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回到家,媽媽已經開始忙活了,正給琳琳準備明天路上的吃食呢!媽媽邊炒菜邊念叨「我說你這孩子,過年也不好好過,學誰不好,學你小叔,天天不著家。初三還是過年呢,就到處跑!」
「媽,附院寒假也要上班的,劉教授讓我早點回去跟著實習,多學點東西,學醫還是要靠實診積累經驗的!」
「得了,竹山那地兒小沒大醫院也就罷了,京城那裡大醫院那麼多,還有多少人看中醫啊!」
琳琳:「媽,我們醫院看過很多疑難雜症的!」
「行行行,你就吹吧!不過,我說你,人家看病的時候你好好跟著你老師,千萬別往前衝,就你那三板斧,別學了點皮毛就老想著給人看病!看病可不是小事兒。」
面對媽媽的嘮叨,答應是必須的,不然這嘮叨就沒完沒了了:「知道了,我們老師看著呢!我們老師就是讓我多看看多學學,我開的方,老師看完才讓用的。」
基本來說,劉教授的態度更多是藏拙,而不是露芒。大概是怕琳琳驕傲?在徐師父那裡則恰恰相反,已經完全放開手了,由著琳琳去折騰。不過劉教授那裡是大醫院,來往醫生多,病人也多,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誰敢讓大一的學生**治病啊?弄不好要被投訴的,但是帶學生,隨時指導就不一樣了。
話說回來,每次琳琳出遠門,老媽總是要買很多煎餅、炒一大包鹹菜、再煮上十幾個茶葉蛋……說是給琳琳路上吃的,實際上恨不得把姑娘一個學期的伙食都帶齊了,雖然琳琳一再說不用了,學校裡什麼都有賣的,但那也打消不了媽媽的準備熱情。
所以,每次琳琳走的時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很是狼狽。
這次小叔也一起走。其實小叔和琳琳不是一個方向,影視城在西南方,竹山則是在南方,本來是有火車直達影視城的,但是春運人多,家裡不放心,就讓小叔把琳琳送到竹山市火車站,再自己去影視城。
到了火車站,小叔本意是把琳琳送到醫館的,琳琳忙推辭,開玩笑,這裡離醫館還有好遠呢,自己是步行就能到,要是小叔在,必須要坐客車,客車都是柴油的,味道特別難聞,因此,琳琳一再保證這條路自己特別熟,絕對沒問題,這才把小叔給送走了。
俗話說,話不能說得太滿,每次琳琳一堅決保證,總會有點事兒來打亂計劃。
這不,琳琳剛出站,就看到一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小男孩倒在木板車上乞討,破爛的褲子上還有血跡,旁邊不時有看著小男孩可憐的人扔幾個鋼崩。看小男孩的氣色,是腿斷了,斷腿的日期大概是一周左右,現在治療是有點晚了,但是如果自己出手用真氣疏通,還是能治的。
琳琳突然想起上輩子有新聞報道說,有的犯罪集團拐了別人家的孩子來,打殘疾了控制他們乞討,有些本來家庭幸福、身體健康的孩子,早早地被打殘疾,也得不到及時治療,時間久了就成了肢體畸形,再也治不好了。這樣的孩子,一輩子都毀了。
琳琳裝作等人的樣子,站在十幾米的地方觀察了一陣,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個中年女人取走小男孩面前的破碗裡的錢,估計這男孩是新抓來的,還有人在全程監視。有時候,小男孩想張開嘴說什麼,但那女人就會往這兒走,小男孩便改口說「可憐可憐給些吃的吧!」琳琳看得清楚,那個小孩子想說的第一個字是「救」。
這種情況,琳琳還有啥猶豫的,琳琳走上前,擋住那個女人的視線,又加了個障眼法,對小男孩說,「她現在看不到,跟我說,你是不是被抓來的?我怎麼幫你?幫你叫警察還是送你回家?」
小男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神有一瞬間的遲疑,看了看琳琳身後監視他的人,發現那人確實沒有注意,轉而堅定起來:「救我!求你救我!我是被她們抓來的,她們抓了五個小孩,本來想賣了我們,可是我想跑,被抓回來就打斷了我的腿讓我來要飯,和我一樣要飯的,還有一個不會說話的男孩和一個女孩,還有四個小孩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
小男孩說著,向後看了看,發現那個壞蛋果然沒有上前阻止,膽子又大了一些:「姐姐你要小心,之前有人想幫我,結果被她們打了,她們是一夥壞蛋。還有和我一起的那個男孩的舌頭也被他們割掉了。」
看著小孩口齒清晰,顯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琳琳覺得自己沒救錯人:「好孩子,你知道她們把你們關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要完了飯,她們就把我關在小車裡帶回小黑屋,我看不到路。」小男孩邊說邊悄悄盯著監視他的人,很是警覺,大概若不是如此,他也會像另一個男孩一樣,連說話求救的能力都沒有。
「她們都是幾點把你帶回去?」
「十點鐘,車站的大鐘是十點多,車站沒人了,她就會把我帶走。」
如果現在把小男孩救走,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估計就救不回來了,琳琳略一沉吟,「好孩子,你能不能堅持一天,待會兒我跟著你們回去,把地點摸清楚了,就帶人來救你們好不好?」
小男孩眼睛中有些失望,但還是咬牙點點頭:「我知道的,姐姐,可是她們每隔一兩天都會把我換一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明天會在哪裡。姐姐,我家在汴城,我爸爸叫齊建國,在汴城紀委,媽媽叫薛勝南,在汴城民政局,我叫齊家寶,要是姐姐救不了我,求姐姐告訴我爸爸媽媽。」
琳琳拍拍他的頭,順著接觸的地方給小孩子輸了些真氣護住他的傷勢不要惡化,「放心,今晚姐姐一定救你出來。姐姐在旁邊的飯店裡盯著,你別怕,也別露出高興的樣子。」
「我知道的。我一定等姐姐來。」
琳琳
琳再次看了看後面那人,確定障眼法還是有用的,於是跟小男孩指了指飯店的位置,讓他放心,想起剛才小男孩盯著別人的食物渴望的樣子,琳琳又掏出一塊餡餅,看著小男孩在障眼法的遮擋下吃完,才離開回到飯店。
汴城離這裡有四五百公里,是跨省作案。琳琳有心打給公安,又怕本地公安走漏消息,琳琳最後撥通了周肅的電話:「周肅,你在越省竹山這邊有沒有靠得住的戰友?」
周肅立刻警覺:「小竹,你在竹山出什麼事兒了?」
琳琳道:「我在竹山市火車站發現一個拐賣集團,有個小男孩被打斷腿乞討,是好人家的孩子。雖然我現在能把他救出來,但是據小男孩說,還有別的孩子,而且他看不到路,不知道地點,我這邊正盯著,那男孩說,大概晚上十點之後會把他帶走關起來,你看你那邊有沒有人能幫忙?」
周肅說:「我聯繫一下,你等我電話。」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過了五分鐘,周肅打回來:「小竹,我戰友距離火車站有點距離,現在已經上車了,他們有四個人,半小時能到,你估算下那集團大概有多少人,我看要不要他們增派人手?」
「你知道我的身手,四個人足夠了,不過你們別開著軍車或者警車啊!也別穿制服,大概是孩子新抓的緣故,這些人一看到有人靠近孩子就很警覺。還有,她們晚上十點之後才把孩子帶走,你戰友也不用太著急,這還早著呢!我一直盯著,她們跑不了。」
「他們早點到也好,可以考察周圍環境。帶頭的是我發小,叫曹冀北,現在在竹山武警支隊,身高一米七八,體重八十公斤,今天他穿一件咖啡色夾克,黑色褲子,黑色軍靴,我把你手機號給他了,他手機號是132xxxx5678,你看到這個號再跟他接頭。」
「好。我現在在火車站旁邊的福順飯店窗戶旁位置,穿一件黑色風衣,帶著紅色圍巾,圍巾下面有流蘇球,目測還算醒目。你跟他說好,到跟前再打電話,應該能認出來。」
「好,你自己小心,翼北到之前,你別暴露了。」
「沒問題。」
怕曹翼北認不出自己,琳琳甚至撤掉了自己身上常年帶著的忽略咒。看看時間,火車是八點五十到的,現在是十點一刻了,距離孩子被帶走大概還有十二個小時,難道要一直盯梢嗎?自己雖然可以憑借那團真氣找到孩子,可是曹翼北那邊不知道啊!
半小時後,曹翼北帶著三個兄弟到福順飯店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長髮女孩雙手捧著一杯綠茶,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目光看似毫無焦距,不過像自己這樣的老兵還是能看出,那女孩正盯著乞討的小孩。
曹翼北撥通了琳琳的手機,琳琳看了眼手機,目光劃過整個飯店,就看到四個高個子男生站在服務台前,琳琳接起手機,就聽見對方說:「林紫竹?」
琳琳點點頭,確認自己的名字是從為首的那個男子口裡出來的,服飾也符合周肅的描述,琳琳便衝他揮揮手,示意他坐過來。
倆人一個是情商白癡,一個急於救人,也不廢話,迅速進入正題:「我觀察了兩個小時,男孩對面三十米處有一個中年女人在監視,男孩每次開口說話,那女人都很警覺,每隔半小時左右,那女人就會趁周圍人不注意的去把錢收起來。男孩叫齊家寶,斷腿一周,很機靈,據齊家寶說,一起被控制乞討的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另一個男孩不能說話,我懷疑是求助失敗後被割了舌頭。此外,齊家寶被拐賣時,一起的還有四個孩子,已經被賣掉了。」
曹翼北旁邊一個娃娃臉恨恨地說:「馬拉個巴子的,這些人渣!」
這些人販子,為了幾百塊幾千塊,這些只是勤奮工作幾個月就能拿到的錢,他們卻為這毀了一個孩子的一生,甚至一個家庭的幸福,這些人,簡直該千刀萬剮。對於人販子,什麼刑罰都是輕的,甚至判了死刑,也無法抵消他們帶來的不幸!每當看到這些人,就恨不得恢復剮刑!
一個黑黑壯壯的說:「老大,咱們什麼時候上去救人?」
曹翼北看琳琳,琳琳繼續說:「據齊家寶說,他們大概十點之後會被轉移到一個小黑屋,估計到時候另外兩個孩子也能在那裡,我建議是我們等他們到了小黑屋再去救人。」
另一個長得很白的小個子說:「我們要不要知會公安一聲?」
曹翼北開口,「暫時不用,咱們抓了人給他們送去就行,公安那邊人多口雜,萬一走漏風聲,咱們就白幹了。」
琳琳再次看了看手機:「大概還有十一個半小時,你們要不要跟部隊說一聲?」
「已經搞定了。」
「行,你們盯一會兒,我得給家裡說一聲。你們不來,我不敢離開視線。」
琳琳出去給師父打了個電話,說遇到熟人有點事兒,估計明天才能去看師父,讓師父不要擔心,師父再要細問,被琳琳給打著哈哈晃過去了,這事兒,可不敢讓師父知道。又打了個電話給父母報平安,說已經到了竹山,家裡不用擔心了。
看著到了午飯時間,琳琳打完電話又到櫃檯前叫了四個菜,雖然車站旁邊又貴又不好吃,但是聊勝於無,再說,用了人家的地牌,剛才還能說是等人,現在人來了,就兩盤菜也不好看。
五個人邊吃邊聊,一會兒的功夫倒也熟悉了。
那個黑黑壯壯的,叫孟慶洲,外號州子,娃娃臉叫徐壯,白白的小個子叫郭凱,四個人都是市區武警支隊的,聽幾個人的口氣,曹翼北還曾經在特種部隊幹過,功夫是四個人裡最好的,現在是支隊的隊長。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等孩子
被帶走之後怎麼盯梢,怎麼營救,琳琳提出到時候自己就趴在拐賣集團的車頂或者車下跟著走,曹翼北開著車跟在後面。
曹翼北搖頭:「不行,太危險了!」周肅可是千叮萬囑讓自己看好自己這妹子的安全。
琳琳攤手:「那你說,你們幾個,誰有我個頭小?如果不跟著對方的車,他們不見了,孩子怎麼辦?再者,如果對方是小車,你們誰能爬上去?咱們五個人,我體型最小,又練過功夫的,肯定能應付。」
幾個男生又討論了幾個方案,最後還是覺得琳琳這個比較靠譜,雖然比較危險,但是琳琳一再堅持沒問題,眾人也只能照辦。
至於找到窩點之後,抓不抓人,怎麼抓,如果抓了,會不會抓不全人,會不會那個集團還存在?這些都是問題。
最後,大家決定到了窩點再見機行事……
中午十二點,琳琳看到齊家寶沒飯吃,還給送了點吃的。齊家寶看到好心姐姐沒走,還找了人幫忙,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不少。
到一點左右,一個看著脾氣很好的中年男子來了,跟中年女子嬉笑著說了什麼,中年女子板著個臉走了,看樣子還是兩人兩班倒。
中午兩點,飯店人都吃完了,他們也不好一直待在飯店,曹翼北提議乾脆到車裡等,到下午四點,五人又去了隔壁的金鑫飯店待到七點,之後便一直待在車上等。
十點一刻,中年男人把齊家寶拉到一輛破三輪裡,然後把木板車也扔了進去,琳琳跟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按事先說好的計劃跟了上去。
那三輪車小而且破,琳琳趁著男人到駕駛倉的時間,爬到了車頂。
琳琳的動作倒是讓後頭盯梢的州子讚了一聲,「老大,這姑娘身手真好,除了學生身份,是不是哪個部門的秘密人員?」
郭凱噴笑:「你以為你看電影呢!」
說話間,前面的破三輪開動了,幾人同時噤聲,隔著一段距離小心地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2014-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