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一年城頭血案,白衣成紅衣,倒在滾滾紅塵下,但更多的人記住的是這位女子曾經的過往。
玉如意號稱青花劍女,一劍青花十三式,是她成名絕技,整個大陸的人都知曉。
而玉如意就是憑著一柄青花劍殺進風雲十席,將前任第七挑殺,自己穩穩的坐上了第七位,自此一戰成名,天下皆知。
據見過玉如意出手的人所言,青花劍式共分十三式,一劍十三如天女散花,而且爆發力十足,恍若天外神劍,一束劍芒可洞穿天宇。
寧無痕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青花劍訣,很是震驚。
寧無痕知道這是他娘的絕技,而這本劍訣記載的必然是青花十三式,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位普通的大娘手中。
「大娘,當年你是怎麼得到這本劍訣的?」寧無痕悉心問道。
「這是如意給我的,言道他義父感覺呆在這裡很多年,突然離去有點感傷,所以留下了這本劍訣,說是留待有緣人。」老婦仔細的回憶當年的往事,「不過那一天我看如意眼神躲躲閃閃的,似乎不像是在說真話,現在轉念一想,這劍訣只怕是你娘偷偷留下來的,老鬼並非知道。」
老婦時隔多年還是記憶猶新,足見當年離別如何不捨,不然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只是不曾想到,那一別便是永生,唯一留下的只有一本劍訣。
「只怕真是是娘親心善,特意留下的這本劍訣。」寧無痕呢喃自語,望著手中的劍訣發呆,「她想留下一點痕跡在大孤山,以證明自己曾經在這裡生活過。顯然那一次娘親知道,離開大孤山後此生都無法回來。」
青花劍訣來歷非同小可,若是讓外界人知曉,只怕這裡所有的人都會遭到血洗。
「留待有緣人。」寧無痕抖落劍譜,一路下看,劍譜之上有圖文,有口訣,記錄的很仔細很認真。
比照先前翻閱的那本筆記上的字跡,青花劍訣應該是玉如意自己摘錄上去的,而且很詳細。
一路下閱,寧無痕忽而停頓了一下,沉默些許,才道出那三個字,「帝女劍。」
「原來青花十三劍又名帝女劍,而且也確實只有十三式,難怪娘親出道後那麼厲害,一戰問鼎第七。」寧無痕震驚,「敢用『帝』字命名的劍法只怕是頂尖劍術了,而且老鬼本身就是看在娘親根骨精奇這一方面加以教導。」
「劍道奇才習練帝女劍,等於強強聯手,如此一來娘親成為人間少有的巔峰高手也算情有可原。」寧無痕呢喃自語,忽而惆悵道,「若不是石之謙,只怕這片大陸都是他們兄妹二人的天下了。」
「而今活著的那個幾近天下無敵了。」
寧無痕緩緩的合上青花劍訣,微微抬眼,發現第七瑾兒也在仔細的觀看著,表情很認真。
寧無痕吸了口氣,輕聲道,「瑾兒,還記得你認識我的時候,死纏爛打的要我當你師傅嗎?」
第七瑾兒一愣,不明白寧無痕為何問出這樣的話,她點點頭,表情有點害羞。
兩人初識之日確實有此事發生,只是造化弄人,而今的兩人卻走到了現在這一步,隱然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認識你這麼久,卻沒有教你半點東西,我這個師傅有點不稱職啊。」寧無痕心情好轉,想想當初他的確答應過第七瑾兒,日後會教她一些功法。
但進入東皇城後,寧無痕忙於剪除仇家,忽略了第七瑾兒,為今他忽然想到了這本劍訣。
寧無痕搖搖手中的劍訣,「這是女子劍法,我不適合研習,而且娘親當年留下這本劍訣的時候明言是贈與有緣人。」
「現在仔細想想,也算是冥冥中因緣造化吧,帝女劍是留給你的。」
「我?」第七瑾兒一愣,怔怔的看著寧無痕手中的青花劍女,怯怯道,「可這是你娘親的遺物,理應讓你好生保管,沒有理由給我,無痕哥哥,我不能要。」
寧無痕笑了笑,「有緣人,有緣人,你就是我的有緣人。」
「娘親如果知道她的傳人是你,肯定會很高興的。」寧無痕一語雙關,衝著第七瑾兒笑道。
「真的可以嗎?」第七瑾兒摸了摸手中的映秀劍,輕聲道。
寧無痕再次看了眼映秀劍,這柄劍來歷非凡,日後若是研習帝女劍法,未來不可限量。
「拿著吧,帝女劍總得找到下一任傳人。」寧無痕揚揚手,將劍訣遞上。
第七瑾兒雖然嘴上不能要,但心裡其實很看重這本劍訣,可還是有點愧疚,畢竟這是玉如意留下的遺物,就這般給她了,讓她很不好受。
「也許我能在你的身上找到娘親的影子,畢竟她是那個時代最傑出的女子。」寧無痕笑了笑,不再糾結,將劍訣塞進第七瑾兒的手中。
老婦很早之前就離去了,並且在離開的時候言明讓寧無痕多逗留幾日。
其實寧無痕也很想在這位老婦的口中多瞭解自己的娘親,所以沒有拒絕。
東皇城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都城都在等待著寧無痕回歸,但後者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選擇在大孤山多呆上幾日。
第二日清晨,第七瑾兒開始研習帝女劍法。
寧無痕則跟著老婦談些陳年往事,以好瞭解昔年這對兄妹成長的年輪。
大孤山早晨風景正如玉如意說的那般,的確很美。
晨光縷縷映『射』在抱山而生的溪流上,隨著漣漪的推動,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再看孤山中,白煙起伏,一條一條揮灑在晨光中,讓這裡多了一股仙韻,彷彿瑤池仙境,世間不可多得。
老鬼當年選擇這裡,明顯的是看中此處獨到的環境,安心教導玉如意二人劍術,以不受外人打擾。
「老鬼只怕在整個人間界都是聲名顯赫的人物,這麼多年倒是冷落了他。」寧無痕摸摸鼻子,再次對老鬼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只是他跟父親一隱居就是十幾年,到底在逃避什麼?是石之謙?還是另有原因?」寧無痕仔細判斷,「老鬼是石之謙的義父,雖說青出於藍勝於藍,但劍魔未必打的過老鬼,畢竟前者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而且還有父親在,就算老鬼一人對付不了石之謙,兩人聯手彈指間可以打崩一整座城池了,石之謙難不成還能強到再度一戰二?」寧無痕搖搖頭,不太相信這個事情,左思右想,兩人隱居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來年北帝城下,三六九。」寧無痕忽然想起老鬼曾經說的一句話,自語道,「九,只怕你的境界不止九吧。」
「天下十大高手,第一最為神秘,從來沒有出現在人間界,但不代表不存在。而你這個九,只怕也是最神秘的,能一手調教出兩大高手,位居第九太低了。」
「一九一九,一前一後,他們是不是會有聯繫?」寧無痕皺著眉頭,「父親現在已經持槍出山了,而你一直隱而不動,很明顯的在等待時機。」
「再說,娘親當年殺進北帝城有很大的原因,那一年石之謙肯定出現問題了。」
寧無痕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細節結合在一起,從中判斷,以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如果我猜的沒錯,北帝城有陰謀,而這場陰謀足以禍及整個人間界,所以你們一直不敢動。」
寧無痕撫摸著額頭,不再繼續想下去,有些事情憑空猜測終究不得要領。
與此同時,第七瑾兒開始著手研習帝女劍。
「嗤!」
映秀劍娟秀而不失霸道,一劍出三丈,轟的一聲劈開整開溪流,噗噗的往兩側翻滾,並不時的有浪花飛掠高空,可見這一劍的狂猛之處。
映秀劍輔佐帝女劍法,再出一劍,直斬平川,破開虛空,如域外神光,炫目飄渺,不似人間之物。
這才研習第一天,第七瑾兒的劍術就發出了極強的威力。
寧無痕瞧了一眼,在心驚的同時更加疑惑了,「瑾兒到底是什麼來歷,似乎她的身上也有著數不清的迷。」
「尤其是那柄從未離手的映秀劍,究竟出自何方?」
回憶第七瑾兒數次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寧無痕深深的迷茫了,最後他長長的歎了一句,「似乎這片天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難不成未來的風雪大陸有大事發生?」
誅絕八陣三百年前屠神證道一次套殺上萬太虛境高手,天下十大高手以老鬼為核心開始謀劃一場大動作,再而第七瑾兒神秘的來歷,三者看似沒有聯繫,但誰知曉,這三者會不會本就是一條線,可以串聯到一起。
「還有太古神書《蒼天霸典》當年被我撿走的那一幕,也存在蹊蹺之處,有人為安排的痕跡。並且第七家主說我是天道霸體,這種體制究竟是天生還是後天淬養而成?」
「難不成我寧無痕是太古前某個大人物轉世?」寧無痕摸摸鼻子,有點好笑道,「想的太遠了,現在還是快速成長最重要。」
「也許,我該去北帝城走一趟。」寧無痕低聲自語,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