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蒼龍昂首騰空,一躍而上,自碧霄壓落,直指紅纓鳳。
「轟。」
金色的光,紅色的火焰交織在一起,將天地燒穿數十丈,黑洞洞的冒著氣煙,縈繞在金色和紅色之間,像溪流環抱大海,非常明顯。
驚天一擊震撼了在場所有人,以至於許久眾人才反應過來。
「嘶嘶。」
現場無風,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氣。
「混沌氣,那氣煙是混沌氣,居然將虛空打穿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早先操控大劍的黑衣男子楊風顫抖的擦去眉角的汗水,戰戰兢兢道,「我等耗時這麼久也不過讓那畜生勢頭弱了三分,但這個人一出手就將虛空打穿了,分明是棋逢對手。」
「難不成這人能跟紅纓鳳硬撼一場?」
原本以為此一戰全線敗退,不想峰迴路轉,一襲白衣硬撼紅纓鳳,將一邊倒的局勢拉平。
現在很多人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興奮,然而興奮過後是茫然,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出手的人是誰。
唯有兩人瞭解真相,青魚和蘇河。
但剛才那一擊也讓他們失神了,震驚的表情不亞於前方僅剩的二十位高手。
「老娘算是徹底看走了眼,青玄居然一直在隱藏,剛才分明才是真正的實力。難怪老娘先前沒來由的一股心悸,狗日的,敢欺騙我。」青魚拍拍波濤洶湧的雙峰,佯裝怒斥道。
蘇河眼神怪怪的看了一眼那對不老實的山峰,翻了個白眼,尷尬道,「本來想讓青玄跟隨好有個幫襯,現在看看,我們想多了。他一個人估計就能磕死紅纓鳳,這傢伙難怪敢惹徐家莊的人,點子硬不怕。」
「怎麼樣,老娘賭對了吧。」青魚撅著嘴,喜滋滋道,「以後就靠這座大山了,嘿嘿,斗籠場有青玄這尊大神扛著,以後誰敢惹老娘。」
青魚倚重寧無痕,蘇河心知肚明,但仍舊忍不住打擊道,「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說人家是找死的紈褲子弟,繡花枕頭一包糠。」
「我說過?」青魚不承認道。
「反正不是我說的。」
「鏘鏘鏘。」
卻見空中蒼龍斗火鳳,引天地巨變。
寧無痕研習大凌空斬之後,借由真氣引導,自行勾畫蒼龍虛影,雖不能臻至化境,但對付強弩之末的紅纓鳳足夠了。
「咄。」
寧無痕張口一聲輕嘯,翻手一掌壓落,黃金蒼龍身形消失迅速還原為一隻金色大掌,遮天蔽日,轟隆隆的拍下。
「啪。」
金色大掌似有千鈞之力,摧山拔岳無所不能,一巴掌將紅纓鳳掀翻。
紅纓鳳悲鳴一聲,在空中連續翻了三個跟頭,才止住身形,冷漠的敵視著一襲白衣的寧無痕。
「好強,一巴掌就掀翻了紅纓鳳,太變態了。」
「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出手太狂霸了,讓人有一股普天之下惟我獨尊的皇者之氣。」
有寧無痕出手火並紅纓鳳,現場的人自然壓力頓減,經歷一場震驚過後,很多人平靜下來,緊張的觀望著空中的大戰。
「嗤。」
天空射下一縷白光,一道銀芒被折射出來,雖然很快,但很多人都捕捉到了。那銀芒有別於其他,因為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增添了一股冷漠感。
可,很多人頓時明白了一件事,一個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他竟然是銀甲青玄,剛才逼走徐朗的青玄,他怎麼會這麼強大!」
「我去,這傢伙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原來是他在出手,如果不是那一塊銀甲,打死也不會相信會是如此年輕的他。」
「雖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去過斗籠場的人都知曉青玄其實年歲並不大,最多二十歲。這個年輕,就敢跟生而金剛境的紅纓鳳大戰一番,未免太逆天了吧。」
人群中一陣嘈雜,有驚訝有吃驚有羨慕,更多的是嫉妒。
年不過二十,獨戰金剛境的紅纓鳳,除了自身硬實力,還有那一股殺伐果敢的魄力。
西桑城人才濟濟,但二十歲就敢這麼幹的,只怕僅剩眼前這麼一位了。
「滾。」
寧無痕蓄勢出擊,將紅纓鳳打的連連倒退,堅硬如刀的羽翅不知被寧無痕打碎多少根,全部****下方的土層中,似無數柄通天大劍,直指蒼天。
「轟轟轟。」
紅纓鳳火燒半片天,拉出一張大幕自蒼穹遮攏下來,片刻封鎖十方退路,將寧無痕整個人都包裹進來。
「嗤嗤嗤。」
烈火騰空,一簇一簇的衝向碧霄,如無數根擎天巨柱,每一根都有十丈之長,恍然要將整個天都要頂穿。
「啪。」
寧無痕抬手就打,一巴掌轟碎如巨柱般的火焰,右手金光燦燦,奪目到了極限。如果說紅纓鳳營造的烈火神似一座座大岳,那寧無痕的右掌就是一柄開天巨斧,披荊斬棘,滅殺一切阻力。
「彭彭彭。」
剎那間,寧無痕斬斷數十根火焰,一步三丈,壓的紅纓鳳節節倒退。
一場大戰,浮光飛舞如彩綢,更讓天地間風雲巨變。寧無痕與紅纓鳳越爭越凶,打到最後只剩下兩束光芒飛梭,根本捕捉不到任何影跡。
日落黃昏,殘陽如血,終於一抹金光壓塌天宇,自雲端蓋下。
「啾。」
驚聞一聲悲愴的嘯音,紅纓鳳轟的一聲羽翅炸裂,渾身上下溢出道道血痕,染濕全身。
若不是紅纓鳳生而金剛境,骨骼強健遠非凡人,這一掌能直接將她鎮死。
「真的打贏了,紅纓鳳開始低頭了,看樣子受了不小的內傷。」
「太強了,氣海境居然能硬撼金剛境,跨境界大戰一場。坊間傳聞青玄堪堪氣海境,最多三階,根本就不是金剛境的修士。他到底學的什麼功法,好逆天的感覺。」
「誰知道勒,反正他學的功法不簡單,威勢太足,即使自身實力欠佳,但多少能以弱攻強。只是跨境界大戰還是頭一次遇到。」
寧無痕化名青玄遊走斗籠場,早就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很多人除了不知道寧無痕究竟長什麼樣來自何方人士,其餘的都摸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境界。
但今日一戰,寧無痕跨境界死磕紅纓鳳大大出乎了在場眾人的預料。
「留下一隻幼雛,我放你走。」
寧無痕淡然的擦拭掌心,默默的看著紅纓鳳。
紅纓鳳乃神獸,雖不能言語,但靈智尚啟,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啾。」
紅纓鳳低鳴一聲,眸間紅光大盛,泛出兩股殺機,但很快的就黯淡下去,顯得有點力不從心,殺氣隨風而逝。
寧無痕不著痕跡的點點頭,「算你識相,我還是那句話,留下一隻其餘的你帶走。」
寧無痕的本意不在誅殺紅纓鳳,說到底他看重的還是幼雛,這類神獸需要從小圈養,以磨合二者之間的聯繫。一旦幼雛成長,尤其是紅纓鳳,日後必將成為一大助力。
但此類神獸極少得到,偌大的西桑城也不過數只,還都掌控在大家族手上。一般人根本沒有實力去染指。
現場還剩下二十多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紅纓鳳的反應,畢竟打到這個份上,後者已經沒有多大的戰鬥力。寧無痕說出這樣的話,態度非常明顯,他退了一步。
如若紅纓鳳還不知好歹,頑固的僵持到底,死的只有她。
青魚,蘇河兩人始終站在一邊,對寧無痕的要求並不感到意外。縱使寧無痕要兩隻幼雛,送一隻給她,以青魚的實力未必守的住,除非將現場的人全部滅口,但不現實。
青魚默默的搖搖頭,很識趣的放棄了這個想法,她是精明人,知道輕重。
至於另外一撥僅剩的二十人,很多人明確放棄了,但不代表都放棄了。
沉默一陣,人群中站出一位紫衣男子,面相端正,三十有餘,他抱拳問道,「鄙人李青,敢問一句,紅纓鳳已經是強弩之末,殺了她不過多耗一點時間,為何這個時候偏偏只要一隻幼雛而不是全部?殺了她不就可以得到全部嗎?你這麼做不怕我等不服嗎?畢竟死了很多人了,功勞不能讓你一人獨佔!」
此話不可謂說到了點子,很多人都在暗暗點頭,甚至有人垂涎的看向巢穴中四隻還在熟睡的幼雛。
「一群卑鄙的人,打到這個份上誰都看出來到底是誰的能耐,人家怎麼處理干他們何事?死了人又怎麼樣?自己實力不濟被殺,只能怨命,真虛偽。」青魚摸摸瓊鼻,鄙棄道。
「好像有點不對勁,如果留下一隻,這些人指不定會喪心病狂的圍攻青玄的。」蘇河擔憂道,「他這麼做對自己沒好處啊,青玄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話一出,青魚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眸子一瞇,緊張起來。
「你不服?」
寧無痕偏過頭看了一眼紫衣男子李青,淡淡問道。
「是我等不服!」李青後退一步,夾在人群中間,態度強硬,顯然對寧無痕的做法不滿意。
「不服又如何?」
寧無痕嘴角牽扯出一絲弧度,冷冰冰的補充道,「本公子做事向來憑心情,誰給你資格和底氣來左右我的決策?」
「你什麼意思?」李青感到面子受損,惱怒道。
「意思很簡單,誰不服,站出來,本公子慢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