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痕離開東皇城後,聽從沐青陽的建議,一路南下。
其實他知道,沐青陽令他走南部,為的就是讓寧無痕與北方背道而馳,距離北帝城越來越遠。
沐青陽擔心一旦他登城,寧無痕會頭腦發熱掉頭進北帝城。
無論是沐青陽還是寧川,都不願意看到寧無痕過早的殺進北帝城。
沐青陽很早就言明,此戰是為寧無痕鋪道,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很難斬殺石之謙。
為今縱使有曹敬軒暗中牽線,但也只能保證二人周全,其他的做不到太多。
除非數位巔峰高手一起出動,共同圍攻石之謙。
寧無痕漫無目的的朝南而去,其實心中始終記掛著北帝城這一頭的事情。當日決戰起蒼黃進城協助,寧無痕就猜到寧川其實就在附近,距離北帝城不會太遠。
時光已經流逝多日,而且沐青陽於他之前離開。
北帝城應該要動手了。
北帝一戰生死不明,南下一途不知去向何方,寧無痕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走走停停,始終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似乎心臟在下一刻就要停止。
曾經數日寧無痕咬緊牙關,掉頭往北而進,最後都是強行退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幾日,無聊的路途終於迎來了一位戰友。
魔驢靠著敏感的嗅覺,終於追上了寧無痕。
當日寧無痕離開東皇時,魔驢還在參加天門晉選,並且一路高歌猛進,勢頭很猛。
所以寧無痕沒有通知他,自己一人上路。
「我說寧小子,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說好了同舟共濟,你怎麼一人就開溜了。」魔驢大口喘著粗氣,不憤道,「幸好本少實力雄厚,千里奔襲終於找到了你。」
「嘿嘿,以後爭鋒路上,本少護你周全。」魔驢搖搖尾巴,發揮無恥本性,「怎麼樣,感動吧?你無需感動,只要餵飽本少就行了。」
「本少沒什麼愛好,就喜歡吃些刀啊劍啊,很好伺候的。」
寧無痕懶得跟他囉嗦,低頭前行。
魔驢訕訕一笑,看出寧無痕的不對勁,追問道,「你貌似不高興,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啊。」
寧無痕抬抬頭,輕聲道,「他們去北帝城了。」
他們自然是指寧川和沐青陽。
這些事情魔驢知根知底,並不陌生。
「哎。」魔驢歎了口氣,「本少被困在人間界,走不出去,要不然給你找幾個真正的強者,直接滅了石之謙。」
「要知道本少當年身側可是有無數高手,只是虎落平陽,哎。」
魔驢搖頭歎氣,似是懷念曾經的崢嶸歲月。
觀其神態,不像是在說笑。
寧無痕好奇,追問道,「你到底什麼來歷?被困人間界?你到底哪裡來的?」
寧無痕一連問出三個問題,等待魔驢的答覆。
魔驢似乎預料到自己說漏了嘴,眸光一閃轉口道,「怎麼?你想打聽本少的來歷?告訴你,別妄想。」
「打死本少也不會說,況且你也打不死我,所以你還是死絕了這條心吧。」
寧無痕翻白眼,罵道,「你這畜生廢話真多。」
「嗤!」魔驢突然出擊,張嘴就咬。
寧無痕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頓時齜牙咧嘴,鏗鏘一聲似打鐵般拍飛魔驢,怒罵道,「你怎麼跟狗似的,說咬就咬。」
魔驢偷襲成功,咧嘴一笑,很不地道的得瑟道,「誰叫你罵本少,這還算輕的,再得罪本少,吃了你。」
「嘎崩!」
魔驢嘴唇一閉,發出脆聲,揚言要吃了寧無痕。
「遲早敲碎你的牙。」
、、、、、
中午時分,寧無痕跟魔驢進入一座不知名的城池,這裡很是繁華,沿街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人流攢動,很是熱鬧。
寧無痕就近走入一家酒樓準備填飽肚子,堪堪進門發現一大波目光注視著他。
起先還有點奇怪,後來才知道眾人看的是魔驢。
「這人怎麼出門帶著一隻驢子?什麼時候驢子也能當戰寵了?」
「哈哈,騎著毛驢闖天下,走著瞧,有點意思。」
一群修士嘻嘻哈哈,也不避談,大笑起來。
寧無痕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出言說什麼,再者人家說的是事實。
倒是魔驢心有不甘,大聲嚷嚷道,「怎麼瞧不起本少?本少風流倜儻,橫掃八荒,豈是你們這些普通修士可以比擬的?識趣的感覺挪位置,本少就不追究了。」
「喲,還是一頭會說話的驢子。」有人揶揄道,「但毛驢終究是毛驢,畜生終究是畜生,總是上不了檯面的低下物種。」
「要出事了。」寧無痕捂臉裝作沒聽見,心道,帶著這麼頭驢子實在太扎眼了。
這才第一天進城就出事,往後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風波。
「轟。」
果然魔驢雙腳抬起,人形站立,威風凜凜道,「你罵誰畜生?」
「本少踹死你。」
「噗噗噗!」
一桌十幾人頓時被掀飛,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全部被丟出了門外。
周邊的人看出魔驢的不簡單,沒有出面阻攔。
至於那些不識趣的修士自歎倒霉,得罪了一隻成精的毛驢,不敢出手,灰溜溜的逃跑了。
魔驢齜齜牙,率先進去,尋到一處座位,又是點酒又是點菜,末了還不忘記吆喝寧無痕,不要客氣敞開肚皮吃。
兩人落座,低頭飲食,也算安分,周圍的躁動漸漸平息。
「你們知道嗎,有大事發生了,昔年金槍王寧三郎去攻打北帝城了,據傳早些時分距離北帝城不到三十里地了。」
「漬漬,這可是橫掃一個時代的槍中王者,這一次出手肯定要石破天驚。」
沿桌一座五六人大聲言談,議論著最新傳入城中的消息。
寧無痕拿著筷子的手猛然捏緊,歎了口氣,心道終究還是要動手了。
寧無痕沒有出聲,魔驢也不好多說,兩人靜靜的聽著這邊的消息。
「十六年前那一戰打的天崩地裂,如今再戰,寧三郎實力肯定又精進了不少,不然不會突然出現後便攻打北帝城去了。」
「這一戰已經驚動整個天下了,不少有實力的家族都跑去觀戰了。無奈我等距離太遠,不然早一窩蜂跑去了。」
「真想再看一眼寧三郎的無上風采,玉面金槍寧三郎,好生嚮往啊。」
寧川的事跡在整個風雪大陸都不算秘密,畢竟寧川的曾經太過於驚艷,讓人很難忘卻。
寧無痕細心的聽著,嘴角掛在笑,心中湧起一股由衷的自豪感。
曾經的王者離開數十年還被人念及,足見寧三郎當年的威風。
「父親還是那麼令人欽佩啊,也不知道當年風光到何等地步。」寧無痕笑意連連,很是開心。
但在此事一聲不合群的聲音響起。
「哼,區區一個寧三郎也敢去找石城主的麻煩,簡直是不自量力。」
此話一出,周圍靜若寒蟬,無人敢反駁。
熱鬧的氣氛因為這句話的介入,瞬間冷場,似乎這人來頭不小。
寧無痕循聲望去,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帶著幾位僕人獨坐另外一席。
年輕男子環顧一周,繼續輕蔑道,「躲了十六年,直到現在才出現,我看吶就是一個無膽鼠輩。」
「枉你們這群人還津津樂道,對寧川盲目的崇拜,都瞎了眼吧。」
年輕男子一連說出三句,無人應答。
唯有人小聲的嘀咕道,「這是陸家的公子陸松,陸家在這裡來頭可不小,而且陸家跟北帝城石之謙時有交集,算是關係不錯。」
「也難怪他說這些話,陸氏一脈本身就是親近石之謙的世家,當然會站在石之謙這邊。」
周圍的人被一番數落,皆失了聲,只敢在心裡回擊。
寧無痕自始至終都在場,也知道陸松因何凌辱他的父親,他輕輕的放下筷子,慢悠悠的走向陸松。
魔驢咧嘴賊笑,還不忘出聲嚷嚷道,「有些人仗著有點關係,就口無遮攔,亂罵一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等會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憐可悲可歎。」魔驢搖頭歎氣,似在默哀。
魔驢先前進來就鬧出了一番轟動,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讓人更加的好奇。但最令人不解的是,與之一同進門的白衣少年一言不發的走到了陸松面前,似乎有事情發生。
「這少年是誰?怎麼無故的站出來了?他不怕死嘛?」
「先看看再說吧,他似乎要針對陸松。」
陸松也看到寧無痕的接近,他盛氣凌人的盯了寧無痕一眼,冷漠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寧無痕距離陸松一丈距離,停止步伐,平淡說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說誰是無膽鼠輩?」
「我說寧川是無膽鼠輩,怎麼你有意見?」陸松傲氣道。
「啪啪!」
寧無痕也不囉嗦,抬手就是兩把掌,後者面部瞬間扭曲,一嘴牙齒飛賤,血水掛在嘴邊,立馬浮腫起來。
「轟!」
兩掌過後又是一掌自陸松頭頂壓落,陸松身子一沉,跪伏在寧無痕面前。
「先跪一時三刻,等你陸家人過來。」寧無痕收收手,依舊平淡道,「我倒是要瞧瞧,是誰借了你們陸家人的膽子,敢說寧三郎是無膽鼠輩。」
「若是給不出一個滿意的解釋,你今天就把命留下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感一陣寒氣。
「這少年到底是誰,把陸松打的跪在那裡。」
「只不過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就找上陸家的麻煩,膽子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