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笛然倏然而止,白子慕卻是沒有回頭,手中的玉笛順手擱放到身側的青石上,順手拿起身旁的酒罈,仰首痛飲。
好酒量!上官輕挽不禁睜大眼睛,還是頭一次見人抱著酒罈飲酒,這氣勢簡直就是海量。
「沒想到白大叔不僅笛子吹得好,酒量也不賴……」上官輕挽莞爾一笑,也在青石台階前坐了下來,與男人保持著七尺餘寬的距離。
白子慕誨暗如深的眸光冷冷從她身上的一掃而過,輕蔑不屑的低冷口吻道:「你來做什麼?」
「我原本就住在南廂別苑裡,為什麼又不能來?」上官輕挽看他一見自己就一臉氣乎乎表情,忍不住好笑,戲謔出聲反問道。
白子慕不再出聲,一個人喝著悶酒,完全無視於上官輕挽的存在。
上官輕挽低垂眼斂思忖數秒,突然凝望向他,一臉正色的道:「其實……我相信……你和你大嫂之間是清白的。」
她的這句話,也讓男人抱著酒罈的大手微微一僵,白子慕突然側眸再度朝她睨來,狹長的鷹眸緩緩半瞇,盯著她的臉,一副若有所思表情,好一會兒突然出聲:「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張臉長得……實在是很娘兒。」
聞言,上官輕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本來就是女人,長得很娘兒又怎樣!
「你笑什麼?」白子慕冷白她一眼,沒好氣的收回目光,凝向遙遠天際的那片黑幕,卻突然發現,黑色絨布籠罩的夜空上閃爍的星辰,卻似也不及他旁邊坐著的這位上官大夫的眼睛那麼璀璨明亮,忍不住再回過頭來望向他。
「男人看得不是長相,看得是心胸和氣魄。白大叔雖然長得不娘兒,可你的心胸氣魄未卻必能比得上我……」上官輕挽將目光也凝向遙遠的天際,雲淡風輕的吐出這句。
白子慕微微一愣,看看自己對上官大夫的態度,再看看上官輕挽雲淡風輕的回應,相較之下好像確實顯得他心胸氣魄狹小了些。
男人不再吱聲,抱起酒罈又開始默默地喝著悶酒,上官輕挽也沒有再說話,看似不經意的隨手拿起男人放在石階上的玉笛,細細的打量著那精美細緻的做工。
「從小,我娘去逝得早,我幾乎是跟著大哥大嫂長大的。有句話叫做長嫂如母,大嫂對於我而言真的就像母親一樣,她溫柔和譪,好吃的好用的從來都不會忘記我,我和塵年紀相仿……名義上是叔侄,實際上卻更像兄弟。」白子慕突然幽幽出聲,暗啞的嗓音在這黑夜裡,就像是從地獄深處鑽出來的幽靈。
上官輕挽有些意外,她也沒有想到男人會突然開口對自己說這些,清了清嗓子,才反應過來接上他的話:「其實……在看見白日你們見面後的反應,就能看出你們叔嫂的感情……真的不錯。」
「是我……是我破壞了這一切。」白子慕仰首大口豪飲,緊蹙眉心,臉上呈現出絲絲痛苦,像是憶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