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騰!你過分了!」一道威嚴的冷哼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轉身過去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孫靳出現在大廳之中,不悅的皺著眉頭,盯著長孫封騰,「這是你對顏爺爺說話的態度嗎?!」
說罷,轉身吩咐身邊兩個年級稍微長一些的保鏢模樣的人:「請大少爺回去。」
長孫封騰就算再如何不願意讓蘇琉璃回到顏家,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能改變任何的事實。
正如長孫晨哲所說的那樣,蘇琉璃是顏家孫女,已經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不管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須接受這個鐵打的事實。
而父親長孫靳的命令,長孫封騰不能違背。
「蘇琉璃長著一顆人心,不會被你們當成提線木偶一樣玩弄,你們好好看著,看著你們今天的欺人太甚,會換回來怎麼樣的惡果!讓開!」長孫封騰從未說話如此大聲過,甩下一句話,推開人群,朝著酒店的外面走過去。
大廳裡面爭吵的這一幕,當然沒有影響到單海和蘇琉璃,他們兩個人離開大廳,走到角落的一處陽台上面,後面有重重的窗簾和玻璃門隔著,大廳裡面的喧嘩全部隔斷。
蘇琉璃捏著手心裡的電話,顏爺爺說等到何時的時候,就會電話通知她,讓她出去應付一下場面。
「說實話,一開始聽到顏爺爺說我是顏家的孫女的時候,我是有一點高興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親人存在。」蘇琉璃把玩著手裡的手機,說話時候低著頭,整齊的劉海遮住了眼簾,看不見她雙眸之間的表情,只能看見她嘴角掛著有些苦澀的笑容。
無奈和失望,又帶著淡淡地自嘲。
「我們也一直以為你是顏家的人,畢竟,那場官司揭穿了顏倩,所有的人都認定,你必定是顏家的孫女無疑,可是誰又知道,顏爺爺竟然從頭到尾,都一清二楚的知道,顏家的孫女,並不是你。」
「昨天下午,他和你在書房在書房裡面談的,應該就是這件事情吧。」單海靠在欄杆上,一隻手伸展出去,像是攬著蘇琉璃,而實際上,他和手臂,和她的腰身,有著冰冷的鐵欄作為阻隔。
蘇琉璃點點頭,「嗯。」
「顏爺爺說,要是一開始就確定我是顏家的孫女的話,他一定不會等這麼久,最近顏家的產業開始走下坡路,他年紀又大了,心中又不願意將顏家的產業,交給長孫家代為打理,覺得心有不甘,但是眼睜睜地看著顏家就這樣衰退下去,他也是一百個捨不得和不願意。」
「所以他才想到了你嗎?」
「是啊。」蘇琉璃又點點頭,她今天穿著的是一件簡單的連身洋裝,白色的裙裝小禮服裁剪大方優,露出她一邊曲線優美的香肩,充滿了誘惑,另外一邊則是用一指寬的同款布料斜拼接,讓頸子和肩膀之間,多了一抹遮掩,一對肩膀被這樣半遮未遮的裝飾,勾勒地更加精緻動人。
單海的目光從蘇琉璃的眉間,一路順著延伸到鼻尖,到嘴角,到下巴,再微微偏移一點,到了小巧玲瓏的耳垂上,最後停止在蘇琉璃的一對肩膀上,再也不敢往下移動。
蘇琉璃身上的小禮服是平口,胸前,不可避免的,露出誘人心惑的風景。
當然,若不是這樣,單海也不會著急著將她先拉出來站在這小角落裡面,就是擔心她美好風光被別的男人看了去,叫他心中不舒服。
她如此的美好,應當只給他一人看才是。
蘇琉璃並不自覺自己今天有多麼的動人,順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了下去:「顏爺爺說我以前和顏倩打過官司,給人印象深刻,大家都自然而然的認為,顏倩輸了官司,不是顏家的孫女,那麼,當初自稱是顏家孫女的我贏了官司,都必然是顏家的人,但是實際上,我倒是誰,我都不知道。」
蘇琉璃頓了頓,解釋說道:「我是說,就算是恢復記憶的我,可能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單海突然沉默,想了起來,似乎以前,也從來沒有聽蘇琉璃說過她父母的事情,而凰盟之中的人,根據單海的情報網匯報,那裡面的人,大多數都是由最先創辦凰盟的人,一個個自孤兒院裡面找到。
正在他出神之際,蘇琉璃突然低低地唔了一聲,連忙轉身,把手裡的杯子擱在欄杆上,急著道歉:「單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半杯紅酒,潑在了單海的胸前,白色襯衣,頓時變色。
單海因為在想事情,只覺得胸口一涼,再一看蘇琉璃一臉的驚慌失措,微微一笑,從西裝口袋裡面掏出手帕,將襯衣上面的紅酒汁液按了按,笑著安慰蘇琉璃:「沒事,是我不小心,沒注意到,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你就在這裡等我。」
蘇琉璃點點頭,還是覺得抱歉,嘴角笑容為難尷尬:「要不我陪著你一起去吧。」
單海看一樣蘇琉璃的打扮,這樣一幅誘人的樣子,他哪裡願意她跟著出去,受人從頭到腳的打量,當即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就在這裡等我就好了。我馬上就回來。」
蘇琉璃似乎有些焦急,不忘記叮囑一句:「那你快去快回。」
單海聽見這句話,心中有些暖意泛了上來,她說這話的時候,半靠著欄杆,身子往後輕輕地揚著,肩膀以上的線條半懸空在陽台之外,順著單海看上去攬住她的姿勢,兩個人之間,說不出來的曖昧。
單海輕輕地俯身,這樣的場景,讓他忍不住————
「你的——」蘇琉璃身子又往後面揚了揚,伸出食指指著單海沾滿紅酒的襯衣,微微瞇著眼睛一笑。
「抱歉。」單海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佳人,笑了笑,停止住動作,收回往前傾斜的身體,「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嗯。」蘇琉璃點點頭,卻再也不敢說出快去快回這樣的話,免得惹得人遐想連篇。
單海剛推開陽台的玻璃門,穿過大廳,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蘇琉璃還沒有來得及舒出心中一口氣長氣,玻璃門下一秒立刻被人重新打開,重重的簾子被人從兩邊撥開,這人撥開兩隻的手法有些奇怪,一隻手五指修長無比,比女人的手還好看,另外一個手卻藏在袖子裡面,看不見五指。
「從剛才就在外面盯著我們,我還以為單海是你的目標,現在看來,原來我才是。」蘇琉璃警惕的後退,卻發現後面就是欄杆,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退後,轉身厲聲冷哼一聲:「你是誰?」
「人人都在說你蘇琉璃失憶了,我原本是不相信的,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來人一身休閒的西裝,與其說他不像外面的賓客那樣打扮正式,倒不如說這人氣質獨特,一身好好的西裝,硬是被他傳出了邪邪痞痞的樣子。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蘇琉璃瞥見那人看不見手的袖子,只見靠近下端腰間的那一截袖子裡面竟然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配上這人一張斯秀氣的臉和清瘦的身形,不免就有些怪異。
蘇琉璃看著他,心中竟然冒出的想法是:這樣好看的一個人,氣質出眾,偏偏是個殘疾,可惜了。
「呵呵。」來人輕笑兩聲,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喉嚨裡面冒出來,像是開水沸騰的聲音,他說道:「換做以前,你要是怕我,早就一個過肩摔,把我給扔到樓下去了,要是我再過去,你就要叫人了,這是什麼俗爛的台詞,蘇琉璃才不會這麼沒有個性。」
「你認識我?」蘇琉璃皺眉,這人到底是誰!
單海應該把她以前的事情,都已經詳細地告訴了她。但是從來沒有聽到單海提起過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蘇琉璃從那人一臉邪氣,卻有像是帶著幾分無辜的臉上,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看著你這麼害怕的,我還真是欣慰,不自不覺的,就很想虐一虐你呀,蘇琉璃,」那人又是咕嚕咕嚕輕輕地笑了兩聲,語氣之中透著濃重的失望,「把你這身端莊的衣服扒光了,換上你的緊身夜行衣,再拿上你的小皮鞭,咱們在床上,大可戰上三百回合。」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朋友,蘇琉璃也會翻臉。
手中紅酒杯輕輕的握緊。
「怎麼?想像剛才趕走單海一樣,用酒把我潑走?蘇琉璃,這可真行不是你的性格,潑酒這種事情太秀氣了,不適合彪悍的你。」那人嘖嘖嘴,搖著頭。
蘇琉璃氣急,索性手中的杯子帶著酒,直接朝著那人的身上扔過去。
她雖然失去記憶,但是印象之中,還是有隱隱約約有幾分身手,力道和準確度絲毫沒有差錯,扔出去的片刻,看著杯子的去勢,蘇琉璃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她不過是想要嚇嚇這人,萬一真是的扔到了人見血,就不好了。
心中這樣一想,下意識的已經伸出去一隻手,朝著那人伸過去:「小——」
一個「心」字還沒有說出來,蘇琉璃看著眼前的一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