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郡自從來了個寧無痕,似乎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每每發生大戰都有寧無痕的影子。
柳家四子死在這裡,柳家少主死在這裡,而下又有二十人被寧無痕逼出來,或許不久這裡又要累計二十亡魂。
都城上空的雪花越墜越多,很快就覆蓋血跡,白茫茫一片,似乎這裡從來沒有發生什麼。
「嘎吱嘎吱。」
有腳步踩在雪花上發出輕微的斷裂聲,寧無痕單手倒提天道,站在雪花中,冷漠如一尊殺神。
血跡一滴一滴順著刀尖墜落,融入雪花,化為一灘血水逐步被覆蓋。
東皇城的冬天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寒冷,但是因為現下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
越發沉默的現場,越讓人肝膽俱裂。
似乎寒冷中在醞釀著什麼。
桃花塢的二十殺手已經被寧無痕殺了三個,還有一個被魔驢踏成血泥。
餘下的十六人提著劍分立四方,面色很不平靜。
至於暗中蠢蠢欲動的強者似乎沉寂般,還不見出手。
桃花塢有人朝後巡視一番,希冀有人出手聯合絞殺寧無痕,但等到的只是如一潭死水的沉默。
很顯然,在寧無痕三刀的震懾下,許多人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十六人見尋求幫助未果,無奈的靠攏一起,分成兩列,不敢妄動。
而下一戰,很多人都發現,桃花塢縱使來了二十人,但殺不了寧無痕,這是眾人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一來寧無痕自身的實力的強悍,再者就是寧無痕這段時日成長的環境。
一個靠著殺伐成長起來的少年比之任何人都懂得戰場的瞬息萬化,更懂得如何捕捉時機化為有利的一面。
寧無痕對戰場的洞察力,比桃花塢的殺手還要來的精準。
一如先前殺的四人,只是稍稍露出一點點破綻,就被寧無痕一刀斬殺。
「嘶嘶,太強了,桃花塢根本就傷不了他一根毫毛。」
「這一戰打到現在的地步,雖說桃花塢才死了四個人,但很明顯他們的信心已經被寧無痕擊潰的差不多了。」
正如人言,桃花塢確實被驚嚇到了。
雖說動手趕赴的時候具體瞭解過寧無痕的恐怖,但真正交手過後,才發現事實遠大於道聽途說。
寧無痕比想像中更恐怖。
「嘿嘿,給我滾。」魔驢大笑一聲,一腳踹飛一人,搖搖晃晃的走到寧無痕身側。
一人一驢,穩立一方,當真有一股橫掃八荒的氣勢。
眾人喉結動了動,不敢發話。
戰鬥似乎平靜了下來,但沒有結束,真正的殺局還在後面,因為桃花塢只是出襲的第一列,暗中還有人在觀望。
他們之所以長久觀望而不出手,無外乎桃花塢的人還未能困死寧無痕,亦或者寧無痕還沒到氣竭的那一步。
他們要在最恰當的時機出手,而現在遠遠沒有到那一步。
縱觀此戰,只怕要等到桃花塢二十殺手全部葬送,才會有第二波的人出面截殺。
「呼呼!」
大風呼嘯,落雪飄搖,都城一片肅殺席捲。
有人提刀不動如山,有人提劍身形如鐘,更有人暗中靜默,有些許殺氣溢出。
天門一道,萬人觀戰,但潛伏的敵手更多。
自寧無痕出現在郡門口,他就猜到了。
「落雪飄搖,又是一場廝殺。」寧無痕抬頭看了看天,而後衝著魔驢搖搖頭。
魔驢點點頭,自行退到一邊。
因為他深知,寧無痕要自己動手了,不需要他出面幫扶。
他之所以大戰一番,胡鬧多餘真心。
「寧無痕要殺出一條血路踏過去了,真正的殺局開始了。」
「先前一手不過試水,現在才是正戲。()」
寧無痕週身泛起金芒,縈繞在其四方,與此同時銀月天刀嗡嗡的輕顫,有戰意催生。
冷寂,沉寂,漸而死寂。
漫漫一條道,殺機起伏。
「嗤!」
寧無痕抬手起刀,接下一朵雪花,等融化成水珠,反手一轉,水珠成一線,終究消弭。
「嘎吱嘎吱!」
腳步聲踩在雪花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噗!」
一刀至,自雪花中炸開,一束白芒如蒼龍騰空,於三丈外將一名殺手自下由上,凌空劈斬。
血雨揮灑,落於雪上,再度開出一朵淒艷的紅花,很快凋零。
「嘶嘶!」
十六剩十五,又一人葬身。
許多人都沒有看清寧無痕是如何殺人的,更沒有看見他是怎麼在三丈之距殺掉一人。
但血是真的,倒下的人也是真的,那麼一切都是真的。
「太恐怖了,這殺的也太利落了,桃花塢的人膽子要被嚇破了。」
「這,擺明了是在震懾,寧無痕要拿桃花塢的人開刀,用以告誡暗中的人不要過分,不然、」
寧無痕出手剛烈,意在震懾。
而餘下的十五人分立八方,竟然全都愣在了當場。
「今天,很多人不想我活著進棲霞山。」寧無痕舉刀遙指敵手,「你們桃花塢是第一波,後面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甚至更多。」
「鏘。」
天刀一轉,落向人群,「你們躲在人群不出來,無外乎是想等我寧無痕戰鬥到最後一刻,而後撿便宜一招必殺。」
「但,你們錯了。」寧無痕停頓了一下,輕笑道,「鄙人向來的作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不出來,但我會『請』你們出來。」
寧無痕在說到『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以表明自己的態度。
天刀再轉,落到桃花塢數人面前,「先解決了你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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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山老鬼,第七少宇,以及第七柔人等人靜默的看著山下,不發一言。
在寧無痕進入郡門口前,這些都都轉移到山莊一處古樓上。
古樓很高,建立在山巔,於此處觀望可以俯瞰整個天門郡,自然郡門口也被收攬進視線。
寧無痕一人占主道,提刀推進,他們都看在眼裡。
第七少宇是第一次見寧無痕,斬殺數人後,第七少宇摸摸發白的鬍鬚,笑道,「這寧無痕比我想像中還要驚艷,到底什麼身份?」
現場除去老鬼,就剩下第七瑾兒知曉寧無痕其實是寧川後人。
但第七瑾兒並沒言明,而是握著第七柔山的手,一臉緊張。
「無痕哥哥答應過我,要好好的活著回來。」第七瑾兒心中默念,補充一句,「瑾兒等你。」
老鬼背負雙手,平靜的看著山下寧無痕,出聲回答第七少宇的疑問,「以後你就知道了。」
第七少宇點點頭,「一般世家培養不出這麼剛烈的少年,再加上你相伴左右,必然不簡單。」
「我第七世家的神骨賜予他,不虧。」
「等他回來再說吧。」老鬼揮揮手,第七青雲提上一杯酒,送了過來。
「少爺,老鬼贈你一杯酒,等你歸山。」
老鬼輕笑,掌心一散,一股柔光裹著酒杯自山上飛掠,落入郡門口。
「鐺!」
寧無痕瞄了一眼,快速用銀月天刀接下此杯酒,笑而不語。
「棲霞山的老頭又來送酒了,事態似乎又有變化。」
「糟老頭都說不簡單,只是從來不出手,也不現身,但這杯酒出現就說明他一直關注著此戰,漬漬,有人要識趣離開了。」
果然,數股最為強大的氣息漸漸收斂,轉瞬消失,漸而無風無浪。
先前有言,暗中夾雜著幾位超強的高手,被老鬼悉數鎖定,因為這幾人寧無痕對付不了。
剛才這些人隱隱要正面出現,將寧無痕殺掉。
但山上的一杯酒奔至,讓這幾人立馬斂去殺氣,選擇離開。
一般強手或許看不出來,但這些人明顯更強,深知這杯酒下山的言外之意。若是動手,肯定會逼出山上的人,老鬼一旦出面,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局勢於他們不利,當然要退走。
都是聰明人,一杯酒釋放的含義足夠明顯,再不走,只能被殺。
再說寧無痕才出現,距離種植神骨還有一段時日,過早出手不利於後面計劃的實施。
寧無痕低著頭喝酒,知曉最大的幾處麻煩被老鬼剪除,餘下的需要自己解決了。
「一場雪,一場血,我該歸山了。」
「崩!」
寧無痕凌空崩碎酒杯,踩著雪花提著刀,一路殺了過去。
東皇城外,大雪飛舞,比之城中還要密集。
有一年輕的男子漫步雪中,速度很快,一步落下已是三丈開外。
「終於回到東皇了。」年輕男子手中持有一柄斷矛,瞧了一眼若隱若現的城頭,忽然捕捉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他摸摸鼻子自語道,「東皇城果然很熱鬧啊。」
「我王梓豪命好,正好趕上,那就湊上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在城中殺人。」
「你先進城。」王梓豪笑了笑,抬手擲矛。
斷矛迎雪飛掠,先進東皇城,再轉天門郡。
「鏘!」
一矛穿裂主道,炸斷一堆頑石,鏗鏘一聲釘在道路中央。
「鄙人王梓豪,驚覺城中有人大戰,特有湊個熱鬧,哈哈。」
一聲大笑,響徹雲霄,漸而滿城轟動。
「是王梓豪回來了。」
「東皇城又來了一位年輕俊彥,而且來的這麼巧,有戲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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