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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花名冊 文 / 一枝軒

    若是在神獸山這等人煙稀少之地,徐朗大放厥詞要殺青魚,青魚或許還要掂量掂量。但此地是斗籠場,乃青魚的場子,這個時候徐朗要殺她,那可真要好好斟酌斟酌了。

    徐家莊和斗籠場因徐朗覬覦青魚美色而結怨,前前後後暗中交手三年,始終不曾撕破臉。就是前段時間徐英被出身斗籠場的青玄宰殺,徐天虎也是在最後選擇適當性的彈壓,而非絕對性的屠殺。

    這不是沒有原因,據傳斗籠場前任主事人青龍也就是青魚的父親,臨死前交由青魚一張花名冊,上面的人都是受恩於青龍的人,只要鬥籠場陷入危機,憑此花名冊可成功渡過危機。

    此事在青龍離世前傳的沸沸揚揚,曾經一度有人認為花名冊上有頂級高手出現,甚至有南庭,北帝等外來修士的名字。

    南庭和北帝都是高手立足之地,能夠出現在花名冊上,非同小可。

    雖然花名冊一直沒有得到證實,但無風不起浪,西桑城絕大多數都認為此事可當真。

    畢竟斗籠場乃西桑城一大豪門,加之前任主事人青龍人脈極廣,善於游交四方豪傑,臨死前留一道兩道後手是肯定的。

    三年來,徐家莊跟斗籠場不斷產生摩擦,卻始終不上檯面正式叫板,其中也看的出來,徐家莊有試探斗籠場的意思,但又不敢壓的太狠,畢竟花名冊若是真的,徐天虎未必吃的下斗籠場。

    徐朗暗中針對斗籠場之初,徐天虎就曾嚴令警告過徐朗,一般交手可以,但不可出血。

    入駐七天,徐朗走空子贏了斗籠場幾百萬,這是正常流程,甚至韓漢被他做鬼,玩陰的,也是正常範疇之內。

    但現在徐朗一時口急,大放厥詞要殺青魚,這還是第一次說出來。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青魚的反彈會如此激烈,立馬上人圍困整個斗籠場。其實本質上來說,徐朗帶來的人要滅了青魚的這些人綽綽有餘,可這樣就破了徐天虎給他界定的標準,不可染血。

    如果染血,就真的是拼刀死戰了,若花名冊一事屬實,後續麻煩將接連而至。

    徐朗長長舒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梳理頭緒,以將衝突控制在最小範圍內。

    青魚也不知道徐朗的想法,她出此一手只是借人身受到危險為由抽調人馬圍困斗籠場,為的就是給寧無痕爭取機會,成功離開此地。

    寧無痕給她的計劃只是套住徐朗開一盤近億的賭注,然後暗中介入吞併徐家莊部分資產。可寧無痕如何在得手後離開,並沒細說。

    此刻,青魚只能靠著自己的一些手段牽制徐朗,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現下,兩方人馬劍拔弩張,就差最後一線,直接開殺。

    但奇怪的是雙方都沉默了下來。

    徐朗瞇著眼冷冷的注視著青魚,青魚則雙臂環抱,站在上方遙望徐朗。

    他們,現在賭的就是心理,看誰先退一步。

    「少主,現在怎麼辦?」徐家扈從徐明隱隱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偏著頭問道。

    徐朗冰冷的吐出一個字,「拖!」

    拖,自然是拖時間。

    青魚拉出百人鉗制他放在斗籠場的大部分人,但是黑衣瞎子已經進入人群搜捕了,現在就看黑瞎子能不能得手。若是成功逼出寧無痕,局勢對他依舊有利。

    若是還找不到青玄,徐朗只能灰溜溜的走人了。

    徐朗縱橫跋扈這些年,第一次被逼到這個份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更讓他肉疼的是,一局賠上了八千萬,心中隱隱有點後悔,過於自傲憑白入了人家圈套。

    「今夜過後,無論如何也要勸服父親,滅了斗籠場。」徐朗暗中發誓道,「管他娘的花名冊,殺了再說,徐家莊也不是好惹的。」

    韓漢已經被殺了,陳豹僅存一口力氣,知道現在不需要他了,向青魚請示一番,自行退了回去。韓漢的屍體也被清理掉,只是血跡沖刷之後仍舊留有淡淡的血腥味。

    早前一戰方起,這裡擁擠上千人,結束後一個都沒離開,皆愣愣的坐在原地。再笨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尤其是徐朗那一句,『不殺青玄誓不為人。「

    這麼明顯的信號,足以證明,沉寂一個月的銀甲少年青玄出現了,而且極有可能夾雜在他們中間。

    「果然有後手,青玄竟然出現了,難怪韓漢剛才剎那停滯,錯過了絕殺的好時機,原本是被青玄動了手腳,從而被陳豹做掉。」

    「現在兩大豪門對峙,不出手也不說話,擺明了在打心理戰,漬漬,就看誰撐不住先服軟了。」

    有人交頭接耳,發表自己的議論,不過轉念一想,今夜過後西桑城應該要徹底翻天了,「斗籠場聯合青玄套走徐朗八千萬,等若割走了徐家莊六成的家產,這下手太狠了。徐天虎再能權衡利弊,放眼未來,也嚥不下這口氣,只怕日後的西桑城要烽火連天了。」

    「早些年瘋傳斗籠場有一本花名冊,迫使徐天虎這些年軟中帶硬,不敢壓的斗籠場太狠,不然早吞併了這裡。可青魚這一手反其道而行,切掉了徐天虎這麼一大塊肉,徐天虎不可能再忍了。」

    這些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揣度的準確性十之**,青魚當然也考慮到了,不過她的態度是反正遲早要打,那就前面鬧起來,後面玩硬的。

    興許是站的太累,青魚擺擺手,招呼蘇河拉來一張椅子,施施然坐下,漸而手捧一杯茶,優哉游哉的喝了起來。

    徐朗眼色發冷,不明白在這個節點上青魚談何有信心做出這番舉動。

    「少爺,不對勁啊,她怎麼這麼放鬆?」徐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提問道。

    徐朗眼珠子亂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斗籠場外面是不是全部封死了?」

    「是!」

    「那青玄就不可能走出去,除非。」徐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走的暗道。」

    偌大的一個斗籠場佔地百里,如果說暗中藏有棧道,這是極有可能的。

    尤其是青魚此刻表情越輕鬆,徐朗心裡越沒底。

    「怎麼辦?」

    黑瞎子進入人群遲遲未歸顯然還沒有得手,加上青魚做出此番動作,釋放的信號太明顯了。

    「難道青玄走了?」徐朗捏了捏手指關節,不知如何決策。

    「能不能試著放出消息,讓父親帶人過來?」徐朗這個時候只能試著走家族這邊關係。

    徐明搖搖頭,歎息道,「斗籠場乃武鬥之地,牆體堅韌,正門側門共計十二道全由金剛巖打造,剛才我偷偷瞄了一下。青魚顯然是有備而來,將十二道門全部關了,我們出不去。」

    「連一點消息都放不出去?」徐朗詫異道。

    徐明搖搖頭,無奈道,「除了黑瞎子眼疾手快率先進來了,外面的只怕還不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所以,現在我們進退兩難。」

    徐朗咬了咬下唇,再度望了一眼青魚,心道好狠的娘們,這分明是在逼他。

    「少爺,現在給我們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打,要麼走。」徐明歎氣道,也猜到青玄不會再出現的,「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場子,加之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處置。現在僵持下去,似乎對我們不利。」

    「打?」徐朗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補充道,「你說我殺了青魚會不會有後續麻煩?」

    徐朗此刻是真的起了殺意,青魚逼他太甚,贏了他八千萬還要他服軟,這等做法簡直是在侮辱他。

    「殺?」徐明捉摸不定,語氣遲疑道,「真的要殺,可莊主說。」

    「花名冊?」

    徐明不著痕跡的點點頭。

    「這玩意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為了一件子虛烏有的傳聞讓我徐家盯著斗籠場數年遲遲不敢吞下,太憋屈了。」徐朗咬咬牙,埋怨道,「如果我是父親,直接殺了再考慮後續問題。」

    徐明沒想到堂堂少主會起這麼大的殺意,明顯是今晚被壓的太狠了,一時失去了理性,但現在徐朗已經處於瘋狂的邊緣,按捺不住了。

    「蘇河,請花名冊出來。」

    青魚用的是『請』而不是『拿』,足見其對這本名冊的重視。

    徐朗權衡間,青魚突然說了一句話,牽扯住他所有的神經,『花名冊』三字一入耳,他渾身一震,心道,難道是真的。

    「花名冊,真的要出現了,斗籠場這是在有意向徐家莊亮底牌。」

    「花名冊上高手如雲,皆是受恩於前任莊主青龍的高手,青魚終於要放出大殺器了。」

    一陣嘈雜過後,斗籠場二把手蘇河朝著後院走去,看其步伐,似乎不像在作假。

    「花名冊共計六十九人,三十六位出自南庭,三十三位是父親在北帝城因緣得識,皆受恩我父,並允諾他日有難,哪怕萬里之外也會前來一助。」青魚摸摸手指,繼續道,「徐少主,只要你點頭,我立馬飛鴿傳書,請他們過來,讓西桑城徹底鬧起來,你敢不敢?」

    你敢不敢?

    四字中氣十足!

    這明顯的是在逼徐家少主乖乖的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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