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四皇子進入燕州,消息一出,舉城嘩然,很快就引起轟動,幾乎所有修士都跑到城門處夾道恭迎。
據傳大楚皇朝現任的楚皇一生共育兒女十四位,九皇子五公主,但十四人性格迥異,甚至良莠不齊,而被天下公認為文韜武略,擁有九五之勢的一直只有兩人。
四皇子楚輕侯,十四皇子楚輕狂。
兩人同父異母,年齡更是相差十歲有餘,但智慧相當,實力趨於伯仲之間,數年明爭暗鬥下來誰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贏過誰,久而久之倒是成為楚國一道別具風格的風景線。
楚輕侯卓著於政治博弈,擅長謀略,並輔佐武道研修,而且他的境界時至今日都沒有人真真切切的知曉過,一直猶如霧裡探花般。但以楚國豐厚的資源,楚輕侯若是真的有意在武道修煉一途大有作為,並不是難事。
外界曾經傳言,楚輕侯的實力可以比擬聖主級人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奈何從未在世人面前彰顯真實水準,外界猜測準確度不高。
另一人楚輕狂傾心於天下大勢,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讀佛道儒,修為實力亦是只強不弱。
這兩兄弟沒有一個是軟柿子,是楚皇一生的驕傲,兩人除去性子不同,其他方面多有過人之處。
楚輕狂性格外向,為人開朗,風趣幽默,加之儀容不凡,早些年被世間女子奉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歷次出行都吸引無數女子觀瞻,也不知迷倒多少情·竇·初·開·少女。其間更有聖女,貴女等出生不菲的名門之後騏驥嫁入楚皇朝,成為楚輕狂的枕上人,哪怕做個卑微的僕女也心甘情願。
猶此可見楚輕狂的人格魅力,僅憑容顏就能迷倒萬千少女,堪稱人中第一美男子。
至於楚輕侯倒是性格沉穩,不吝言辭,縱使出現於大場面也極少說話,似乎每時每刻都沉靜於個人世界,但世人皆知楚輕侯善於謀略,越不言語越能看出他的沉穩獨道有餘。
坊間傳言凡是大場面,只要楚輕侯言語,必是一錘定音,鎖定結果,往往一句話就能左右所有格局,有金口玉言之美譽。
昔年間,楚輕侯和楚輕狂坐鎮楚國東西兩道,時有交鋒,彰顯各自能力,讓很多局外人都歎為觀止。連楚皇都一直難以決斷,誰才是最合適的下一任接班人。
似乎楚國交給兩皇子中的任何一位都能帶領大楚皇朝走向巔峰,再創輝煌。
奈何多年後,十四皇子神秘消失,偌大的楚國成為楚四皇子一個人的舞台,期間更是廣泛佈局,穩紮穩打,於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浪起浪落,時下的十四皇子再傳回歸楚國的消息,雖然一度引起皇權動盪,但局勢面對十四皇子極為不利。不然楚輕狂也不會隱瞞行跡,屈身幕後操作大局抗衡四皇子,而不是進入朝中主政。
「轟轟轟。」
城門外,一隊皇旗飄揚,碩大的『楚』字昭然如見,隨風起舞。
最頭陣是騎兵開道,鎧甲泛光,寒氣凌冽,人還沒到一股蕭然肅殺的氣勢已經提前衝進燕州城。騎兵為首一人金甲覆身,一柄長槍斜指蒼天,穩穩的騎馬奔走於隊伍的最前方。
此人寧無痕認識,十字禁衛軍的魁首楚惜風,他是楚四皇子衷心的扈從,實力強大,是一位不俗之輩。
騎兵之後黃金澆築的戰車滾動,轟隆隆的發出如沙場廝殺般的爭鳴,金光搖曳,摹刻於黃金戰車表面的大龍張牙舞爪,並伴有金鳳朝鳴。
龍鳳向來是皇家尊崇的神獸,外界少有人敢為自己的座駕刻上龍鳳,如此可見楚輕侯的身份高貴。
「咚咚咚。」
騎兵躍馬,縱馳古道,威風凜凜,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次楚四皇子的燕州之行並沒有帶來多少人,除卻顯赫戰車便是不足二十人的騎兵隊。有道是兵貴於精,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實力雄渾,奔襲而來擁有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場。
「嘶嘶,這就是楚四皇子啊。」
「果然是大人物,光是氣勢就能穩壓年輕一輩幾乎所有人。」
楚四皇子落身於黃金戰車,音容笑貌都被隱藏,無人得以尋見,畢竟是有望成為真龍天子的人物,豈是凡人隨隨便便就能看見。
「轟轟轟。」
騎兵速度很快,很快就來到城門下,與此同時裹挾的氣勢更加駭人,逼迫的很多修士倒退,不敢過於靠近。
寧無痕隱身於密集的人流中,催動神芒查看,騏驥穿透戰車打量楚四皇子的真容,但戰車應該加防禁制,無堅不摧,讓他無功而返。
寧無痕無奈,稍稍退後,沒有繼續動作,一旦讓人發覺,後果不堪設想,行動間還是頗有顧忌。
「噓噓噓。」
黑馬嘶吼,戰車滾滾而來,高傲的行走於大道中央,接受成千上萬人的觀瞻,無上風姿確實不凡。
「聽說十四皇子也要來,將燕州選定為首次露面的地方,當下四皇子已經提前出現,不知十四皇子何時來?」
密集的人群中也不是誰言語道,聲音雖然小,但很多人都聽在耳中,剛剛說完周邊修士色變,預料要出事。
現今的楚國山雨欲來風滿樓,當著四皇子的面提及十四皇子,無異於虎口拔牙。
果不其然,最前列的楚惜風怒喝一聲,「大膽,誰給你的膽子胡言亂語?」
此話一出,怒震如海,當場就將言語之人震得吐血不止,鏗鏘一聲跪在了地上,面色瞬間煞白。
楚惜風金甲抖動,綻放出森寒冷光,「再胡言亂語,我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
「一如當初那般張狂。」寧無痕心語,始終感覺楚風惜驕傲放縱,不然雲斷山也不會被荊戈挑落下馬,如今再見還是那番性格。
或許是身為楚四皇子的紅人,自認為地位高人一等,不過他也有張狂的資格,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楚四皇子的青睞,他能走到這一步也不簡單。
楚惜風提槍遙指那名咳血的修士,似乎不準備就此放過對方,「說,是誰指派你說這句話的?」
楚四皇子穩坐戰車中,既不出面阻止也不發話,任由楚惜風動作。
寧無痕訝異,心道只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難不成還會牽扯出不為人知的秘密?楚惜風多半是想將事情鬧大,給在場修士一個下馬威。
先前就被楚惜風震得咳血的修士面色煞白,身子顫抖,再被楚惜風發問,更是心神搖蕩,結結巴巴道,「我,我。」
「說,到底是誰指使?」楚惜風划動長槍,指向那人的鼻尖,「不然當下滅你。」
「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有必要如此糾纏嗎?」
圍觀修士倒退,空出大片場地,雖然都感覺事態不對勁,但無人敢出面阻止,只能靜看事態發展。
寧無痕亦是沉默,雖然因為驢子的關係,他對楚四皇子從來沒有好感,但此事嚴重,楚惜風只怕是想拉人斬首震懾燕州的局勢,無論驢子會不會來,都要削他一頭風采。
這名修士顯然是被嚇壞了,豆大的汗水將地面都染濕了,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顫抖不止。
「我,我,我。」咳血修士結結巴巴,不知如何言語。
時下因為一句話的緣故,楚四皇子的人全部落定,分散於借道中央,並按照一定方位望風,無形中封鎖四路。
「你想死了?告訴我誰是指使人?」楚惜風不耐煩,陰森森的喝斥道。
「噠噠噠。」這時,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空曠的街道出現一人,黑衣黑馬黑甲,單手提戰矛,穩步前行。
「他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望楚四皇子原諒。」
黑甲騎兵直接躍過楚惜風,請命於楚四皇子,楚惜風本欲出言,畢竟被人無視誰的心裡也不會好過。奈何僅僅看了一眼,他就退了下來,絕口不說話。
因為來人是,荊戈!
燕雲十八騎的第一號人物,亦是燕州城主黑旋風之下的最強者。
荊戈並未帶出燕雲十八騎,獨自上陣,出城迎接楚四皇子,遇到時下局面,向來少言的他開口為咳血修士說話。
「走吧。」靜默片刻,黃金戰車伸出一節手指,緩緩搖動,吩咐楚惜風走人。
荊戈微笑,抱拳還禮,「謝過四皇子。」
「哈哈,燕州城二號人物,燕雲十八騎的指揮都出面了,本皇子再不發話就顯得不近人情了,是吧,荊大人?」戰車傳來一聲笑語,隨即便沒了聲音。
荊戈退出道路,供由楚四皇子路過。
「噗。」咳血修士逃過死劫,重重倒下,全身鬆軟。
楚惜風冷哼一聲,轉移走長槍,徐徐的牽馬走遠,下一刻戰車滾動,朝著遠方離去。
直至楚四皇子走了很久,眾修士才長出一口氣,壓迫之意頓減。
「你們說十四皇子會來嗎?」
「你找死了吧,剛才的事情沒嚇到你?再提十四皇子,遲早小命要丟。」
人雖已去,留下的影響還在,十四皇子一名幾乎成為禁忌,無人敢談。
「呵呵,以勢壓人,這四皇子也不過如此。」
寧無痕譏笑,心道後面應該沒什麼大人物進城,豈知第三天燕州城迎來一人,讓寧無痕神色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