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周京城已經亂成了一團。
朝野無主,後宮無主,整個大周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下,洶湧暗流。
宮中,陳芳雲修整著長長的甲套,神色悠然。
「妹妹,你倒是說句話啊。」陳南祿跪在地上,昔日那個風流少年的模樣再也不見,落魄的乞討模樣讓人頗有幾分不齒。
「說什麼啊?」陳芳雲慢條斯理的說道,連眼都沒有抬。
「妹妹啊,現在皇上不在,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啊,現在朝廷裡一片混亂,只要我們奮起一搏,這江山可就是我們家的了。」陳南祿膝行到了陳芳雲的腳下,一臉賤賤的模樣,兩隻手敲打著女人的腿。
陳芳雲冷笑一聲,「本宮把你從你牢裡喊出了,可不是讓你造反的!」
聽到這話,陳南祿一愣,「那是做什麼?」
「做什麼?」陳芳雲笑了,伸出手拍了拍陳南祿的臉頰,空蕩的大殿安靜的就剩下了陳南祿沉重的呼吸聲,「哥哥啊,看在我喊了你十多年哥哥的份上,今兒妹妹求你一回。」
「求我?」陳南祿驚了,以陳芳雲現在的位置,哪裡還需要求到他,說這樣的話到底是有什麼原因?
「沒錯!」陳芳雲點了點頭,右手下滑落在小腹的位置上,「如果造反,我不知道能有幾分把握贏,但是我腹中卻是懷有龍子,到時候只需要慢慢等待,那麼何愁沒有榮華富貴啊。」
陳南祿懵了,「妹妹你的意思是?」
「哥哥,」陳芳雲拉過陳南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孩子是你的,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個更好的將來吧。只要你休書上罪,請死的話,日後皇上歸來,也會念著這份情不會對我們母子太絕情的,只要日後皇上一死,那麼日後就是我們的孩子登基做皇上了。」
陳南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
「哥哥,你要知道造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的,我們陳家勢單力薄,而且還有前朝皇帝在後宮坐鎮,但若是我們只需要等下去,就未嘗沒有機會啊。」陳芳雲繼續勸說道。
陳南祿一骨碌爬了起來,拉住陳芳雲的手,「妹妹,我可以陪你一起等啊!」
「哼!不識抬舉!陳南祿,說的好聽點我是和你商量,你現在不過是階下囚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只是通知你!不然就別怪我無情了。」陳芳雲冷冷的說完,拍了拍手就從外面走來兩個金甲侍衛。
一把拖起地上的陳南祿就開始往外走,「妹妹啊,你不能這樣啊,你不能啊!」
只是讓陳南祿失望的是,不論他怎麼喊都沒有用了。
一開始他還很高興可以來到京城開始有一番大作為,卻沒有想到出去逛街因為調戲了某個大臣的女兒就被人抓捕了起來。
按說他是陳貴妃的哥哥,辦案的人應該給幾分面子,但是陳芳雲卻親自到了堂前表示,說王子犯法愚民同罪,不許有任何的輕饒,反而判刑更重了。
可是他還天真的以為這全是陳芳雲做做面子,很快就會將他放出去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今天陳芳雲竟然對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把陳南祿趕走以後,陳芳雲就梳洗更衣來到了陳府,這是來到京城後,內務府給置辦的。
大廳裡,陳天賜坐在下側,宛如老了十幾歲的老人,髮鬚皆白。
「爹爹。」陳芳雲喝了一杯水,才淡淡的開口。
「娘娘有話請講。」到底是老狐狸了,只是一打眼,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他昔日的那個女兒了。
陳芳雲淺淺一笑,「爹爹莫怪女兒心狠,時也勢也。日後女兒的孩子若是能夠榮登大寶,女兒定不會忘陳家的撫育之恩。」
「娘娘決定了?」陳天賜輕聲問道,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爹爹,還請爹爹為了大局考慮。」陳芳雲可以對陳南祿不屑一顧,但是面對這個養父的時候卻多少有些懼意,那是一種十幾年形成的威壓。
「你會如願的。」陳天賜說完,便起身走向了後堂,一行老淚從他的眼裡淌了出來。
陳芳雲微微頜首,難掩眼裡的驚喜,帶著浩浩蕩蕩的人回了皇宮。
整個皇宮裡,陳芳雲成了最有權勢的女主人,所有內宮的諸事也都紛紛來貴妃宮裡來請旨。
朝堂上即使有些怨言,卻又無可奈何,一來君王不在,二來皇后失蹤,三則陳芳雲已經身懷龍種,他日誕下皇子,很有可能就是皇太子,所以對於陳芳雲的逾矩也沒有人再說什麼。
「娘娘,我們下一步怎麼走?」趙叔詭異的從宮闈後面鑽了出來。
「不急,靜觀其變。」陳芳雲擺擺手,風輕雲淡。
此時,天倫皇宮裡已經隨著一聲抓刺客,而熱鬧起來。
蕭弘躲在一棵樹後,冷眼望著整個皇宮裡亂竄的侍衛,眼裡閃過狡黠。
沒錯,那一聲大喊正是他喊的。
清水怎摸魚呢?
這樣的險招想必也就只有他敢這麼做,一號和三號暗衛的身影在夜色中比夜色更夜色,但是兩人同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們的皇帝也太瘋狂了,居然這麼幹!
順手打倒一個侍衛,蕭弘套了出重要的信息,知道了司徒綺月此時就在景明殿,一顆心緊張的不得了。
他現在必須要去景明殿救司徒綺月,但是他已經打草驚蛇,就更要小心行事了,不然就被人甕中捉鱉了。
一路順著侍衛的指印,蕭弘來到了景明殿。
層層守衛,密不透風,別說人進去,就是蒼蠅都進去,就連牆上都站了一圈的水。
前去送水送茶的太監根本就是層層嚴查啊。
蕭弘剛正想著要不要冒充太監混進去,就見到一個侍衛陰笑著,將手伸進了太監的xiati,肆意摸弄了一番,才掏了出來。
嘴角抽搐,湧起一股作嘔的感覺,很快就將這個計劃打消了。
「皇上,這守衛的太森嚴了,我們根本進不去。」三號在旁邊說,一號也跟在身後緊張的看著前方。
剛才他們打草驚蛇將皇宮攪的混亂,但是也增加了他們的救人難度。
蕭弘沉吟著,心裡在盤算著該如何溜進去。
雖然宮殿外的守衛很多,但是不代表進不去,蕭弘要考慮的是如何將司徒綺月平安的帶出來而且還不被發現。
殺出一條血路是迫不得已的,不到最後關頭,還是要想辦法悄然離去。
景明殿裡,司徒綺月已經快坐不住了,宮裡傳出的躁動,她早已經聽到了。
「綺月,你不要擔心,」南宮浩天見到這個樣子的司徒綺月,也是跟著著急起來,「蕭兄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沒事的。」
司徒綺月眼角一抽,回頭望了一眼,連反駁的**都沒有了。
這話哄小孩子還差不多,她才不會相信呢。
「不行,我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了,我要離開!」司徒綺月說著就朝門外走去。
南宮浩天怕司徒綺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連忙就跟了上去。
「站住,皇上有旨,不許離宮。」兩個侍衛舉起手裡的大號彎刀直接攔在了司徒綺月的身前,大有再走一步就立刻血濺三尺的意思。
司徒綺月跺了跺腳,走了回來。
南宮浩天看了看司徒綺月,向前走了過去,兩個侍衛連忙放下手裡的兵器,跪在了地上。
「本宮要回太子府,你們是不是也要攔住?」
「屬下不敢!」兩個侍衛連忙跪倒在地。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許可景明殿裡的這個女人離去,似乎大概沒有說到太子,那麼不就是說太子可以離去嗎?
正焦急不已的司徒綺月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渾身一震,想到了什麼,「等一下,太子,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聽到喊聲,南宮浩天走到了司徒綺月身前,卻被司徒綺月抓進了寢宮。
「快脫啊。」
司徒綺月催促著,並將身上的長衫脫了下來。
「綺月,這是不是不太好?」南宮浩天臉色通紅,眼前女子已經只剩下了中衣,雖然他對司徒綺月愛慕已久,但是也沒有想過兩個人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什麼。
「你還愣著幹嘛?」司徒綺月見到南宮浩天竟然還沒有動作,不禁急的連忙上手,就開始脫南宮浩天的衣服,「把你的衣服給我,我要出宮!」
「呵呵。」南宮浩天一臉苦笑,原來竟然是他誤會了,還以為司徒綺月要和他發生什麼呢,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
對於兩個人齊齊跑進寢宮,景明殿裡的人俱是暗暗低笑,有個風流的皇帝,他們已經對偷聽沒有多少興趣了。
這會見兩人著急的跑去寢宮,也都會心明瞭。
司徒綺月如願的換上南宮浩天的衣服,手裡舉著一把扇子擋住臉頰,就開始往外跑。
剛才侍衛們已經見過太子的裝束了,所以見到跑過來的身影卻也沒有人攔截,紛紛方形,倒是無聊開始猜測太子為何捂著臉就往外跑。
莫不是剛才在美人面前失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