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小二點點頭,走到窗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藥鋪說道:「姑娘要是想去抓藥,盡可以去那裡,而且那裡還有坐堂的大夫可以問診的。」
「多謝了。」司徒綺月掏出一塊小碎銀子扔給了小二,小二迅速的抓住。
在這個過程中,她一直觀察著小二的樣子,只見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下子就將那碎銀子抓到了手裡,而且神色間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似乎這銀子對他來說並不在意。
這就奇怪了,一般店小二隻要能夠拿到客人的一點點賞銀就會開心的不得了,眼前這個小二顯然不對勁。
小二就這麼不對勁,那麼這家客棧更不要想了,司徒綺月突然覺得渾身發冷,等小二從房間裡退出去之後,她立刻背起包袱走出了客棧。
現在天色還稍微能看到一些人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滿街的人,燈光都是那麼的恐怖。
心裡想著,腳下卻不敢聽,一直走到了很熱鬧的地方,一顆心才稍微緩了緩。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看樣子應該是此處最大的一處酒樓了,不管怎麼樣,這裡客人這麼多,必然能不會是黑店了。
只不過會不會太貴了呢?
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銀子的司徒綺月只覺得日子很難過起來,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感覺很是雞肋,雖然這東西很珍貴,但是在這裡只怕就是一不值吧?
摸著口袋裡的散碎銀子,回頭看了看剛才走過來的路,黑漆漆的陰森嚇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來的。
剛才那家客棧只是一間小客棧,而且店小二的不正常之處太多了,要不是她哄騙說自己要出來抓藥,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了。
與安全想比,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了。
站在門口沒一會,就有小二手裡拿著抹布顛顛的跑了過來,躬身嬉笑,「客官,您是住店啊還是吃飯啊?」
司徒綺月淡淡的說了一句住店,就被店小二十分熱情的迎了進去,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後,店小二給送入了一桶熱水,飄著桃花花瓣。
寬衣解帶後,司徒綺月渾身**的坐在木桶裡,手向下滑,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臉上不自覺的浮出了一抹微笑。
這裡是她的孩子!儘管這孩子讓她有愛不能愛,有家不能歸,但是這種血脈連心的感覺卻讓她心裡漾起滿滿的幸福。
桃花花瓣飄在水上,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氣,聞著就讓人心情極好。
往事已經不堪回首,唯有向前看,頭枕在木桶上,任由青絲飄蕩在水裡,捲起一層層的漣漪。
她在想著未來做些什麼呢?
至於蕭弘,那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再也畫不到她的生命裡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經過便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這一點,她很明白,輕輕地有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下。
不恨麼?恨!
給了她這樣的人生,這樣的愛情,為什麼就不肯成全的她更多一些呢?
為什麼就不能讓她的幸福更多一些呢?
水漸漸變涼,司徒綺月才爬了出來,擦了身子,穿上了一件乾淨的一些,喊店小二送進來一些飯菜,用過之後就睡下了。
這幾日一直跟著賣茶商人趕路,也沒有休息的很好,剛一躺在床上,司徒綺月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得安靜,卻不知道京城裡已經快鬧翻了天。
對於蕭弘偷偷將司徒綺月帶走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有了不滿,但是皇權至上,他們又沒有什麼辦法。
蕭立軒摟著雲煙寒在御花園裡說著悄悄話,這幾日陳芳雲有事沒事就會請雲煙寒進宮來診脈,明明肚皮還沒有鼓出來,就已經一隻手撐著腰了,挺胸走的慢慢的。
「小寒,辛苦你了。」蕭立軒心疼的摟過雲煙寒,輕聲說道,眼裡溫柔如水。
雲煙寒回以一笑,嘴角輕揚,將頭枕在蕭立軒的胸膛裡,什麼也沒有說,對她來說,蕭立軒這樣對她,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遠處陳芳雲看著兩個膩在一起的兩個人,眼裡閃過怒火,直將手裡的手絹扯得變了形狀,婉兒立在一旁,順著陳芳雲的目光便已經看了個大概。『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從來不在陳皇后的宮裡過夜,甚至很少到宮裡來,都是陳皇后去皇上那裡轉轉,說上幾句話。
日子漸漸久了,情況一直如此。後宮裡已經有人猜測皇上其實最愛的還是司徒皇后,對於陳皇后不過是僥倖懷了龍種罷了。
這些謠言傳出的時候,陳芳雲一連將三個說閒話的小太監拉出去仗打了一番,並且立了新的規矩,若是後宮之刃不安分守己,亂嚼耳根,那麼宮女拉去充妓,太監則是重新去敬事房淨身。
森嚴的規矩下,整個後宮變得安靜多了,不僅沒有謠傳了,就連一些正常的交談都變得謹慎了不少,生怕禍從口出。
「娘娘,九王妃已經呆了很久了,不如奴婢去請她過來?」婉兒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她心裡卻是知道陳芳雲是有了嫉妒,所以又想討好,又想巴結才這麼說的。
陳芳雲白了婉兒一眼,「蠢貨!九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雖然九王妃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來給本宮診脈,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本宮,你覺得這個皇后很了不起嗎?呵呵!假的。」
婉兒咬著下唇,聽得糊里糊塗。
「走,我們去養心殿,皇上想必還在那裡緬懷故人呢。」說到故人兩個字的時候,陳芳雲臉上劃過一縷陰鷙。
那個故人根本就是司徒綺月!
她的女人,她自然清創皇上對她有幾分情誼也看得出司徒綺月的份量,只是她卻不想做一個名存實亡的皇后。
養心殿裡,蕭弘站在窗邊,望著外面桃花雨陣陣翩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芳雲揮揮手,示意重任呢都不要靠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按說,蕭弘這個武功級別是不可能被人靠近而無所察覺的,只不過這個時候的蕭弘卻沉浸在回憶當中,無法自拔。
就連陳方圓一雙手換上他的腰身才有了反應,差一點就將陳芳雲摔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語氣裡帶著責怪,蕭弘皺起的眉頭快要堆成了小山高。
陳芳雲放下手臂,小嘴一撅,頗有些撒嬌的意思,「臣妾是來看看皇上,怎麼?這都不許可嗎?臣妾擔心皇上批改奏章辛苦,還親自去熬了湯來給皇上。」
「好了。」蕭弘擺擺手,並沒有去接陳芳雲遞過來的碗,而是拒絕道:「以後這種事情你就不要親自去做了。」
「為什麼?」陳芳雲委屈的流出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那模樣幾乎讓每一個見到的男人都會忍不住摟到懷裡細細疼愛一番,只不過蕭弘卻顯然是個另類。
「你既然懷了身孕,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蕭弘矛盾的低頭說道,不看陳芳雲。
雖然只是一句淡淡的話,但是陳芳雲卻很開心,這說明皇上在關心她不是嗎?想打日後一定要將皇上的寵愛奪到手裡,就有了更多的信心。
「皇上!」陳芳雲眼看蕭弘要離開,連忙喊道。
蕭弘慢慢轉身,好看的眉頭像是有著無數的心事,「怎麼?」
陳芳雲慢慢走了過來,伸出手在蕭弘的眉頭上輕輕撫摸,似乎想著將這些撫平,「皇上,龍體要緊啊。」
「無妨。」蕭弘一把將陳芳雲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了下來。
「皇上,是不是討厭臣妾?」陳芳雲忍不住問了出來。
「怎麼會?」蕭弘的解釋有些無力,卻讓人聽不出半分的歉意。
陳芳雲抿了抿唇,:「如果皇上對臣妾有任何的不滿,那麼還請皇上明示,臣妾也好有些自知之明,如今皇宮裡,人人都在討論著臣妾,這樣下去,臣妾都要活不下去了。」
「你別多想。」蕭弘勸道。
陳芳雲卻不理會這麼多,連忙走了過去,從後面將蕭弘抱在了懷裡,雙手緊緊的摟著,「臣妾不管,如果皇上心裡真的有臣妾,那麼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找臣妾呢?」
蕭弘渾身開始發熱,他是個男人,血氣方剛,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裡說著這樣的情事,沒有反應是假的。
但是他一想到司徒綺月落寞離開的樣子,心裡便一下子沒了興致,只是拍了拍陳芳雲的手背說道:「不是不去找你,而是你懷了身孕,朕怕自己忍不住,所以不如這樣。」
「當真?」陳芳雲大喜,原來他不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啊。
蕭弘點點頭,捏著陳芳雲的下巴,說出了兩個字,「真的。」
「臣妾謝主隆恩。」陳芳雲聞言,立刻作揖就開始行禮,蕭弘立刻將她扶了起來,「好了,現在滿意啦吧?」
「恩恩。」陳芳雲重重的開始點頭,「臣妾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結局,還以為是因為皇上討厭臣妾呢。」
「怎麼會?」蕭弘說的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