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司徒綺月才明白,敢情南宮浩雪要說的卻是關於他父皇的事情。天倫國主,好色成性,姦淫擄掠,無惡不作,但是因為是一代國主,很多暴行都變成了名正言順。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司徒綺月頭暈暈沉沉的,但是來自男子的關心卻看得分明。
南宮浩雪幽幽一笑,「你猜本宮會不會辣手摧花,將你送回天倫王朝交給偉大的國主,這樣本宮的太子之位說不得還能做得久一些。」
司徒綺月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如果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就有一個治武功,相貌絕倫,風度翩翩的大兒子了嗎?」
南宮浩雪瞬間無語,啞啞的看著笑的如花一般美麗的女子,這一刻的羞怒竟然全然不全,整個人的眼神迷失在了勾起的笑容裡。
「咳咳。」司徒綺月輕咳了起來,笑的太得意,報應也來得夠快,南宮浩雪見狀立刻端過藥湯,坐了過來,手裡拿著勺子就要餵下去。
「我自己來就行。」司徒綺月本意是拒絕的,這幾日都是南宮浩雪在餵她吃藥,多多少少都是讓她覺得不習慣。
「就讓本宮提前練習練習盡孝道吧。」南宮浩雪的語氣不陰不陽,透著不高興。
司徒綺月識趣的沒有再反抗,順從的喝下了苦澀的藥湯,這已經連服了好幾次藥了,但是天氣寒冷,加之她本身就虛弱,卻怎麼也好不起來了。
因此,那車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客棧裡是能歇幾日就歇幾日,很多時候南宮浩雪是想住下不走的,但是又因為身負重任,不得一直下也只能速尋良醫。
「太子殿下……」角壽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渾厚的聲音出現在馬車外。
南宮浩雪依然餵著司徒綺月喝藥,他慢慢發現看女子臉紅的表情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卻不知道這過程簡直是司徒綺月最痛苦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
「什麼事啊?」依舊是懶散的聲音,顯然沒有幾分精力。
角壽麵色有些難看,從太子的聲音中,他已經感覺到了幾分不被重視,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太子殿下,國主又發來了急召,要太子速速送大周皇后回國。」
司徒綺月正喝著,卻一分神,使得湯藥流了出來,南宮浩雪連忙掏出袖口裡的手絹給她擦了擦嘴角,一臉關切的道:「害怕了?」
這樣的言語自然是挨了司徒綺月一記狠狠的白眼,不過南宮浩雪卻依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轉身,掀開馬車窗戶上的簾子說道:「回稟父皇,就說大周皇后突染了痢疾,不宜遠行。」
「太子……」角壽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這些日子他印象中那個殺伐果斷,聰慧過人的太子簡直變了一個模樣,除了圍著女人轉還是圍著女人轉,再這麼下去,恐怕太子之位不保,連性命都危險啊,作為國師,他說什麼也不能這麼任由太子胡鬧。
南宮浩雪知道角壽還想說什麼,卻揮了揮手,「國師啊,你還是給本宮掐指算算哪天是個黃道吉日好啟程吧,夏王爺那裡怕是急的跳腳了。」
角壽不甘願的答應了下來,雖然他也知道太子的意思是讓他以後不再插手這件事情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
南宮浩雪剛轉過身子就迎上了司徒綺月的怒容,卻並不覺得詫異,只是聳聳肩,很無謂的說道:「天倫太子的職責而已,你貴為皇后,難道就沒有不得已的事情嗎?」
司徒綺月一怔,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對方呢?他是天倫太子,自然是要為天倫謀福利了,而自己是大周的皇后,儘管沒有做過什麼有擔當的事情,但是卻也很在意大周的一切。
「本宮不喜歡陰謀,不喜歡詭計,但是本宮卻想讓天倫王朝強大起來,彼消此長之下,除了挑動起你們大周和大夏的戰亂,還能怎麼辦?」南宮浩雪冷哼一聲,「至於你的婦人之仁還是收起來吧,蕭弘聽得,本宮不喜。」
面對南宮浩雪的喜怒無常,司徒綺月只得閉嘴,不再多言,事情已經發生了,在說什麼也不能改變了,唯一能做只是,戰!
終於,馬車來到了春華城,防守森嚴的邊境線,南宮浩雪一行人的車隊卻如入無人之地,竟然沒有一個大周的士兵出來阻攔,這讓司徒綺月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還是南宮浩雪看不下去才解惑道:「不用驚訝,本宮和你的皇帝有所約定,只要順利來明月城遊玩一趟,就放你回去。」
「你肯放我走?」司徒綺月的眼裡露出一股欣喜,卻沒有發現南宮浩雪本就陰暗的眸子更是悄然淡了幾分。
南宮浩雪沒有搭理司徒綺月,而是繼續命令所有人全速前進,爭取快速到達明月城。
中午,太陽最溫暖的時候,但是如今數九寒天,儘管這會陽光燦爛,不過北風的凜冽也將那不多的溫度吹的破碎至極。
夏千千帶領著明月城的一眾干將前來城門迎接,聲勢之浩大,令人不禁咂舌。
「天倫太子不遠千里而來,本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啊。」夏千千陰柔的聲音響起,坐在馬車裡的司徒綺月不禁有些毛骨生寒,皮膚上宛如浮起一層細細的疙瘩。
這聲音曾經讓她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此刻聽了,仍不免有些心悸。
「夏王爺客氣了,本宮早就聽說明月城裡風光好,今日又是十五月夜,幸好沒有來遲啊。」南宮浩雪打著哈哈說道,聲音從馬車傳出,人卻沒有走出來。
角壽和眾多侍衛防備在馬車周圍,這讓夏千千等人不免有些心生怨懟。
雖然南宮浩雪是太子,可是夏千千卻也是大夏國唯一一個權勢滔天的王爺啊,兩個人的地位相差無幾,但是卻因為這幾年大夏的國力日衰,就被如此看輕?
不僅僅是夏千千心裡計較,就連守城的士兵,奏樂的藝人都感覺到了眼前這一幕充滿了尷尬,十分的不協調,似乎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道。
「天倫王子想必舟車勞累的緊啊。」陳南祿跟在夏千千身後,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馬車裡,司徒綺月豎起耳朵,但是卻發覺這個聲音很耳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情不自禁的掀開車簾一角,偷偷望了出去。
是他?!
這不就是那個嚷嚷著什麼他爹是城主的男子嗎?嘖嘖,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也是個敗類。想到這裡,司徒綺月恨恨的摔過簾子,再也懶得去瞧。
可是她卻不知道,隨著這一下簾子的掀起,卻同時掀翻了馬車外三個男人的心潮。
「呵呵,原來天倫王子金屋藏嬌了,既然如此,還請進城再談。」夏千千的眼神裡夾雜著複雜和恨意,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卻是他今生怎麼也忘不了的,只是他沒有想過司徒綺月既然落在了南宮浩雪的手中,那麼他再想做什麼,卻是難了。
陳南祿看著馬車,手掌不由得攥緊,若不是那個女人,他陳家又怎麼會被迫叛變,淪為大夏的走狗,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人群中,吳越一直站在最後,若非刻意,真的很難被人注意,剛才他也看到了,那張臉還是他親自醫治好的,他知道他還會見到她,只是沒有想過會這麼快。不過,天倫太子嘛,沒什麼大不了。
「如此,有老夏王爺了。」南宮浩雪衝著馬車外客氣的回了一句,只是一雙劍眉很是糾結的皺了起來,看著司徒綺月輕聲歎起氣來,「美人,你真是紅顏禍水啊。」
「哼!」司徒綺月冷哼一聲,「太子這是間接承認自己的無能嗎?」
「怎麼會?」南宮浩雪強笑,「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本宮也定然為了你闖上一闖。」
司徒綺月撇撇嘴,一臉的嫌棄與不稀罕。
南宮浩雪向來拿司徒綺月沒有辦法,只得放任,低著頭看著衣服上的繡花雲紋,不知道又在算機械什麼。
馬車到了明月城曾經的城主府停了下來,原來本就很大的議事廳如今又被擴建了一倍,顯得更加豁亮起來。
南宮浩雪率先跳下了馬車,接著伸出手就要扶著司徒綺月下馬車,卻被無視了一個徹底,司徒綺月扶著馬車的門框,踩著馬凳從車上下來。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裡,紛紛是暗自竊笑,天倫太子後院不寧,他們自然樂得看笑話,只是當他們的目光停在司徒綺月臉上的時候,所有的神經線卻同時停止了動作。
不是沒有見過絕色美人,更不是不懂什麼是傾國傾城,只是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實在是不一般。
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大周的臣民,而司徒綺月作為皇后,雖然是應該深居簡出的,但是卻因時局**,她的畫像在明月城來說,已經不是秘密。
看畫像和看真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至少看畫像的感覺就沒有此時的強烈。不少人拿起自己的某某能力發誓,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一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