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從休息室裡面出來之後,立刻鎖上了休息室的門,站在門口彎著腰喘氣。
她們不知道厲傅曜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她們背地裡說的那些話,厲傅曜又聽見了多少。這幾個女人尚且還有自知之明,要是因為自己一口最快,惹得厲總裁不高興,到時候連累到了家中的父兄,她們簡直就是罪大莫及。
「歡歡,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其中一個長髮女子背靠著休息室外面的牆壁,盯著另外一個女人手裡的東西,疑惑的問道。
「什麼東西,我的化妝包,手機還有……咦……」那叫做歡歡的女人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這不是我的手機,是你們的嗎?」
「拿在你手上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另外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拒絕,而且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恐,「該……該不會是厲總裁的吧……」
「我看放在鏡子旁邊,以為是你們的,我哪裡知道……」
話音未落,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歡歡拿著手機如同燙手山芋,連看都不敢看,像是生怕被電話屏幕吸進去一樣,慌張地問兩個同伴:「怎麼辦,接還是不接?」
「看……看看,看是誰打來的?」
三個女人湊上去一看,只見電話上面顯示的是一串陌生來電,沒有任何的提示,幾個人啊啊啊地叫著跳開,「怎麼辦!怎麼辦!」
幾人驚魂未定,被厲傅曜那樣冷眼一瞪,本來就心有餘悸,現在拿著從裡面帶出來的手機,又還是個陌生來電,接又不敢接,不接電話聲音又鬧騰,已經有路過休息室的人,朝著她們投過來異樣的陽光。
歡歡拿著手機,和兩個同伴慌慌張張的在原地轉圈,嘴裡不停地嚷嚷著,驀然肩膀被人突然搭住,嚇得她又是一聲尖叫,看清楚是同伴之後,她才定下神來,幾乎是欣喜的問道:「你知道這是誰的手機了?」
長髮女子搖了搖頭,一臉的同情地望著她,悲壯地拍了拍歡歡地肩膀:「現在就算知道是誰的也沒用了。」
「為什麼?」
長髮女子朝著緩緩高高舉起的手中輕輕一指,搖頭依然是同情:「你剛才已經把手機————」
一邊說著,一邊在半空中畫了一道弧線,朝著休息室附近的一座小型的室內許願池指了指,「咚——的一聲,扔到那裡面去了。」
一枚精緻的新手機,躺在許願池的池水裡,水波蕩漾,頓時沒了聲兒。
單海皺著眉頭,把電話從耳邊移開,重新撥通了號碼,這一次,手機裡面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
「還沒有聯繫上琉璃嗎?」顏老爺子從酒店的門口轉身回來,他剛剛親自過去送走了幾個比較重要的客人,剩下的大多數都是談得來的年輕人,享受著免費的酒水食物和女伴,沒有離開。
「打了電話,沒有人接聽,可能是在換衣服,我去休息室那邊去看看。」單海微微一笑,攥緊了手裡的電話,蘇琉璃剛才說要去休息室換完便裝立刻就回來,現在過去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人影,他有點擔心。
「好的,你去看看,我年紀大了,就不陪著你們一起鬧騰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呵呵呵呵。」顏老爺子今天的目的達到之後,心情十分的好,由司機陪同著離開。
單海將老爺子送到門口,目送著老爺子上了車,這才轉回來,重新穿過大廳,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走過去。
沒還有走進,就看見休息室外面圍著一群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著一些什麼。
「麻煩讓一讓。」單海伸手,紳士的排開身前的人,穿過人群,往休息室的門口走,伸手去敲門。
「單先生,請你等一等!」
單海蹙眉,回頭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跑了過來,他禮貌性的笑了笑,問道:「程歡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這……這裡面……」剛把蘇琉璃的手機扔掉了的程歡看見單海衝著自己一笑,頓時三魂飛了七魄,抓都抓不回來,吶吶:「單海他……他對我笑哎……」
「又不是長孫封騰對你笑,白癡個什麼勁兒!好好說話!」一個長髮女子在背後推了一把程歡,她們商量好了,既然是厲傅曜讓她們守著門,不然任何人進來,那麼她們就必須要盡忠職守啊,這不,乾脆就推出肇事者程歡出來打頭陣。
程歡一想也是,單家少爺溫儒,對誰都是一副笑臉,被同伴一巴掌拍在腰上,醒悟了過來,立刻收斂神色,大聲說道:「單先生,你不能進去!」
單海歉意的笑了笑,後退一步,伸手紳士的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聳聳肩:「很抱歉,我知道這裡是女休息室,無意冒犯,但是我的未婚妻在裡面,可不可以請你們幫忙進去告訴她,就說單海在大廳等她。」
「你的未婚妻?」歡歡一頭霧水的懵了,吶吶說道:「可是剛才是厲先生讓我們出來的,他在休息室裡面那個……然後叫我們出來,不准任何人進去啊。單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歡歡剛一說完,腰上立刻被人掐了一把,吃痛扭頭回去,拍掉長髮女子的說,不滿說道:「你掐我幹嘛,我又沒有說錯,本來就是厲先生叫我們出來,說他正在裡面辦事,不讓人進去的嘛!」
這小妮子說話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聽得圍觀的人紛紛對視一眼,交換彼此眼神之中的意思。
除了厲傅曜,還有哪個厲先生剛如此囂張的封鎖休息室,讓一干女客在外面等著,獨自霸佔更衣室!
而單海剛剛求婚的未婚妻,除了厲傅曜的前妻蘇琉璃,還能有誰!
一瞬間,幾乎是所有的人,腦袋上面都冒出打著巨大的感歎號的橫幅,厲傅曜和前妻在女休息室裡那個啥!!!
至於是啥,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同情地投向了單海。
單海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他畢竟性格大方圓滑,不會因為這莫須有的事情而動怒,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厲先生在裡面,我想我的未婚妻可能走錯了休息室,我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就不打擾厲先生了。」
「等等!」那名叫程歡的女子突然出聲叫出單海,偏頭想了想,問道:「單先生,你的手機號碼是不是一五三……唔……」
單海皺眉,轉頭疑惑地看著程歡,他們之間的交情並不濃,還不至於到知道手機號碼的地步,這個女人怎麼會突然提起他電話,而且,前面三位數,並沒有錯。
長髮女子及時摀住程歡的嘴,把她往後拽,一邊笑著跟單海打招呼:「不好意思單先生,這丫頭喝多了滿嘴胡話呢,你別跟她一般見意思……」
「我沒喝酒……唔唔……剛才電話……唔唔……放開我……唔……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單海看著其他兩個女子把人拽到一邊,再看一眼空出來的休息室門口,有女客膽大地上去扭了扭把手,卻發現門被人從裡面鎖住了,抱怨了幾句,一群人紛紛相互約著離開,離開的時候,在酒店處說明了一聲,等著酒店將她們的東西第二天送回府上。
單海盯著那扇緊閉的休息室門,片刻,他也轉身離開,
經過休息室附近許願池的時候,眼角瞟見裡面銀光閃過,踟躕片刻,走了過去,在許願池的台階附近站定,目光鎖定緊緊地躺在一片白花花的硬幣上面的某個物體。
單海彎腰,穿過許願池旁邊圍著的紅色警戒線,又靠近看了看,良久,他鞋子也沒有脫,逕直抬腳跨進了許願池,池水冰涼,瞬間瞞過腳背,灌進鞋子裡面,打濕了褲腿。
單海再次彎腰,五指探入冰涼的水中,拾起池底的那部手機。
這部手機,他再熟悉不過,號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蘇琉璃經常帶在身邊,只要翻出通話記錄,就會發現,上面的通話顯示,全部都是來自一個一五三開頭的陌生號碼。
單海固執的沒有在手機裡面輸入自己的名字,是希望蘇琉璃記住的,不僅僅是單海兩個字,他希望她能夠記住他的聯繫方式,縱然是某一天,他不在她的身邊,她卻還需要他的時候,也能夠用最快的方式聯繫上他。
進了水的手機,屏幕一片漆黑,像是一個人失去了生命,被扔在冰冷的水底。
單海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從池水裡面走了出來,不顧兩隻褲腿全部打濕,他走到酒店的服務處,找服務生拿了毛巾,先小心翼翼的將手機表層全部擦乾,然後拆開,細細的將裡面擦了一遍之後,這才問服務員要來電吹風,調到冷風最小檔,認真地吹著手機內部進水的位置。
等到手上的手機差不多快要吹乾的時候,他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單海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向來脾氣溫和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臉上惱怒的表情,按下通話鍵:「喂?」
電話那段,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那個……單海嗎?我是蘇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