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平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看向了方才開口的年輕修士,他質問道:「你說我青陽盟的幾名弟子都是被神殿的修士所殺?」
「好,好像……是。」年輕修士全身顫顫發抖,劉公平是何等人物?一個目光,就可讓他形神俱滅而亡。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不要吞吞吐吐。」劉公平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吐出的每個字都鏗鏘有力,如滾雷之音,差點嚇的那名年輕修士昏厥過去。
「是,是的。」小修士哪裡敢說不是?連連點頭道,並且將方纔發生的一切都給劉公平講述了一番。
聽聞自己孫兒劉博弈居然是被一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的修士所擊殺,劉公平開始有些相信這是神殿之人所為了,在中洲十七歲的玄位三境修士,絕對不算多,能在這個年齡達到此等修為境界,或許真的是神殿的精英弟子。
「神殿之人,簡直欺人太甚,一名精英弟子居然就敢來殺我孫兒!」劉公平怒髮衝冠,他孫兒劉博弈不出意外,定然是一代通天境的蓋世強者,如今卻中途夭折,讓他心痛不已。
並且讓劉公平更為震怒的是,那小子離開前,還將通往中洲的域門給封鎖了,這簡直是在他青陽盟的臉上重重扇了一個耳光。
雖然他修為通天,跨越如今防禦力薄弱的大陸屏障問題不大,但其他青陽盟的修士卻要困在此地了,要待他前去請陣紋大師來,重新刻畫一個域門,才可讓困在此地的修士返回中洲。
「噗。」
劉公平想到這裡,頓時急火攻心,吐出一口熱血來。他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受傷了,連方才對持荒古巨蜥時,都不曾吐血,如今卻是被一個從未謀面的「神殿」小修士氣出鮮血來了,這也讓劉公平更加惱羞成怒,拳頭捏的鐵青。
「小子,老朽必然要你取你性命來祭奠我孫兒的亡魂!」劉公平仰天怒吼,接近癲狂。
緊接著趕來的青陽盟修士都是面色怪異,不知多少年過去了,他們從未看到劉公平長老如此震怒!
劉公平修為通天,吼叫聲直接洞穿虛空,連幾百里之外的烏恆與雪花都可聽見,烏恆唏噓不已,他依稀聽見了那名老者的怒吼,道:「沒想到劉博弈還有著這樣恐怖的一位爺爺,看來簍子捅大了,不過也好,鬧的越大,青陽盟越有可能和神殿互掐,就算他們不能打起來,也一定會產生隔閡。」
「一來中洲你就惹鬧了青陽盟的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日後的修行之路要格外小心了。」雪花提醒道。
「呵,就算他們善罷甘休,我烏恆也不會善罷甘休,」烏恆輕笑,他手背溫柔的拂過雪花那精緻絕美臉蛋上,說道:「傷我老婆者,遠近必誅!」
「誰是你老婆了,就會貧嘴。」雪花驕嗔一句,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烏恆的手掌,她太瞭解烏恆這個混蛋了,若是自己不躲,他就該得寸進尺了。
藍天白雲,海鷗鳴叫,浪花翻滾,清風吹拂,愜意舒心。
中洲,這個神秘多彩的大陸,壯麗無邊,鍾毓靈秀,孕育了不知多少天地人傑。
深藍色的大海,波浪壯闊,浩瀚無垠,烏恆祭出行字陣紋踏空而行,腳下便是一片瑰麗大海,海風徐徐吹來,烏恆長髮飄逸,一陣舒心,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腳下的大海,自語道:「這便是中洲麼,好充裕的靈氣!」
「中洲孕育了不少天地人傑,便是因為此地的靈氣最為充裕,天域大陸所有靈氣加起來,都只是中洲的冰山一角罷了。」雪花開口道。
「難怪一名青陽盟的精英弟子,在短短二十餘年的修道之途中,便突破玄位三境了。」烏恆此刻終於認知到了自己看到的世界還很小,在中洲,或許與他同齡的鬼才,已然是通靈境界的修士了!
雪花介紹道:「中洲大陸,是這個世界最浩瀚的一片大陸,與大海相連,有著無數的大陸板塊,連遠古聖人都難以用神識度量它的邊界!」
她又道:「中洲雖大,卻是八大勢力的天下。」
「噢?那八大勢力?」烏恆生起了興趣,追問道。
「八大勢力分別為,青陽盟,風月閣,天罡神教,日月宮,歐陽世家,軒轅世家,趕屍派,神殿。」雪花細細數來,她萬年前以大帝身份來過到中洲,當時中洲便是這八大勢力鼎立,今日的格局想必不會改變,因為八大勢力淵源流傳,底蘊深厚,幾乎沒有其他小家族可以與其媲美或超越!
烏恆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據說,中洲並不是只有人族武修,還有異族的修士?」
「不錯,萬年前魔族與神族統領著這片世界,卻因一場大戰消失匿跡,如今魔族與神族的分支分別是中洲八大勢力中的一大勢力,魔族的後裔,便是軒轅世家,而神族,則是神殿,不過神族血統漸漸分化,幾乎與人類無異,神殿也收人族弟子。」
「魔族,神族?」烏恆聽到這兩個種族時,不禁有些熱血沸騰,當初魔族與神族大戰,魔族至寶與神族至寶都流落人間,現在上古凡天錘在烏恆手裡,若是能將神族至寶東皇鍾取來,那就無敵了!
雪花似乎看出了烏恆心裡的小算盤,她道:「就算神族至寶在神殿裡,你現在也沒那本事取出來……」
「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烏恆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壞笑。
烏恆與雪花雖然被通天境老怪物劉公平一聲怒吼傷了元神,但兩人都是恐怖的古神體,並沒有傷的太過嚴重,特別是烏恆,他元神有再生之力,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而雪花用帝兵九轉冰蓮溫養元神,也並無大礙。
兩人踏著行字陣紋在海上足足行了三天三夜,才見到一方海島,也讓烏恆不禁感慨,中洲還真的是夠大的,行了三天三夜也未見到大陸,
雪花道:「這裡是北海域,也是青陽盟的地盤,海島眾多,地勢複雜。」
他們在此處小島,找到了小鎮中唯一的客棧,不少在海域獵殺妖獸的修士都再歇息,暢談飲酒。身穿青色長袍,胸口繡有一顆太陽或兩顆太陽的青陽盟的修士居多,也不乏一些散修,和小家族的修士。
幾個青陽盟的弟子圍坐一張桌椅上,酌著小酒,酒性上來了,說話的語氣也漸漸豪邁,清晰可聞。
「你們應該聽說過劉平公長老把?」
「廢話,劉平公長老修為通天,誰不知他的大名!」
「你們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情,聽說近日劉平公長老的孫兒劉博弈被人毀掉了元神兵器,飲恨當場,並且殺死他的修士,還是神殿的人!」
「什麼?居然有神殿的修士殺死了劉博弈,雖然神殿強大,但劉平公絕對會把那個小修士揪出來的!」幾名修士一驚,居然有修士膽敢殺死劉平公的孫兒,還真是膽大包天了!
「那名擊殺劉博弈的年輕修士直接放言說就算青陽盟盟主來了,他也不懼,身份定然不簡單,很可能是神殿殿主的親傳弟子。」方才放言之人,故作神秘的說道。
聽聞此言,雪花忍不住掩嘴輕笑,白了烏恆一眼,似乎在說,「你看,短短三日你都成神殿殿主親傳弟子了!」
烏恆淡笑,他早已習慣傳聞中誇張的措辭,並未理會那些人,他給自己斟上一杯水酒,一飲而盡,然而在火辣的酒水灌入喉嚨時,他卻同時身軀一震,深邃明亮的雙眸變得黯然無光,他只感覺腦袋一陣昏厥,似乎要裂開一樣疼,並且全身無力,很快便失去了知覺,順勢傾倒在身旁雪花那修長的**上。
「烏恆,你怎麼了?」見坐在自己身邊的烏恆忽然暈厥,雪花緊緊的將他抱入懷中,焦急詢問。但烏恆並未回應,而是吐出了一口元神精血,染紅了雪花的紫色羅裙。
淵遠流傳,歷史浩瀚的神殿宮闕,被仙霧所籠罩,霞光氤氳,宛若神土。
一間神秘寂靜的宮殿裡。
神殿的大祭師盤坐在八卦圖上,運轉天機道魂,借來宇宙星空之力,一束神光自天界降下,洞穿一切事物,照耀在大祭師身上。
一名神秘男子負手而立,雙眸狹長,氣宇軒昂,他站定如泰山,穩重神秘,時不時看向大祭師,等待天機術預測的結果。
「噗!」
忽然間,手掐天機法訣的大祭師面色蒼白,連吐三口鮮血,他容顏一下字似乎蒼老了數千年般,從一個中年男子直接變成了行將就木的老頭,氣若游絲,身軀如幹材,像是不久就要斷氣。
「大祭師,你的身體怎麼了,究竟預測到了什麼?」負手而立的神秘男子連忙詢問。
「殿主……我等無能為力,預測不出究竟是何人冒充我神殿弟子擊殺了劉平公的孫兒。」大祭師一下蒼老了數千年,聲音似乾涸的河床,乾燥沙啞。
「連你也預測不出?」神秘男子眸光中顯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那小子身上有著許多秘密,老朽剛想觸碰,卻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阻攔,雖然傷我元神,但那個小子也被我用天機秘術所傷,應該也命不久矣了,」大祭師聲音依舊沙啞,毫無情感波動。
「能破大祭師的天機神術的年輕人,自古以來,少見,我倒是希望這年輕人能活下來,或許日後可與聖女冷寒霜比肩也不一定。」神秘男子的聲音迴盪在宮殿,但他的身體卻漸漸虛化,消散在了大祭師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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