得此言,拓跋雲月是面色抽動數下,有點心悸,深感壓力。
「螳螂老祖,此人是兇手之父,望老祖主持公道,將一柄斬殺。」拓跋雲月眸色轉動,趕緊向至尊螳螂求助。
一個寧無痕就不好對付,現在再來一個寧川,勝局幾乎一邊倒。若是再不做出表態,他們全都要隕滅。
「哼,我還需要你來教。」至尊螳螂冷哼,但大若磨盤的眼珠子死死盯住寧川,不曾移動。
拓跋雲月被嗆,不敢回言,訕訕的站在一邊,但心情大定。
時下局面只有至尊螳螂才能壓制寧川,只要至尊螳螂決意出手,那麼一切就好辦,至少時局還有補救的機會。
「嗡、」
王道槍爭鳴,猶如千里汪洋決堤,轟鳴滔滔,震耳發聵。
「我替你殺了這螳螂。」寧川單手提槍,斜指蒼天,如是說道。
「父親,你、」寧無痕心中擔憂,這只螳螂畢竟是至尊境,不好對付,他怕自己寧川有意外。
寧川哈哈大笑,「蒼黃三年未染血,我不出手它也按耐不住了。」
果然起蒼黃舞動,蕩出徐徐柔和的光暈落在寧無痕的掌心,這只槍已經通靈,寧無痕知道它的意思。
寧無痕微笑,單手摩擦起滄海,「去吧。」
「轟、」
槍芒如火,衝霄九天,傲立蒼穹。
周圍的一群人發呆,先有寧無痕斬金螳螂,威震諸人,現有寧川壓陣,尚未出槍,就已經單純氣勢震住全場的人。
「這位叫做寧川的絕對是猛然,太可怖了。」
巨大的至尊螳螂舞動金翅,眸光泛出殺氣,直至寧川,但後者不動,他竟然也沒有動。顯然是顧忌對方的實力,不敢貿然出手。
「嗡嗡嗡、」
虛空顫動,八方風雲潰散,剎那間蒼天決裂,一桿金光燦燦的王道槍,『射』入雲霄。
那一槍彷彿來自九天之上,周邊伴有日月星辰,高山大河,再轉眼滄海桑田,古樹人家。
「小世界!」拓跋滄海驚呼,憑借多年的閱歷,他看出這的確是小世界,旋即又快速的搖搖頭,「不對勁,他的小世界竟然開闢於法器中。」
「小世界能開闢到外面?不是與身體結合,融二為一?」
「可是那桿槍上確實隱現一方世界,大河山川風花雪月都有了。」
此話一出,周圍人神色又是一陣抽動。
但凡境界進入道玄境,可開闢出小世界,模化諸天萬物。可寧川走的卻是另外一條路子,他的小世界被融進王道槍中,並未借用身體。
如此一來,寧川的小世界可發揮更大的潛力和殺傷力,不受環境和範圍限制。
「果真是曠古奇才,老夫一生也未見有人真的做到法外開天。」
全場死寂,比之至尊螳螂的出現,寧川更為引人注意,陡一出現就氣壓三軍,無可匹敵。
「父親,他。」寧無痕欣喜交加,心中不知如何言語。
昔年寧川隱忍西桑,埋名一十六年,豈曾知一朝啟槍,打沉北帝城,問鼎人間第一。而下進入真一界,依舊靠著卓越天資,驚呆此一界的老輩人物。
這些人看向寧川再看看寧無痕,心中觸動,一門二人,皆是曠古奇才,驚才艷絕。
「我不管你何等厲害,今日先斬你,再斬你的子嗣。」至尊螳螂揮動金翅,宛若雙叉剪,剪向寧川。
「我的兒子不是你想斬就斬的。」寧川提槍立蒼天,猛然大喝,「給我滾出來,露出你的本體。」
「轟、」
王道槍震動,狠狠的扎進地表,反手一震掄空將至尊螳螂串出。
「轟、」「轟、」
神島炸裂一十八座,卻見一隻巨大的螳螂宛若十座大山環抱一起,黑壓壓的遮天整片天,連太陽光都黯淡下去。
「這也太大了吧。」
一群人驚呼,至尊螳螂本體至少千丈,橫跨整座神山,壓制的全場顫動,令人生起一股心悸感。
但就是這麼大一隻至尊螳螂,被寧川一槍掄起,直接提了起來,雙臂雄渾之力可見出類拔萃。
「嘶嘶,這比人形爆龍還變態,那麼大的螳螂都能抬起來。」
至尊螳螂顯化本體,呵斥一聲,金翅打向王道槍,拉出串串火花,燒的蒼穹灼灼。
寧川無懼,反手一震,遙指至尊螳螂,殺氣衝霄。
「我們也動手。」寧無痕發令,手掌龍印戰旗,率先殺向四大生靈,氣勢亦是不俗。
「滅叛賊,大家一起上。」拓跋滄海揮動龍頭枴杖,大殺四方。
「、、、」
剎那間,這裡又是大戰滔天,千萬里場域連貫崩斷,破敗不堪,偌大的西涼神山只怕都要在世間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