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也會有錯覺。
林子軒慢慢沉默,一個人走出了房間。
天上明月皎潔如鐮刀,卻偏偏在他的眼裡帶了嫵媚的顏色。
不是說好了放手?規勸了自己千萬遍的道理,怎麼此刻萌生的心動還是因為她呢?他承認對青衣的那一點好感完全是因為青衣是綺月的丫鬟。
沒多久,吳越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問道:「要不要一起喝點?」
「好!」
反正林子墨去查所謂的劉大人了,他們也沒有什麼事情,男人的心事彷彿只用通過眼神就可以明白一樣。
「你是不想喜歡青衣?」剛一坐下,吳越就開口問道。
林子軒臉一白,冷冷的眼神有些可怕。
吳越不屑的笑了,「有膽子喜歡,沒膽子承認嗎?」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林子軒聽到這句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就喝了,才慢慢說道,「你知道什麼是錯覺嗎?」
「錯覺?」吳越一愣,顯然不能理解。
「沒錯。」林子軒點點頭,繼續道:「我以為我對青衣動心了,但是後來我才明白,我喜歡的女子仍然是司徒綺月,只不過是透過青衣看到了一點她的影子,所以你錯誤的領會了我的目光。」
說完,林子軒朝小二要了一壺酒,一邊喝著一邊走了出去。
白衣翩飛,美少年愁滿容。
吳越拖著腮,嘴裡來回念叨著錯覺兩個人字,他們真的都錯了嗎?還是在為自己的感情找一個出口?
第二天,林子墨匆匆趕了回來,抓起桌子上的涼茶就喝了一大口,「已經有消息了,雖然有很多姓劉的,但是在朝為官的也就只有三家。」
「三家就好辦了。」林子軒點點頭,「今夜我們分頭行動,帶好焰火,誰先發現就放出信號,左右距離不遠,我們合力之下,就算黑袍武功高強也必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青衣問道:「為什麼就是我們幾個呢?要不然告訴皇上吧,讓皇上派很多人來,就能救出主子了。」
眾人一陣沉默,四處張望,誰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想法。
南宮翎站到青衣面前,淡淡的說道:「皇上很快就會來了。」
林子墨大驚,連忙走過來問道:「你告訴的嗎?皇上怎麼會知道呢?」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們要救的人是皇后,皇上有什麼理由應該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理由選擇不告訴?」南宮翎雙手環胸說道。
她自然清楚這之間的緣由,只不過對於她來說,沒什麼比林子墨的安危更重要了,所以一早她就通過雲煙寒將這消息洩露了出去。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蕭立軒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師妹說的沒錯。」
「哼。」南宮翎扭頭,懶得理會。
雖然蕭立軒娶了她的師姐,但是對於蕭立軒一開始的行為,南宮翎從心裡還是有些不齒的。
「小師妹,你不要每次見到我都冷著臉,像是萬年冰山一樣啊。」蕭立軒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湊過來,「像你這樣,很容易沒有男人喜歡的。」
南宮翎聽到這話,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蕭立軒,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雖然她已經嫁給了林子墨,但是林子墨就好像一個木偶人一樣,你能看到他笑他鬧,但是你就是無法看到他的心。
「你說什麼?」林子墨走過來,將南宮翎一把攬入懷中,宣告屬於他的主導權。
蕭立軒摸了摸鼻子,假裝詫異,「咦,小師妹這男人是你的嗎?好挫啊。」
南宮翎撲哧笑了,林子墨容貌俊美,眉如遠山,眸如星辰,竟然還有人說他挫?那麼世上豈不是難有美男子了嗎?
「怎麼,你男人被別人說,你很有面子嘛?」林子墨突然斜過臉來說道。
南宮翎被看得發毛,搖頭如撥浪鼓。
蕭立軒摸了摸鼻子,「小師妹,你要和你師姐學學,別看本王是王爺,可是整個王府裡所有下人都是只知道王妃的命令,本王毫無地位啊。」
面對蕭立軒的耍寶,南宮翎笑的歡樂,她的那個師姐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嚴厲的形象,看這王爺也被欺負的慘慘的啊。
「九王爺,你來了,可是怎麼沒有看到皇上呢?」青衣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剛才她就想問,但是一直插不上嘴。
蕭立軒摸了摸額頭,發現不只是青衣,其他的幾人也是在看著他,「你們都看我做什麼?皇上國事繁忙,所以我來也是一樣的啊。」
一陣霹靂乓啷的聲響過後,幾個人已經收拾妥當,兵器擦得珵亮,梭子,飛鏢,繩索,遮面黑布等等一切需要用的東西都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林子墨嘴角一抽,摸了摸鼻子,雙手環胸望著青衣道:「姑娘,我是殺手不是小偷,不需要準備這些的。」
吳越也無奈的道:「我用毒,不需要兵器。」
林子軒笑了笑,對著青衣說道:「我有自己的配件,而且我不喜歡蒙面,這黑布實在是不在我的接受範圍。」
蕭立軒嘿嘿一笑,將這些東西紛紛摟入懷裡,「我用得到,我用得到,還是青衣想的周到。」
「九王爺,這就是給你準備的啊。」青衣撓了撓頭,說道。
林子墨,林子軒,吳越,頓時無語,原來是他們想多了。
南宮翎在一旁無聲的笑了出來,眼裡擠出一抹狡黠。
夜色漸漸來臨,整個天空都已經被黑暗籠罩,街上行人越來越少,幾人仍然在安靜的等著,一直到了打更的聲音傳來,才噌的起身竄了出去。
這個時辰是人們提防能力最淺的時間,所以他們能夠把握的也就只有這一個階段。
五人分頭行動起來,林子墨和南宮翎一組,吳越和蕭立軒一組,林子軒自己一組,青衣留在客棧裡等候消息。
他們一走,青衣就走到了窗邊,望著天上的明月跪了下來,眼圈微紅有淚珠滾動,「老天爺,求求你了,一定要保佑我們家主子平安歸來啊。」
繡床上,司徒綺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懷了身孕的關係,她只覺得渾身燥熱的不行,一點睡意也沒有。
這才剛剛是初春就已經難耐夜晚了,要是夏天可怎麼辦啊?這可是一個沒有空調的時代啊。
「姑娘,你怎麼了?」小郭聽到了翻床的聲音,從地上撿起被司徒綺月踹到地上的被子,低聲問道。
司徒綺月渾身酥軟也懶得回答,甕聲甕氣的回了一句沒事,便又翻了一個身子躺了過去。
小郭見狀便也不再問什麼,重新回到床上繼續休息起來,許是剛才驚醒的緣故,這再一睡過去倒是發死起來。
又是好大一會過去,司徒綺月還是睡不著,揉著肚皮暗暗在想是不是晚上吃的東西太過於油膩呢?
透過窗子能看到夜空月圓,景色絕美,本就是困意不足的她連忙踩上鞋子,又披上了一件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知不覺,司徒綺月竟然脫口而出了一首千古名詞。
啪啪啪!掌聲從小院外傳來。
「誰!」司徒綺月立刻拉緊了衣服,緊張的問道。
這夜深人靜若是突然有人出現,也是很嚇人的。只見小院的門微動,來人似乎記起已經上了鎖,便一個縱身從牆上跳了進來。
來人是一個美男子,長得倒是很俊美,還帶著一股胭脂氣的味道,寶藍色的花邊,純白色的面料弟子,很是考究的面料,只是腳上卻踏著一雙黑色的長靴,略微有些不搭。
司徒綺月慢慢望了望左右,並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男子悠悠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總之我有很多身份,你想知道哪一個呢?」
聽到這裡,司徒綺月已經忍不住皺眉起來,「那你說來我聽聽吧。」
男子擺擺手,「那可不行,我若是都說了,豈不全被你知曉,那我還怎麼混呢?這樣人家很沒有安全感的!」
你能想想一個很帥氣俊朗的男人掐著蘭花指嗲聲嗲氣的說話嗎?說的你很想掐死他那個樣子?
司徒綺月慢慢的摸著自己的手臂,儘管隔著兩層衣衫,她還是能感覺的到那一層層冒起來的小疙瘩。
「好,那你就說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然後你來做什麼吧?」
男子一聽,頓時笑了,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我今晚是有兩個身份的,不過我卻是都可以告訴你的。」
司徒綺月連忙豎起耳朵。
「我呢,前半夜是劉家小jie的情郎,她喜歡聽我唱曲,所以常常去園子裡包我的場,至於後半夜呢,她已經睡了,可是這漫漫長夜,我就很無聊了,所以順便出來做我的老本行。」男子說道。
「老本行?莫非你是小偷?」司徒綺月一驚,腦子裡卻開始盤算自己有多少東西可以打發他。
男子臉色一黯,有些生氣,「不要說那麼下賤!我是採花俠客,哪裡是什麼小偷。」
噗!司徒綺月差點噴血,採花賊比小偷還有下賤,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