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從別人的目光中,就可以猜到,自己的臉現在,一定很猙獰,很可怖!
她懶得下床,不想去戶外運動。
其他病人,只要能下床的,都會出去走走,透透風。
她害怕見人,只是用手指碰觸一下自己的臉,就可以感覺到,硫酸留下的可怖痕跡,那凸凸凹凹的觸感,讓她摸一下都覺得不寒而慄。
她微閉著雙眸,眼淚大顆落下,她心裡憤恨,為什麼毀容的是自己?
她跟人無冤無仇的,況且,她都不認識那個陌生男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槍頭的炮灰,莫名其妙被毀了容。
「青青,別哭了……」
突然,方青聽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她睜開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門外。
門外,站著的,是她的舅舅王君明。
他手裡拎著一籃水果,慢慢走進來。
「舅舅?!」方青詫異道。
自從房子被杜依蘭收回、媽媽瘋掉之後,舅舅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音訊。
現在,舅舅竟然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方青滿腹的疑問。
「怎麼?不可以嗎?」王君明淡然一笑,坐在她的床邊,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說,「你是我最寶貝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管你,不問你?舅舅一直偷偷關注你的動態……當舅舅得知你被潑了硫酸的時候,痛不欲生,舅舅現在才來看你,希望青青你不要生氣。」
「呵呵……」方青冷然一笑,甩開了王君明的手,道:「誰是你的女兒?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了!」
「好好好,舅舅來這裡不是要刺激你的……」王君明搖搖頭,甩了甩自己三七分的頭髮,抬起頭,深深望著方青那張,已經完全分辨不出模樣的臉,滿是心疼地伸過去,輕輕碰了一下。
「舅舅,很痛的,別碰我……」方青皺眉,嫌惡地別過頭去。
王君明抽回自己的手,歎了口氣道:「可惜,我的青青那麼媚人的一張臉,就這樣毀了……」
方青的模樣,和自己的母親王君如有幾分相似,王君如年輕的時候,那樣放浪不羈,那樣招蜂引蝶,自然也是仗著自己那張媚人的臉。
她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的神態,簡直和母親王君如一模一樣。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王君明抑揚頓挫、一字一頓地說道。
「舅舅這話什麼意思?」方青不解,以為舅舅在諷刺自己,冷眼望著他。
「青青,你這張臉,已經徹底毀了,不如,去韓國整容……」
方青打斷了舅舅的話,冷冷道:「這個不用舅舅說,歐陽少爺自然會出錢讓我出國去整容!」
方青對舅舅並無好感,原本,她就覺得舅舅整日游手好閒,整天跟自己的母親要錢花,她就比較反感他。
當她知道,舅舅和自己母親有那種關係的時候,更加重了她對舅舅的反感情緒。
她的媽媽瘋掉之後,舅舅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並且人間蒸發,這讓她對舅舅的感情,不僅僅只是反感那麼簡單了,而是怨恨。
如果她不是媽媽和舅舅鬼混生出來的,那她就不會被人瞧不起,不會顛沛流離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不會淪落至此。
她一個人賺錢養著瘋掉的媽媽,還要忍受那些齷齪秘密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