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北連忙跑過去扶起他，他喘著粗氣說：「沒有救了，我這一生沒有真正的快樂，如果早看透的話，也許，就不會這樣了，我們都會幸福，都會幸福……」
歐陽北看著他的眼神一點點地黯淡下去，他拿起那個小瓶子看了一下，是劇毒砒霜！
他每天都帶著這種劇毒，其實他很孤單，她死去以後，他每天只能和影子做伴。
歐陽北一個人站在那裡，看著他。
他死去了。
他掏出電話，撥打了110。
公安局的問話他已經很熟悉了，如他所料。
從公安局的大門出來的時候，他仰望天空，天空很藍，淡淡地漂浮著幾片雲彩。
他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更甚至於覺得自己突然老了。
他默默地走回家，他已經很疲憊，不想再去追查什麼，他只覺得很累。
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進門以後，母親問了幾句，歐陽北只是說我想睡覺，便走進屋子，關上了門。
小乞丐在客廳裡坐著，看著電視，吃著蘋果，看見歐陽北，眼睛裡散發出幾分光彩。
只是，歐陽北沒有理會他，關上門，睡覺了。
他躺在床上，說著：「結束吧！不要再繼續了！一切都結束吧！」
隨後，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他從來沒有睡得那麼死過，母親一定無數次地敲門讓他起來吃飯，他睡得那麼沉，沒有醒來。
昏沉沉地進了洗手間，脫去衣服，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將飯放在了餐桌上，給他留著飯呢。
歐陽北坐下，「撲啦啦」一會兒就吃光了那些菜。
吃完飯，他才發現今天沒有看見那個小乞丐，他說：「媽，小乞丐哪兒去了？」
「我把他送到學校去了，那麼大的孩子了，不上學不就白瞎了嗎？」
「哦，好。」
歐陽北收拾起那些碗筷，進了廚房。
母親說：「我洗吧！你快去忙你的。」
其實，現在歐陽北覺得他沒有什麼可忙的，洗碗也是邊洗邊發呆。
歐陽北又去了一次醫院，是去看林雪。
打開~房門的時候，她依然靜靜地坐著，聽見有人推門進來，她回過頭，看著他。
歐陽北不知道這時候的林雪是否是有感情的，是否已經不是個病人，他不敢告訴她她的父親已經死了，他害怕那樣會更加刺激她。
歐陽北叫了聲：「林雪。」
林雪從床上站起身，撲進歐陽北的懷裡。
歐陽北撫~摸了她的頭髮，髮絲上還帶著洗髮水的香氣。
他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
林雪的眼睛裡有淚水。
只是，這種女人都會有的神情，歐陽北卻覺得不大對。
她在流淚？！
一個精神病患者在流淚？！平靜的，沒有癲狂？！
他覺得懷裡的林雪是安靜的，像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他沒有開口，林雪說：「父親死了。」
說完，她開始掩面哭泣。
歐陽北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的病好了是嗎？」
「是！」
「什麼時候？」
「其實，在我住進這家醫院的半年以後就好了。」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你喜歡被人當作精神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