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印堂發黑,眉毛散亂,今日必有血光之災啊。」一個拿著類似招魂幡東西的江湖相師跟在司徒綺月喋喋不休的說道。
「若是不趕緊化解……」相師還欲說些什麼,司徒綺月已經不耐的轉過了身,幽幽一笑的問道:「那你算算本公子有多少錢?算得準了,本宮自然奉上卦金。」
「這個,那個……」相師一臉苦澀的撓了撓頭,才慢慢道:「這位公子,你一定是大富大貴之家,而且是家中長子,這錢財嘛,哪裡是一時說得清的。」
「哦~」司徒綺月拉長了音,咬牙暗恨,最是這種騙子煩人了,「那你有沒有算到今日你有血光之災呢?」
相師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公子手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板磚。
啪的一聲脆響,相師應聲倒地。
司徒綺月拍了拍雙手,吐了一口唾沫,「男女都分不清,居然還跑出來騙人!哼!」說完,揚長而去。
街上的人對此也只是投去了一記哀憐的目光,畢竟對於騙子,實在沒有什麼同情心可講的。
一旁,酒樓之上。
慕容悔一身藍袍,傲立窗前,盯著街道上的那一幕,心中忍不住激動起來。
你終究還是跑不掉的不是嗎?
自從弄丟了司徒綺月之後,慕容悔就被他的極品老娘趕出了家門,罪名是丟了媳婦,罪大惡極,本應痛打一百大板,但是念著母子情分上,先記下這筆賬,什麼時候把她的兒媳婦給找回了什麼時候就算了。
從馬車上被他娘一腳踹下的慕容悔心情鬱悶至極,卻沒有想到只是來酒樓待會,居然就這麼讓他輕易的找到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想到這裡,慕容悔唇角一彎,露出了一個笑臉,轉身就要從酒樓走下去,卻沒有想到迎面居然走來了兩個熟人。
林子軒,林子墨。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慕容悔冷哼一聲,抬起手中長劍,指著林子軒,陰鷙的說道:「林子軒,你可敢與我生死一戰?」
「慕容公子,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林子軒試圖解釋。
「閉嘴!」慕容悔恨道,「哪裡有什麼誤會,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林子軒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三日後斷魂崖上你我決一死戰,不過我希望你告訴我柔兒在哪裡?」
「哼!做夢!」慕容悔冷哼一聲,匆匆走下了樓梯,「三日後斷魂崖見!」
望著慕容悔的身影,林子墨沉默了,當年的事情不過一筆糊塗的情債而已,有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大哥,你真的要和這個瘋子去比試嗎?」
李子軒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了,總該有個瞭解不是嗎?好了,別說了,我們去喝酒。」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司徒綺月揣著大筆的銀子也不擔心花銷了,自然是挑選了京城裡最豪華的客棧住了進來。
對於司徒綺月來說,錢就是用來花的,而且如今她身懷巨資,若是去一些小客棧,恐怕過不了幾個時辰,自己就會成為蒸籠裡的人肉包子了。
花錢買平安,這種事情是不虧的。
但是當客棧老闆笑吟吟的說住一天一百兩銀子,還是三等房間的時候,司徒綺月一張淡如春風的笑臉還是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一百兩,這個是什麼概念啊?買一座山樣的糖葫蘆都綽綽有餘了好不好,在這裡卻只夠住一個晚上的。
「好吧,那一等房間多少錢?」司徒綺月想了想問道,反正錢是要花的不如問個明白,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行為落在客棧老闆眼裡卻已經自動劃為小氣的客人了。
要知道,哪個公子哥少爺來的時候,不是先扔出大把的銀子當做小費,然後才趾高氣揚的喊上一句,「最好的客房!」
像司徒綺月這樣問價的客人,不用再看,定然是個窮光蛋,本事和氣生財的行業準則,店老闆笑了笑,「一等房間是給貴賓預留的,二等房間五百兩一晚上。」
噗!沒進來之前,司徒綺月仍然認為自己是個有錢人,畢竟一個短短的下午就已經掙到了五千兩銀子,這可是很大的一筆財富啊。
誰能想到,這些錢,只夠在這家客棧住上十個晚上的。司徒綺月嘴角一抽,想到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客棧的牌匾上寫著的貴賓樓字樣,再一次覺得這真的不是黑店啊。
黑店打劫都是黑燈瞎火的,這裡打劫是明目張膽的,完全的性質不一樣啊。
「好吧,」司徒綺月點了點頭,「那就住三等客房吧。」
店老闆笑意融融的繼續道:「客官先交一下押金吧,一天一百兩,包括用餐沐浴以及馬車的維護,住一天的話押金是兩百兩,兩天的話是……」
司徒綺月翻了翻白眼,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冷冷的說道:「立刻!馬上!開房!」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見到司徒綺月如此豪爽的態度之後,客棧老闆一改剛才的態度,立刻變得慇勤起來。
招呼了三個小二將司徒綺月送上了三樓,一路上都是小二各種介紹。
進了房間,司徒綺月就將店小二趕走了,慢慢打量起整個房間,不由得咋了咋舌頭,這一百兩果然不是白花的。
軟綿綿的地毯將整個屋子鋪了起來,映入眼前的首先是一張寬約一丈的屏風,屏風上面畫著梅蘭竹菊四君子。
轉過屏風之後就是裡間了,司徒綺月暗暗點頭,想不到這房間還很大,足足有三個小間的大小。
屏風側是一個豪華浴桶,足以讓三個人在裡面舒服的泡澡,而且此時水汽氤氳,伸手摸了摸,水溫適中,正好可以沐浴了。
再往裡則是一張竹子編的桌子,秀氣而典,兩張竹椅相對而放,桌子旁是一個很大的多寶架子,擺滿了花瓶,把玩的飾物,還有一部分書籍。
司徒綺月邊看邊點頭的向裡走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張紫色的床。沒錯,就是紫色的。
雕花大床的整個上下都用紫色的綢緞包裹了起來,床上的枕頭,被子,乃至床單全都是紫色的顏色,繡滿了祥雲花紋,簡單卻透著大氣。
坐了上去,司徒綺月才發現這個床不僅軟和,而且特別溫暖,對於冬天來說,這簡直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一層層揭開床單,褥子,司徒綺月都沒有發覺到底這客棧是怎麼辦到的?但是摸到床板的時候,卻感覺到手心一暖。
奧妙就在床板裡,只是可惜無法打開查看個究竟。
房間的窗台上,擺放著盛開的鮮花,淡淡的飄出一陣清香。
司徒綺月滿意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個圈,望著牆壁上掛著的字畫,連連感歎,這一百兩銀子花的實在是太值了,只是不知道那二等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貴賓樓常年不見得開放幾次的一等房間裡,慕容悔懶洋洋的坐在床邊,手裡摩擦著貼身佩劍。
剛才他已經知道了司徒綺月住在了哪裡,但是這會不知道怎麼了,卻不想去見她,心裡亂亂的,怎麼也無法安穩下來。
皇宮裡,蕭弘長身而立,站在月光下,任由耳邊冷風涼涼的吹過。
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已經送了回來,司徒綺月從春華城失蹤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一連幾日,朝堂上的武群臣俱是一條心的合起來,請求立後。
國不可一日無君,卻非是不可一日無後,但是為了安定民心,立後卻又是重中之重,不可不為。
「你去哪裡了?」蕭弘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忍不住的呢喃起來。
不足幾十里外的一家客棧,司徒綺月輕輕推開窗子,半倚在窗前,靜靜欣賞著天上彎月,「他還好嗎?」
語氣有些低落,甚至就連司徒綺月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這一聲他到底說的是誰?
明明想要忘記的,打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卻又在如此美麗的夜晚想起了以前的種種,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何執意回了京城。
「客官,還沒有睡啊?」店小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司徒綺月連忙關好窗子,收拾好了心情,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本店有為晚上睡得晚的客人們準備宵夜,不知道客官是否需要。」店小二回道。
原來如此,司徒綺月點了點頭,打開了房門,接過了店小二手裡的食盒,遞了一錠銀子出去。
這一天事情太繁多,她還真的忘了吃飯這回事,這會聞到食盒裡傳來的香氣,卻是忍不住有些餓了。
三下五除二,司徒綺月就大掃蕩起來。
「怎麼頭暈暈的?」吃了一半之後,司徒綺月的目光落到了酒壺上,「難道自己酒量這麼差了?」
說完,頭一歪,整個人倒在了桌子上,昏迷不醒。
門從外面被推開,慕容悔慢慢的走了近來,看著桌前的人兒,心裡湧起一陣滿足。
傻女人,不知道這貴賓樓是他慕容家的地盤吧。
不過,沒關係,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也將是她的,不是嗎?
一把將司徒綺月橫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