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殺八命,再轉星空,飄然而去。
赤色劍芒於長空下拉出一道如星輝般的色澤,冷艷肅殺,芳華絕世,隨即冬風一吹,逐步消逝。
其時,寧無痕已經獨自立場,唯留下一堆屍首。
「嘶嘶,徐家八位神胎高手就這麼死了,一個不留。」
「這道宗下來的神秘人實在是太狠了,一次性劍殺,徐家徹底要怒了。」
南庭城外,一群人心有慼慼,瞧著滿地的血跡怔怔失神。
都城自寧無痕消失後,已經長達一年多沒有發生過象徵性的大戰,一直風平浪靜,何曾想到今日一戰會殺的這麼狠。
真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從而迫使整個都城轟動,一時間都在猜測這位神秘男子究竟是誰。
竟然如此年輕頂破太虛境,以至於橫掃全場,不但掌殺南朝風,最後更是僅憑一劍滅殺徐家後續跟進的八位神胎高手。
此番驚為天人的戰績,在南庭城可以說是首次遇到。
「我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你。」
城外一戰,徐家傷亡慘烈,最後也就徐子媚一人獨身事外,沒有被殺。
其實以寧無痕的太虛修為,未必殺不掉徐子媚,之所以徐子媚沒有出事,完全是寧無痕法外開恩,刻意放人。
寧無痕此番出關下山,驚聞徐家這一年對白雲鎮的壓迫,當即決定給徐家一個下馬威,也好教對方收斂一點。
正好南朝風和徐子媚聯手襲殺王梓豪,這給了寧無痕一個很好的出手機會。
如此才出現了此番場面,南朝風被寧無痕掌殺,徐子媚身負重傷。
寧無痕的主要意思還是在給徐家一個下馬威,以目前的局勢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不殺徐子媚倒不是怕徐家的勢力,而是將事態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也好給雙方緩衝的餘地。
徐子媚是徐家家主的千金,一旦死在城外,影響太大,甚至會引起徐家強力反彈,舉族聞風而動。
屆時徐有龍若真的發飆,徐家肯定要跟道宗開戰,且不說勝敗如何,定有死傷。
寧無痕為壓縮事態的影響,留下徐子媚一命,藉以表面自己的態度。
以徐有龍的閱歷和城府未必看不出寧無痕的意思,前者除非徹底癲狂,不然會在很大的程度上做出調整,以應對後期將要發生的大戰。
但短期內不會發生太大的矛盾,再說寧無痕身份尚未暴露,只知來自道宗。
道宗號稱第一名門,徐家縱使惱羞成怒,也不會貿然出手,頂多放出口風,要在不日內為徐家身死的人報仇,至於期限,將會被無限期拉長。
一番細細盤算,這一戰徐家只能打碎門牙往肚子裡吞,選擇隱忍。
「呼呼呼!」
城外大戰結束,天地回復平靜,白如飛絮的鵝毛大雪飄飄墜墜,很快就掩蓋此地大戰後的創痕。
圍攏的諸人長歎一聲後,悉數離散。
至於徐子媚還呆立當場,應該是等徐家後續人馬過來清理戰場,畢竟死的是她徐家的人。
「赤色長劍消失了,可曾知曉殺的是誰?」
道宗弟子幾乎是第一時間知曉寧無痕要殺人,僵持一段時間後,赤色大劍消失長空,顯然此戰已經落幕。
隨著一聲焦急的詢問,城外大戰的最終結果也被傳達進宗。
「南朝風被殺了。」一聲驚歎響徹全場,讓道宗近百位弟子身子一震,倒吸涼氣。
「什麼,殺南朝風?」
「竟然連南朝風都敢殺,嘶嘶。」
南朝風前身畢竟是道宗門徒,這裡的人幾乎都認識,而且南朝風曾在道宗排行第九,實力超絕,而今竟然被殺,如此極致的衝擊讓道宗弟子短時間反應不過來。
「還有徐家八位神胎境高手也一併被屠,據說此人一劍殺八,不過短暫一瞬,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消息確實作準。()」
後續消息不斷跟進,饒是道宗這等收攏人家高手的地方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場的人癡癡呆呆,沉默許久才醒悟過來。
「一劍殺八個,怎麼會這麼強?剛才大戰發生時間確實不長,原本以為只殺了一個南朝風就算不錯了,不想這一出手直接屠了九人,嘶嘶,好狠。」
道宗弟子長歎,心道我道宗果然藏龍臥虎,僅僅出一人就劍殺九人,全在神胎之上。
「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快就殺了九人嗎?」
「為何?」
「因為他突破了太虛境,那邊的人雖然也看不清面容,但根據他們的口風,我道宗下去的這人真實年紀只怕剛剛二十。」
一番解釋,掀起狂瀾,讓這裡的人瞠目結舌,大腦一陣空白。
「二十歲便達到了太虛境?這是人還是妖孽?」
「他到底是誰?」
之於道宗很多人而言,寧無痕的身份依舊蒙在骨裡,還沒有浮出水面。
午後時分,白雲鎮大雪傾覆,鮮少有人外出走動。
魔驢居住在陳伯的房子,不安定的踱著步伐,神色鬱鬱,「這王梓豪讓他不要出去,偏要出去,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早晨時分王梓豪離開白雲鎮,外出涉獵,直至此刻還沒回來,這讓魔驢有點擔心。
現在的南庭城暗流湧動,看似平靜實則不然,尤其是徐家盯防白雲鎮長達一年,為的就是想將他和王梓豪於暗中剪除。
今日王梓豪離開白雲鎮,魔驢本來就不贊成,可最終還是同意前者離開,再說王梓豪修為不弱,一般情況下不會出事。
可時間拖得這麼長,魔驢猜到肯定出事了。
「城外有人大戰,快去看看。」
便在此時,一聲呼喚傳入魔驢的耳中,魔驢眸光一閃,快速猜測道,「難道是王梓豪跟人交手了?不行,本少要去幫他。」
「唰!」
魔驢剛欲轉身,身後的大門被推開,王梓豪踉蹌一聲跨步走進,險些墜倒。
南朝風和徐子媚的聯手襲擊,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若不是寧無痕最後一刻出現,王梓豪今天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
「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魔驢卻見王梓豪受傷,也顧不得多想,急忙上前為對方清理傷口。
「沒事,暫時死不了。」王梓豪嘿嘿一笑,雖然身負重傷,但看面部表情似是極為開心。
魔驢疑惑不解,齜齜牙,旁敲側擊道,「傷成這樣還笑的出來,被人打傻了?」
「滾蛋。」王梓豪怒罵一聲,旋即又偷偷的笑了起來,甚為開心。
「喲,笑得還真有那麼回事。」魔驢猜測一二,心道這小子肯定有事情瞞著他,「到底碰上了什麼好事?」
「你想知道?」
魔驢點點頭,眸中黑光閃爍,準備認真聽王梓豪娓娓道來。
王梓豪幽幽一笑,「我不告訴你,讓你自個兒猜去。」
「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怎麼說也是好朋友,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魔驢繼續追問道。
隨即他忽然想到剛才聽到的那聲呼喚,「剛才聽人說城外發生大戰,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王梓豪這時沒有隱瞞,點點頭承認道,「南朝風和徐子媚要殺我。」
「丫的,他們找死,竟然敢殺你。」魔驢畢竟和王梓豪相交甚好,聽聞好友差點被殺,也是怒火攻心,殺氣傾瀉。
王梓豪搖搖頭,制止魔驢道,「現在沒事了,有人替我出手了。」
「若是我猜的沒錯,今天南朝風難逃一死。」王梓豪輕鬆一笑,眼睛稍稍眨動,對著魔驢道,「要殺南朝風的人可是個狠茬子。」
「狠茬子?」魔驢齜牙咧嘴,實在是不耐煩了,「你丫的就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
「不用他告訴你了,我回來了。」
「呼!」
門外有風,隨即一聲熟悉的笑聲闖進魔驢的耳朵。
魔驢身子一震,長吸一口氣,隨即如殺豬般吼叫道,「寧小子,你個王八蛋終於回來了。」
「哈哈。」
寧無痕剛剛走進,魔驢喜不自勝,張口就咬向寧無痕。
「轟!」
寧無痕齜牙打飛魔驢,心道,你丫的就不能換一個歡迎的方式?怎麼跟狗一樣的說咬就咬。
「砰!」
魔驢呸了一口唾沫,站穩身形,上下打量寧無痕一眼,這才激動道,「一年四個月,你終於回來了。」
「其實我一年前就回來了,只不過在道宗閉關而已。」寧無痕淡淡一笑,旋即衝著魔驢解釋道。
「道宗閉關?」魔驢嘀咕一聲,「剛才道宗衝出了那一柄赤色長劍,是你幹的?」
「嗯。」寧無痕沒有否認,回聲道。
「原來如此。」魔驢剛準備說話,卻見寧無痕眸中有異樣的神色閃爍,心有不妙。
「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寧無痕言語古怪道。
「什麼事?」
「外面那塊墓碑怎麼回事?」寧無痕佯裝怒道,「我這還沒死,你連墓碑都給我立好了?還隔三差五的祭拜一番,你丫的對我可真是『體貼』啊。」
魔驢倒退三步嘿嘿一笑,有點尷尬道,「哪裡哪裡。」
「卡吱。」寧無痕五指成拳,捏的指節卡吱作響。
「你想幹嘛?」魔驢警惕道。
「我也想『體貼』你一下。」
魔驢腦門子一黑,轉身就跑。
「看我今天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