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南權面色大變,身體預警,雙手亦是止不住的顫抖,以至於提捏黑色大棍的掌心都在漬漬流出冷汗,黏糊糊的交織在一起。
南權在遇到寧無痕後就知曉對方不會放過他,所以出手雖然只有數招,但都是傾盡全力,幾乎爆發出畢生的戰鬥力。
但寧無痕的這一刀出來,他才明白,自己縱使如此看重對手,依舊還是低估了寧無痕的真實戰鬥力。
如此一刀,已經堪稱絕世無雙。
刀勢霸道,刀容娟秀,有一股充盈殺氣盪開,瞬間封鎖了三千里長河。
「啪啪啪!」
興許是這一刀來的太驚人,迫使周邊氣溫垂直下降,不過一刻間天地劇寒,硬生生的將先前打裂的冰塊再次凍結。
「卡卡卡。」
一路凍結冰面的聲音傳至耳朵,敲擊的南權眉頭亂跳,實在是太驚駭了。
當下一刀,此生難忘。
觀其強勢已經不能用言語去闡述。
「轟!」
南權顧不得細想,快速抽出黑色大棍,筆直貫穿進天穹,欲將當頭砍下的一刀截住。
「噗噗噗!」
隨著巨大的波動震開,天垂彷彿定格,連帶雪花都禁止飄揚,一切都被封印,時空停滯。
「崩!」
「噗。」
縱使耗盡畢生之力攔下這一刀,但在雙雙對接的那一剎,南權感覺打在了億萬鈞大山上。
活生生的將他的虎口震裂,一束血水噴湧,而後將他砍進長河之下,冰冷刺骨的河水淹到腰部,瑟瑟發寒。
「嘶嘶。」
「啪!」
寧無痕得勢不饒人,一刀跟風而至,凌空再斬。
「砰!」
也不知在天狐一脈位居何等地位的黑色大棍當頭炸開,竟然被寧無痕一刀砍的四分五裂,直接崩碎。
「噠噠噠!」
斷碎成墨粉的黑色殘渣如一場細雨扎進冰河,鋪成一地。
「你。」
「噗。」
南權剛欲發話,驚覺氣息紊亂,喉嚨一甜,一口血紅自嘴角噴出,氣勢頓減。
「咳咳。」
南權大口咳血,身體更是被凍結的冰塊控制腰部以下,唯有上本身露出外面。
寧無痕兩刀將他打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實在太驚駭了,畢竟是天狐一脈的後裔,自身血脈強大,比之一般修士不知強悍多少倍。
但現在過手才數招就出現這樣的狀況,令他難以想像。
「噠!」
一塊碎裂的鐵屑砸在他的面孔上,剎那割破肌膚,溢出絲絲血跡。
早先一身得體的黑袍已然崩裂,週身肌膚也血跡森森,狼狽不堪。
「咚咚咚!」
寧無痕提著刀步步迫近,冷冷的盯著南權。
「你,你這是要將我天狐一脈徹底得罪?」
寧無痕如此動作,南權已經猜到他要幹什麼。
隨著寧無痕的逼近,南權感覺走向自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真正的殺神。
寧無痕一旦出手就不會考慮後續影響,所以南權的這番話對他而言是廢話,「你廢話挺多的,死到臨頭還期望我能放過你?」
「你。」南權氣的張口結舌半天不知如何去反駁寧無痕話。
縱觀此些年寧無痕的作風,似乎真的沒有怕過。
當初石之謙那般強悍的人物都是說動手就動手,此刻放在南權身上更起不到半點作用。
「寧無痕,殺人之前你要想好付出的代價,我天狐一脈可不是好惹的。」南權權衡利弊,出聲道,「奉勸你做事之前想清楚了,這一次我天狐一脈只是進入亂戰門協商事宜,並非一定要殺你。」
「此刻你我可以都退一步,你放我走,我也當今日這件事從未發生,等我回到天狐一脈就決定整體退出計劃,不插手亂戰門大戰,如何?」
南權差點被寧無痕打廢,當下更是受困,如果再不擺出稍微令寧無痕心動的態度,只怕後者真要殺他。
所謂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且不說南權此番話的真心程度,但已經做出了些微的退讓,換言之他在服軟。
以他在天狐一脈的身份以及這麼多年的作風,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服軟。
南權覺得自己已經給出足夠誠心的態度,若是寧無痕再揪著辮子不放就顯得有點欺人太甚。
「現在知道怕了?」寧無痕譏笑,「天狐一脈的人也未必都誓死不屈,看來也是有怕死的人。」
「你什麼意思?」南權心中有火但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可寧無痕此番話的意思擺明是在羞辱他。
寧無痕搖搖頭,回復道,「我覺得沒意思,既然橫豎都要死,為何要說這些在外人看來是沒有半點用處的話?」
「反倒會讓人覺得不夠硬氣,是個孬種。」
「寧無痕,我南權已經擺出足夠的態度臣服於你,你還如此強硬。」南權怒斥道,「你簡直欺人太甚。」
「又是欺人太甚。」寧無痕平靜一笑,頗為不屑,「想殺我的時候就決定出手,真到發現其實殺不了的時候,便準備整體退出,權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你不覺得自己腳底抹油的功夫太無恥了嗎?」
「你當我寧無痕太好說話了吧?可以隨意招惹?」
「嘶嘶。」
南權沉默,這件事確實是他們率先針對,若不招惹寧無痕,又怎麼會引起這麼大的反彈?
「那你要怎麼才肯休手?」
「殺你。」寧無痕冷漠吐出二字道。
「唰!」
寧無痕揚起手中的天刀,緩慢的放置在南權的頭頂,「你這條命我要定了。」
「呼呼。」
比河水還要冰冷刺骨的殺意侵襲進南權的軀體,致使他全身毛孔炸開,瑟瑟發抖。
「好好上路,下輩子記得認清一條道理。」
「殺人者恆殺之,決意動手前先考慮考慮自己是否有資格。」
「唰!」
一道紫光飛掠,斜斬而至。
南權張口欲言,卻感身體發寒,再查看,寧無痕直接一刀將他攔腰斬斷,當場分離。
「你。」
南權瞳孔瞬間放大,旋即全部渙散,生機全無。
作為天狐一脈進入亂戰門協商捕殺寧無痕大計的主要人物,還沒進入亂戰門,就被寧無痕截殺在外圍。
當此一刀,斬殺南權。
殷虹血跡流散,融化冰河,南權僅存的半截軀體隨著冰河的融化沉墜進河床,永眠河底。
「鏘鏘鏘!」
寧無痕收刀靜立片刻,迎著風雪消失在茫茫天際。
、、、、、、
寧無痕回到棲霞山已經是黃昏時刻,第七世家的人見他完整回歸皆長舒了一口氣,畢竟寧無痕一消失就是數月,雖說不擔心他的安全,但至少掛念心頭,有點緊張。
此刻再見,心情放鬆,諸人也不用緊張。
「這幾日徐家的人已經提前進入亂戰門,興許是猜到你一定會去,連行蹤都沒隱藏,這是擺明了要吃定你。」
「還有另外幾支來歷不明的隊伍在亂戰門附近活動,應該也是為你而來,根據線報,都不是軟柿子,有點難對付。」
雖說寧無痕去了一趟空間結界,但第七柔山一直在盯防亂戰門那一頭的動態,此刻寧無痕回來,他將探查到的消息告知寧無痕。
寧無痕默默的坐在一側,聽完後只是展露一絲笑容,並不擔憂,「隨他們去,最好集中於一處,一併剷除。」
第七柔山,第七少宇等人無奈的搖搖頭,心道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看的如此平淡。
唯有沐青陽笑呵呵的圍繞在寧無痕身邊,並時不時的提寧無痕梳理長髮。
「你準備帶多少人去?要不我山莊抽調一些人給你,隨你一起出戰?」第七柔山停頓一刻,再度詢問道。
但等了半天還不聽寧無痕回話,心裡還以為寧無痕在計算人手,可最後寧無痕竟然冒出此一句,「老梆子,你弄疼我了,手什麼時候這麼粗糙了一點都不溫柔,要我踹你了是吧?」
「嘿嘿。」沐青陽賊笑,而後點頭哄道,「少爺別怪哈,畢竟一年多沒替少爺梳理長髮了,確實有點生疏了,等等就熟悉了。」
第七柔山有點哭笑不得,說道半天寧無痕依舊沒有放在心上,「我說未來女婿,你能不能正經一點?老子在跟你商量正事,你能不能好好聽?」
「啥?」寧無痕反應過來,「您繼續說,我聽著勒。」
第七柔山耐著性子再度問了一遍,「我問你需要多少山莊的人跟你去亂戰門?」
「一個。」寧無痕脫口道。
「一個?」第七柔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即確認道,「一個還是一千?」
「我帶瑾兒一人就足夠了。」寧無痕答應第七瑾兒一同前往,所以沒有猶豫。
第七瑾兒咯咯一笑,美眸如水,衝著寧無痕做了個鬼臉。
「你在逗我?」第七柔山齜牙道,「你準備兩個人打一片?亂戰門等你的可都是少數的高手,你別胡來,說,要多少人,我現在就給你配齊。」
寧無痕搖搖頭,沉聲回絕道,「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再說你配給我的人充其量壯大門面,沒有半點實際用處。」
「再者,我外圍還有人會助我一臂之力,你無需擔心。」寧無痕敲敲桌子,自信滿滿道,「現在就等他們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