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趙雨的綠袍胖子面色大變,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結結巴巴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不為什麼,我想殺你,就這麼簡單。」寧無痕冷漠道。
此人先前聯合被殺的李青,借勢壓迫他,於這一點寧無痕就沒有理由放過趙雨。
只不過人之將死,總會扯出一堆理由為自己開脫。
趙雨面色陰晴不定,加上身材本就臃腫,喘氣時胸膛起伏,已經緊張到了極限。
趙雨對視上寧無痕的眼神,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越是這樣越心寒,寧無痕的眼神太平淡了,捕捉不到一絲怒氣卻讓人莫名其妙的恐懼。
趙雨拳頭緩緩蜷縮在一起,心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你真的要殺我?」趙雨鼓起勇氣問道。
寧無痕道,「確實。」然後他就出手了。
「彭。」
趙雨尚未出手,寧無痕已經先發制人,一拳轟在對方的胸膛上,直逼後者倒飛五丈距離,當場斃命。
眾人傻眼,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走吧,該殺的都殺完了。」寧無痕擺擺手,他已經剪除了十四個對他有殺意的人,加上楊風所剩的五人,他無意剿殺。
如蒙大赦的五人長呼一口氣,也不囉嗦,轉身就走。
青魚笑了笑,移步上前,剛準備說話,就被寧無痕打斷了,「你兩個也走,跟他們五人一起離開。」
青魚疑惑不解道,「為什麼?」
「有人要殺我!」
寧無痕神識何其敏銳,那一隊綠衣人馬還未靠近他就預感到了,此時他要快速的清理戰場,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恢復,畢竟他身體出了狀況,一旦遇到危險會身臨絕境。
「什麼人要殺你?不是都走了嗎?」蘇河問道。
「徐朗!」
綠衣乃徐家莊特有的裝束,既然來人一律整齊的綠色長袍,那麼自然來的就是徐家莊的人。
「他們來了?」青魚不確定道。
「你們不要按照原來返回,避免碰頭,現在就走,只有你們走了,我才可以全力對付他們。」寧無痕無意解釋太多,催促兩人離開。
「那你為什麼不走?」青魚看出寧無痕狀態不正常,著急問道。
「走不了了。」寧無痕笑了笑,低聲繼續道,「再者我也不想走。」
寧無痕盤膝坐下,閉目沉思,不再言語。
青魚眼神複雜,此事因她而起,不然寧無痕犯不著跟徐家莊的徐朗發生激烈矛盾,更不會導致徐朗半道折回,帶大路人馬再次殺入神獸山。
「此事因我而起,我留下,蘇河走。」青魚一咬牙,決定道。
「你呆在這裡沒意義,我不想死沒人殺的了我。」寧無痕睜開眼,明確指令道,「你若留在這裡,我還要分心護全你,你這娘們能不能別存心跟我添堵?」
青魚想笑但這個場合實在笑不出來,好在生性爽朗,說一不二決不拖泥帶水,「那好,我跟蘇河離開,記住,斗籠場等著你回來。」
寧無痕點頭擺手,招呼二人離開。
青魚皺了皺瓊鼻,與蘇河一前一後消失在神獸山,唯留下寧無痕以及紅纓鳳青離。
「青離,陪我再戰一次,我好像要突破了,借即將到來的一戰跨過去。」寧無痕疼愛的看著肩上的紅纓鳳,輕聲道。
他的境界忽上忽下,飄搖不定,寧無痕隱約猜到是要打碎禁錮,進入下一境界了。
青離用頭蹭了寧無痕幾下,繼而歪著脖子盯著寧無痕發呆。
二者相顧無言,靜靜的等待著『客人』到訪。
「卡吱卡吱!」
嘈雜的腳步聲自遠方響起,徐朗一臉煞氣的沿著原道殺進神獸山,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寧無痕一巴掌扇落的不僅是他的尊嚴,連帶的還有徐家莊的尊嚴。
所以,他要讓寧無痕生不如死!
徐朗帶了十位三階氣海境的修士,以及一位金剛境強者,至於一般扈從足足配備到三十多人,總人馬加起來四十有餘,算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然而,當眾人殺入神獸山核心地步,找尋到那個人時,全部驚呆了。
現場血跡斑斑,屍體橫陳,有齊腰斬成兩截的,有一掌分屍的,更有屍體一分為二,死狀各異,但無一例外的稱之為慘烈。
徐朗倒吸了一口涼氣,硬著頭皮數了一遍,連自己都被震驚道,「居然有十八人。」
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在地方的寧無痕,心中竟然竄出了一個疑問,「難道都是你殺的!不可能,這未免太恐怖了吧。」
「少爺,你看那是誰!」
環視一圈,遇到這麼多屍體大家心裡都堵的慌,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看屍體的,可這麼一堆屍體橫在當場多少影響信心。
然而徐朗後面一人隨手一指,更是牽扯了他們的神經,深感寒氣逼人。
徐朗順著指示望去,興許隔得太遠,便走了過去,待靠近後,連抬腳的勇氣都失去了,這個人他認識。
「魔雲手天壇!」徐朗握著折扇的右手沒來由再次顫抖起來,「他竟然死了。」
「這可是西桑城出名已久的年輕高手,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到底誰殺的?」
「我殺的!」
身側傳來熟悉的冷漠的聲音,徐朗身子一震,轉過身故作鎮靜的跟寧無痕對視起來。
「他想搶我的東西,所以我就要了他的命!」寧無痕起身,淡淡的說道,「據說他是金剛境,本來覺得殺不了,哪曾想只是麻煩了一點,未必殺不掉,嗯,殺起來確實很麻煩。」
這話說的彷彿殺一個金剛境的高手異常輕鬆,讓在場的人發愣。
「只是殺起來麻煩一點?」徐朗一字一句的重複寧無痕的話,差點沒氣的吐血,殺一個金剛境的高手居然只是麻煩而已,你以為這是大白菜啊。
「那這些人?」徐朗忍不住脫口道,其實他也猜到了,只是不肯相信。
「殺順手了,一時沒忍住,又七七八八宰了一批。」
「嘶嘶。」
寧無痕輕飄飄的話聽得眾人頭皮發麻,連徐朗都下意識的倒退幾步,似乎站在面前的是一尊死神,而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你太狂妄了。」徐朗回過神冷冷道。
「你不爽?」寧無痕甩甩手,回擊道。
「你可知道我來幹嘛的?」徐朗本就是為殺寧無痕而來,才不會囉嗦,直接說道。
「知道,殺我嘛。」
「那你還這麼輕鬆。」徐朗陰著臉,森然道。
「為何不輕鬆?你以為來了就能殺了我?」寧無痕譏誚道,「其實,我等的就是你。」
此話一出,徐朗才知道為何此地就剩下寧無痕一人,再回想起寧無痕剛才的坐姿,分明就是在等人。
「我就不信,你會強到如此地步。」
「給我殺了他。」
徐朗不想繼續囉嗦下去,在他眼裡寧無痕實力縱使再逆天,會殺的掉他四十多人?
「嗤!」
一柄大刀拉出一道長芒,劈了下來,徐朗擺擺手後撤,一隊綠衣衝殺了上去。
四十人多人竟然一齊出手,只為殺一個寧無痕。
「徐朗,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殺人的藝術。」
「我要殺的你這輩子都不敢招惹我。」
「鏘。」
寧無痕出手,崩碎刀芒,然後一個閃身,逼入眾人包圍的核心,主動斬殺。
「噗噗噗。」
「嗤嗤嗤。」
寧無痕當先撕裂一人,丟掉屍體,一腿直髮踹的第二人胸膛炸裂,漸而第三人經受寧無痕一掌斜劈,被斬碎半片頭顱。
「呼!」
一片血雨沖天,忽見金光如海,斜斜的一揮,拍出了無數道血花。
「再殺。」
寧無痕大喝一聲,一身白袍儘是血跡,將他染成一尊修羅,不斷的尋找空當,剿殺圍攻者。
屠殺,真正的屠殺!
屍體如秋收的稻草,一茬接著一茬倒下,濺出的血跡已經形成一條河,噗噗的向外圍流去。
徐朗距離寧無痕十丈,待後者不費吹灰之力斬殺第八人時,徐朗又退了三丈。
「這。」
「殺人如割草,簡直就是一個殺人的瘋子。」
徐朗陰著連,而他身後唯一的金剛境強者徐英護在身邊,沒有出手。
此人年約三十,身後背負一根長槍,面色冷漠,不發一言,唯一可以看見的是眉頭越來越皺,最後忍不住歎氣道,「少爺,這人不殺了以後很麻煩。」
「為何?」
「他太強!」徐英吐出三字,回道。
「強過你?」徐朗不確定道,「不過一個只會殺人的瘋子而已,真以為能憑一己之力抗衡我徐朗?」
「確實有點麻煩,為了斷絕後患,必須當場殺了他。」
「那去殺了,現在立刻馬上,我不想看到這個人活著,一刻都不想。」徐朗惱火的指令道。
回想寧無痕那句,我要殺到你這輩子都不敢招惹我,徐朗是真的怕了。
他不知道天壇是怎麼死的,但堂堂一個金剛境的高手死在這裡,足以印證寧無痕的恐怖之處。
若是假以時日,給寧無痕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那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怕的隱患。
一陣風吹來,徐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再看寧無痕時,眼中多了一絲忌憚。
「能讓本公子忌憚,你還是第一個。」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會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