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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章 欺人太甚 文 / 鬱金香大公主

    金龍帳,暖玉床,水晶珠簾,雕樑畫柱,不似人間境。

    為了保護蕭弘在中毒期間不受到打擾,特意選了永明殿作為休養之處,殿內殿外的擺設都極為致,不奢華,卻極盡奢侈。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所選所用都用的最好的,就連那在一旁伺候的宮女都是極為俊俏的。

    司徒綺月輕輕歎了一口氣,小半個窗子倚在窗戶邊上,蕭弘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好轉,她也跟著茶飯不香,但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每噸還要強制自己多吃一些。

    肚子越來越大,隱隱有了墜感,怕是快要生了吧。

    「娘娘,皇上的藥已經熬好了。」宮女手裡端著托盤,恭敬的說道。

    「試藥。」司徒綺月一擺手,便起身站了起來,收起了剛才的那幅憂慮的模樣,俏臉儼然有些冷漠。

    她再不能掉以輕心,再也不能輕信他人,她賭不起了。

    兩個小太監分別從藥碗裡舀出了三勺藥汁,各自飲下,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經過太醫診脈,查看身體有無其他特徵,最後確定無妨的時候才會將藥拿與蕭弘飲下。

    雖然這些太醫不能解毒,但是預防還是能夠做到的。

    「皇后娘娘,這藥沒有問題。」試藥完畢,小太監連忙稟告。

    「嗯,」司徒綺月點了點頭,掩藏起眸子裡的失望,「給我吧。」

    說著,就接過藥碗,緩步走到了床邊,要喂蕭弘服下。

    「等一下!」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聽聲源似乎還在殿外的樣子。

    不過司徒綺月卻很熟悉這個聲音,連忙回頭就見南宮翎站在了門口,趕緊迎了上去,就連手裡的藥丸都沒來得及放下。

    「翎兒,你終於來了。」

    南宮翎低下頭,看著司徒綺月手裡的藥碗,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怎麼有蛇香花?」

    「有什麼問題嗎?這藥方你師姐也是看過的。」司徒綺月覺得南宮翎可能是不清楚蕭弘的毒症,所以對這藥方里的奇特藥品會感到奇怪,忙說道。

    南宮翎皺著眉,先是搖了搖頭,便開始念了出來,一個一個的全是那藥碗裡的藥材,赫然與藥方一模一樣。

    對於一個沒有看到藥方,僅僅憑借鼻子聞了聞,就可以準確的判斷出所有藥材,司徒綺月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同時在心裡對南宮翎可以醫治好蕭弘的身體更多了一分信心。

    「皇后,我師姐人呢?」

    「她已經回去了,我這就叫人將她接來。」

    由始至終,司徒綺月都沒有注意到在南宮翎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人,林子墨。

    緊緊抿著的雙唇,冷漠的神情,卻在瞄到床上那個人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眉頭。

    「皇后,這藥暫時先不要給皇上服用了。」南宮翎眉頭越發皺得緊了,就算皇上中了毒,可是這解藥裡面的毒未必就少啊。

    雖然有的藥看起來是沒毒的,但是只要和別的藥一攙和就會立刻變成毒藥,但是偏偏對於沒有中毒的正常人還無反應。

    但是這些也沒法和不懂藥理的人說,即便說了,他們也是不懂的。

    司徒綺月看了看蕭弘,回過頭來說道:「翎兒,你放心的做吧,皇上和我都是相信你的。」

    「好,我一定全力以赴。」南宮翎抱拳說道。

    看著南宮翎坐在床邊為蕭弘把脈,司徒綺月不敢打擾,也讓殿內的其他宮女太監們退了出去。

    過了好大一會,南宮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一旁看著藥方發呆。

    「九王妃駕到!」

    直到雲煙寒到來,南宮翎才起身相迎。

    三個女人坐在一處,研究的卻是蕭弘的形勢,林子墨也不懂這些,早早便退了出去。

    由始至終也沒有和司徒綺月說上一句話,兩個人像是陌路人一樣,誰也不認識誰。

    「師姐,你終於來了,這裡為什麼會有蛇香花呢?」南宮翎見到雲煙寒到來,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彼此親熱,而是惦記著藥方。

    這一點,讓司徒綺月很感激。

    雲煙寒依舊是冷酷的面容,也只有在看向蕭立軒的時候,才會稍微彎了眉頭,這會聽到自己師妹的疑惑,卻是走過去,指了指龍床上的蕭弘,「師妹以為此乃何毒?」

    「這個?」南宮翎有些彷徨,非是她答不出,而是變幻莫測,就剛才那一會功夫,蕭弘的脈象就發生了數次的變動。

    「冰魄。」

    「什麼?」

    聽到從雲煙寒嘴裡吐出的兩個字,南宮翎震驚不已。

    「怎麼會是這種,冰魄不是已經滅絕了嗎?難道說……」南宮翎忍不住猜測起來。

    雖然她們常在谷中潛修,但是一些關係到她們領域的信息還是會關注一些的,尤其是她們的師傅,更是以解天下毒為興致。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卻是如此,正好有一種毒是很難解開的。

    很難但是卻不代表無法解,相反,能解,只不過辦法有些愚笨,也可以說的上是以絕對的強大實力將毒素引出來,不過卻很危險。

    若是一招差了,那麼便是會要了任命的。

    「師妹有所不知,雖然傳聞冰魄已經滅絕,但是難保不會被有心人私藏了下來,當年夏國的這種毒藥危害了很多人,更是使得蕭家皇室……」說到這裡,因為涉及一些宮廷秘辛,雲煙寒特意用目光懇求司徒綺月,徵詢一下意見。

    司徒綺月輕輕點了點頭後,雲煙寒才繼續說下去,「當初夏朝用冰魄害死了當今皇上的父皇,所以才有了皇上後來特意針對夏朝所採取的斷絕計劃,如今再現冰魄,說不得就是夏朝的人在搗鬼。」

    「夏千千?」司徒綺月一下子便喊了出來。

    如今夏朝都已經在夏千千的手裡掌控著,如果有誰能夠做到這一步,也非他莫屬了,只是當初兩國在明月超交戰,夏朝自知不敵,特簽訂了和平約定,如今未及一載,便又狼子野心捲土重來了嗎?

    砰的一聲,司徒綺月握緊拳頭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她最恨的便是這種出爾反爾的小人了!

    「皇后!」王七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慌張。

    「出了什麼事情?」司徒綺月緊張的問道,她知道王七一向是個穩重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絕對不會表現的這般模樣的。

    王七看了一圈殿內的人,似乎下了決定,才慢慢說道:「夏王爺派來了特使。」

    「哦?」司徒綺月聽了這話倒是有些糊塗了,「夏千千這個時候來大周太不正常了,是來看熱鬧還是來澄清呢?亦或者是來求證?」

    所有的人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殿內安靜極了。

    司徒綺月望了望眾人,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有些太冷場了,連忙吩咐人準備了茶點。

    不管怎麼說,南宮翎也是千里迢迢的趕來,救人要緊,但是卻也不可失了該有的禮數。

    「這個藥不對勁。」

    「不行,換別的試試。」

    草草吃了點東西,填了一下飢腸轆轆的肚子,南宮翎就在偏殿忙碌起來。

    現在蕭弘的藥已經停了,但是他卻無法醒來,除了微弱的脈搏證明他還活著,整個身體冰涼的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床沿,司徒綺月坐在那裡,手裡卻不停的翻看著奏折,他倒下了,但是她會扶著他的。

    東海如同一個封鎖的城池,像是大周胃裡的一塊結石,越硬越讓人難受,沐嫣兒,沐城主,這兩個人的不穩定性太強了。

    拿著手裡的奏折,司徒綺月溫柔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俊顏白髮。

    記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被他驚艷了流年,更沒有想到一路竟然吵鬧著走到了今天。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這裡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蕭弘,你必須要勇敢的活著,你沒有理由倒下的!

    暗暗為兩個人打了一會氣,司徒綺月又拿起了一份奏折看了起來。

    雖然大周佔地遼闊,物產豐富,但是這奏折上報上來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多了,就連一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有。

    什麼張三偷了李四家的雞了,王老二偷看隔壁大閨女洗澡了……等等,諸如此類,繁瑣且多。

    「混賬!」一連看十道奏折,全部是這樣的破事。

    司徒綺月再也沒有什麼好脾氣了,衝著殿外便喊了來人。

    「皇后有何吩咐?」走進來的是王七。

    「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本宮要登殿聽政。」

    「啊?」

    王七被嚇了一跳,女人要去殿上過問國事嗎?這可是前所未有過的啊,就連皇后以前為皇上代筆批復都惹得大臣們怨聲載道了,如今要去殿上,怕是……

    「皇后三思啊。」

    司徒綺月沉了沉氣,才慢慢說道:「王將軍,你放心好了,本宮有把握的。」

    「……」話說到了這裡,王七卻是沒有在說話了,不管怎麼樣,雖然司徒綺月是女人,但是在君臣之道,他也只得服從,行過禮便退了出去。

    輕輕的拉過床上男子的手,司徒綺月的眼淚便開始在眼裡打轉,冰涼的手緊緊貼在她的臉上,沾濕了淚水,「你快醒來啊,現在所有人都在欺負我,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嗎?怎麼可以這麼懶的躺在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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