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夫人,已經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王爺會擔心的,到時候怪罪下來,小的們可是吃罪不起的啊。」
一旁的幾個下人你看我,我看你,終於站出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湊了上前,站在旁邊弓著身子,忐忑的說道。
「啊,對,是這樣的。」司徒綺月忙點點頭,歉意大的看了一眼藍蝶影,「慕容夫人,要不我們下次再玩吧。」
興致正高的藍蝶影怎麼會那麼輕易鬆口,只是假裝沒有聽見,兩隻手摟著大白碗使勁搖晃,空氣中不斷充斥著骰子的撞擊聲,「來來,猜大猜小啊!」
一把扣在了桌子上,碗麵上的花紋似乎正咧著一張得意的嘴臉。
「大!」一旁的南宮翎懶散的伏在桌面上,有氣無力的念出她連猜了十次,卻十次都沒有中的大。
司徒綺月嘴角一抽,她就知道藍蝶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她走的,可是就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徹底的無視自己。
這算什麼?
就是想要自己做她兒媳婦,那應該推銷的也應該是她那個兒子啊,而不是她這個活寶一般可愛開朗的母親大人啊。
忍不住抬眼望了望正倚在門楣上,懷裡抱著一把貼身佩劍,目光遠眺的慕容悔。
此時夜幕已黑,陰天的夜沒有月亮,星光連半點也沒有,真不知道他在那裡在遠望什麼?莫不是花叢裡有偷嘴的貓兒?
「小月月,該你了。」藍蝶影碰了碰司徒綺月,嘴角偷笑。在藍蝶影的視覺角度裡,她清楚的順著對方的視線看見了自己的兒子。
那身板,那神情,絕對是風流倜儻的蕭然劍客啊。
好多女人都最愛這一款啊,看來當年懷胎十月果然是值得的!!!
「我猜小。」這是司徒綺月和南宮翎約好的,反正她們兩個不能猜一樣的,這樣還有的贏,若兩個人都猜一樣的,那輸了可就是全軍覆沒啊。
「你確定?」藍蝶影很憂傷,每次這兩個女人都會一個贏一個輸,雖然她也看出來了,但還是覺得為難。
畢竟這兩個女人都很不錯,她都想收為兒媳婦。搖搖頭,暗歎了一聲,以後她這個婆婆不好當啊,必須要一碗水端平。
「開,啊,居然是大!」峰迴路轉,藍蝶影掀開了碗底。
南宮翎激動的坐了起來,她可是輸了好幾次了,看來是她運氣來了,「哈哈,我贏了。不行,姐姐,再玩一會。」
這話正中藍蝶影的下懷,所以她保持了沉默。
「不能玩了,真的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司徒綺月搖頭拒絕,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房四寶,就是在剛才她已經簽下了三十萬兩的賭債,現在又要再寫一單,衝著這,她還有什麼心事玩啊。
「姐姐,你就再陪我玩一會嘛!三哥要是有什麼問題,讓他找我就行了,姐姐你不用擔心。
「是啊,小月月,難得相聚,就多玩一會嘛,三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憑什麼管你啊。」藍蝶影喊著**的暱稱,卻讓司徒綺月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說本王沒什麼了不起?」
一道磁性的男人嗓音突兀的響起,三女齊齊回頭。
大殿門外,南宮望天一襲水藍色的錦袍,腰上玉珮環翠,流蘇輕墜,笑瞇瞇的桃花眼此刻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是了,任誰在聽到被人一輪不好的事情,都不會有好心情的吧。
說來奇怪,沒有見到南宮望天的時候,司徒綺月著急回去,這會見了,反而不那麼著急起來,反而覺得無所謂,推了推藍蝶影,「夫人,是不是該我搖骰子了。」
藍蝶影打了一個呵欠,道:「小月月,今兒就不玩了,我們明天繼續啊。我有點餓,不如你去煮點吃的給我吧。」
「好吧。」司徒綺月點點頭,起身離開。
「不許去!」南宮望天大踏步闖了進來,攔在司徒綺月的面前,他不喜歡她離開他視線的那種感覺,還有那個老女人憑什麼對她頤指氣使。
「三哥。」南宮翎站起來,笑著拖起司徒綺月的手,扭頭對南宮望天說道:「三哥,想必你也沒有用膳吧,不如在這裡等我們,一會大家一起吃好了。」
南宮望天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南宮翎飛快的拉著司徒綺月走了出去,剛一離開大殿,兩個人就相視笑了起來,就差在雪地裡打個滾了。
「我說,你那個哥哥長那麼帥,脾氣可真壞。」司徒綺月忘了,美人夫君蕭弘脾氣更是臭屁的不得了。
似乎是深有同感,南宮翎忙不迭的點點頭,「沒錯,真不明白怎麼搞的,脾氣這麼差。」
司徒綺月仰面大笑,一手捂著肚子,有些微痛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到好笑的事情罷了!長得好看脾氣那麼臭,沒發現嗎?我們認識的那些美男就沒有一個脾氣好的。」司徒綺月拉開架勢,數落了起來。
南宮翎頓時憂傷……
「姐姐,我看皇上就很好,對你專一,喜歡愛,寵愛你,縱容你,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啊。而且我覺得他脾氣就不差。」
前幾句,司徒綺月還勉強聽了下來,但是說到這裡,司徒綺月情不自禁的抱了抱雙肩,登時響起了被蕭弘在身上狠抽鞭子的那種感覺,一層層雞皮疙瘩不斷地冒了出來。
兩個人在廚房裡準備了一些飯菜,就命下人端到了偏殿裡。南宮望天和慕容悔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性格合適的男人,竟然已經一杯一杯的勸起酒來,藍蝶影在一旁開始熟絡南宮望天穿的衣服花紋太多了,男人打扮這麼花哨沒用的,又不是出去做小白臉。
司徒綺月剛一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又正好看到南宮望天那一張瞬間黑沉的臉頰,這一刻,她覺得她圓滿了。
慕容夫人威武!
「你看我兒子,穿的多素淨,多男人!走在街上,就有無數個女人對他拋媚眼,扔手絹,一個個都恨不得撲上來。」藍蝶影如此說道。
可憐呆萌的慕容悔,登時一張俊臉通紅起來,應在酒裡也是一個羞紅面的倒影。
撲哧!不怪她!司徒綺月忍不住笑了,她是真覺得這一幕很喜感嘛!
一個姿容嫵媚的婦人對著兩個絕色美男,教育他們該如何穿衣服,如何吸引女人,真的很有一種兩市高徒的氛圍啊。
「小月月,翎兒,你們兩個站在門口聽我們說話做什麼?還不快進來!」藍蝶影扭頭順著聲源望了過來,連忙招招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風姿。
司徒綺月和南宮翎相互苦笑,這是公主府嗎?這還是公主府嗎?這是慕容府差不多吧!
兩女紛紛落座,圓形的桌子剩下兩個繡墩。
南宮望天貴為王爺,又是公主三哥,理所當然的坐在了最上面的位置,左手是藍蝶影,右手邊是慕容悔。司徒綺月挨著慕容悔坐下,另一邊是南宮翎。
「三哥,你眼圈發黑,嘴唇發青,顴骨突起,可是要注意身體啊。」不知道怎麼的,南宮翎剛一坐下,就說了這樣一句話。
大家還沒有反應明白過來的時候,南宮望天卻是嘿嘿一笑,有些不自然,「這還不是忙著找個王妃給你做嫂子嗎?」
司徒綺月頓時抽了,她沒有想到這個喜怒無常的王爺,這個風流不羈的男人,竟然也會開著玩笑臉紅起來。
「哦,那回頭給你開兩幅補藥吧。」南宮翎職業病作祟的下意識說道。
藍蝶影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忙說道:「翎兒,你看我兒子呢,怎麼樣?我告訴你啊,我兒子可還是……」
「娘!」沒等藍蝶影說完,對面的慕容悔啪的一聲放下了酒杯,皺眉說道。
「可還是什麼?」南宮翎下意識的問了出來,正低頭吃菜的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同桌幾人臉上的繽紛表情。
「還是處男啊。」藍蝶影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但是她的聲音只不過比大喊大叫小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不僅僅在座的幾個人能夠聽得到,就是身後等候服侍的下人也是聽見了。
「哈哈哈!」南宮望天剛才被嘲笑的鬱悶一掃而空,大笑起來。
司徒綺月專心的吃菜,她知道這一頓飯注定不會平靜,但是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不平靜,有藍蝶影在,那麼世界大亂永遠都是小兒科。
「哦。」南宮翎反應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孤陰不常,孤陽不久,慕容夫人,您這當家主母不容易啊。」
聞聽此言,對面的慕容悔幾欲捏碎手裡的酒杯,該死的女人,居然嘲笑他嘛!
反觀藍蝶影卻猶如遇到知音一般,立刻夾了一個大大的雞腿放進了南宮翎面前的盤子裡,「小翎兒,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人了。不像我那個兒子,整天快把我氣死了,你說他,整天摟著那把破劍,連個媳婦都討不回來,真不知道我死之前還能不能抱上孫子啊。」
「娘~」慕容悔是真忍不住了,他覺得再讓他娘這麼說下去,他一定無顏見人了,「明天我就進宮去做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