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滴滴淚。誰的血,無情雨。
本應該是蕭立軒帶著雲煙寒去太醫院的,但是一路上卻好像反了,雲煙寒在前,蕭立軒緊隨其後,乖乖的跟著。
只有在雲煙寒走在岔路的時候,詢問的眼神飄過來的時候,蕭立軒才會用手指指方向,其他的時候都是緊緊捂著嘴巴的。
終於到了太醫院門口,雲煙寒提步就要走進去,蕭立軒連忙衝上前來,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一邊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雲煙寒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扔了過去。
蕭立軒一把接住,拔開瓶塞,倒在了嘴巴裡,透過手指尖的縫隙,隱約能見到在九王爺英俊的臉上多麼兩個腫麼如火腿粗的黑紫色雙唇,不忍觀看。
一陣清涼的感覺之後,蕭立軒吐了一口唾沫,擦了擦嘴巴,暗暗嘀咕起來,「這哪是女神醫啊,簡直就是女毒醫啊。」
前面的雲煙寒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過來,只是輕微的一掃,蕭立軒立刻條件反射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剛才那樣的經歷他是在是不想有第二次了。
「藥毒不分家,能醫人同樣能夠殺人,難道王爺不知道嗎?」空靈的聲音久久的迴旋在耳邊,讓人有種震懾的感覺。
太醫院裡藏書眾多,都是歷朝歷代所搜集的,都在這裡了。
周朝之前,也有朝代。成王敗寇導致改朝換代這很平常,但是不論哪一個朝代的開國君主都不會損毀醫術,至於史書,不言也罷。
「雲神醫。」學乖了的蕭立軒再也不敢亂叫,而是敬畏起來,「這裡就是歷代的皇家藏書了,不過這麼多書恐怕一時半會你是看不完的。」
「不見得。」雲煙寒綻放了一個耀眼的微笑,頓時一張芙蓉嬌容,便宛如北國初綻的春日,分外奪目。
藥神谷千年傳承,很多醫藥寶典都被搜羅起來,可謂是醫書的海洋。
更有從醫者說道,若是今生能夠前往藥神谷一觀藏書閣,那麼即便死了也瞑目了。
雲煙寒之所以提出要參觀皇家藏書,其一只是一個借口,安靈公主的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同樣讓她那顆只知道醫藥再不知其他的心微微裂了一條縫;其二便是她也想看看皇宮裡的藏書有沒有是藥神谷沒有的,借此補充。
高大的書架子高約三米,長長的延伸了整個宮殿。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所有的醫藥藏書,一本挨著一本,整齊又豐富。
雲煙寒身子躍起,一條流蘇水袖飛了出去,纏在書架的一端,紫色的輕紗很結實,雲煙寒的身子如同一隻靈巧的燕兒,順著水袖的方向一路飛過,就要到頭的時候,另一條水袖不知道從哪裡又飛了出去,一樣的纏在了書架的另一端,雲煙寒一個旋轉又躍身而起。
整個過程,蕭立軒看的如癡如醉,雲煙寒的目光卻一直盯著書架上冊子上的書名。
她過目不忘,只要看一遍,很快就可以排除一番。
山洞裡,南宮翎已經把司徒綺月臉上的藥膏除去了,只是這會的臉已經通紅腫脹起來,比之前更加的醜陋不堪了。
好在山洞裡沒有鏡子,看到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蕭弘不在意司徒綺月的美醜如何,南宮翎是醫者,更不會在意,林子墨看一眼司徒綺月之後,目光就飄向蕭弘一眼,雖然沉默,但是兩個男人只是一個眼神的交匯就知道了彼此在想什麼。
林子墨微微瞇著眼,不言而喻,混蛋啊,你看你把她害的!
蕭弘翻翻白眼,懶得理會,內心歉疚不已,表面依然鎮定,本王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林子墨幾欲拔劍而起。
一旁的司徒綺月眨巴眨巴眼睛,輕聲問道:「神醫,真的能治好嗎?」
南宮翎倨傲的挺起胸膛,兩條垂落在肩頭的麻花辮子一翹一翹的,語氣堅定地說道:「那當然了,這會師姐不在,索性我就告訴你們吧,這次出來我無意收到了一顆雪蓮子,只要研磨後給你服下,就可以了。」
「那王爺呢?他的毒?怎麼樣?可以嗎?」司徒綺月一下子就拉住了南宮翎的袖子,急切的問道。
「呃……」南宮翎突然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林子墨的身上,只可惜林子墨的眼神卻全在司徒綺月身上。
這一眼望去,卻是讓南宮翎頓時哀怨了起來,鬆開司徒綺月的手,淡淡的道:「我是神醫不是大羅神仙,看造化吧。」
「啊?」司徒綺月沒有想到剛才還信誓旦旦傲氣十足的神醫轉眼就變成了這樣,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落差,「那神醫有幾分把握?」
林子墨的目光也淡淡的飄了過來,南宮翎心中喜憂參半,原來這個好看的男人只會因為這個醜女人而波動,他是不是喜歡她啊?
「把握嘛,一半一半吧。」南宮翎有些失落,有些顧忌,也有些不情願,一顆心頓時咕隆咕隆鬧起來。「不過本神醫如果心情好的時候,這個把握說不得就高一些。」
司徒綺月頓時滿頭黑線,看這個神醫年歲不大,但是這玩性卻還是很大的啊。
「王爺節哀啊。」林子墨揶揄的笑聲飄了過來,兩隻眼睛彎彎的,幸災樂禍的樣子十足。
蕭弘不緊不慢的說道:「冷月宮宮主英年早逝,本王說不得要去憑弔一番。」
「只怕王爺沒有這個好命。」林子墨雙手抱胸,毫不在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王擁美而終,死而無憾。」蕭弘溫柔帶著愛意的眼神落在司徒綺月身上,火辣辣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情誼。
但是這卻徹底點燃了林子墨的怒火……
「你!早死早超生吧!」長劍一指,林子墨目光陰鷙,看著蕭弘的樣子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
他放棄沒有錯,但是當時那種情況若不放棄,又能如何?
「夠了!」司徒綺月大喊!「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要吵出去吵,很煩!」
兩個男人同時沉默,被一個女人如此教訓,但是誰也不敢再大聲爭吵了。
這一幕,落在南宮翎眼裡,卻是悄悄動起了小算盤。
「穿紅衣服的那個男的,對,就是你,」山洞裡,只有林子墨穿的是紅衣服,聽到這話,下意識就轉頭望過來,南宮翎笑吟吟的道:「我有點餓了,你去弄點吃的吧。」
「不是才吃過沒多久嗎?」林子墨上下掃量了一眼這個瘦巴巴的女孩,身段柔美,沒有幾兩肉,怎麼很能吃的樣子嗎?
「你不知道我是神醫嘛!神醫都是能吃的!不吃飽了怎麼給人看病啊?」南宮翎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遊走,俏臉通紅,目光微怒,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
司徒綺月望了望兩個人,抿唇沉默著,什麼也沒有說。
林子墨遲疑了一會,又看了看司徒綺月,才從山洞裡走出去,一個縱身已經消失在洞口。
山東外氤氳的霧氣以及黑了的天色都讓人不敢隨意邁出,林子墨只是一個騰躍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脾氣不好,輕功耍的倒是不錯。」南宮翎輕聲嘀咕了一句,便走到了蕭弘身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腰間的小鈴鐺叮叮作響了一陣。
「王爺。」
「女神醫但講無妨,至於生死,本王早已看透,只要月兒的容貌能夠恢復,本王雖死無悔。」
「呵呵。」南宮翎聞言笑了起來,頓時心情大好,「王爺想多了,非不能治,而是不想治。」
司徒綺月一驚,頓時明白了女神醫的意思,她可以治好蕭弘,但是卻偏偏不想治好他,這是為什麼呢?
「女神醫,不知道又何苦衷?」
見到是司徒綺月問,南宮翎扁扁嘴巴,轉移了話題,「你很關心他嗎?」
呃?司徒綺月怔住了,這個問題似乎和治得好治不好沒有多大關係吧,不過出於對神醫的敬重,仍然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是!」
蕭弘柔情似水握住了司徒綺月柔弱無骨的酥手,微微用力攥了一下。
「既然你關心他,為什麼還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南宮翎頗有質問的語氣,「那個紅衣服的男人和你什麼關係啊?你這個女人是不是三心二意,腳踏兩條船啊?」
南宮翎從小就是在藥神谷長大,很少出谷,對人情風俗並不是研究很深,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剛才將林子墨支走,已經是她動的最多的腦筋了。
「我……」司徒綺月滿臉羞慚,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真的三心二意嗎?
「我最不喜歡女人水性楊花了,雖然我不是男人。」南宮翎如此說,「既然愛一個人,不就是應該執子之手,與子千年嗎?」
「我……」司徒綺月臉紅的像是一隻大蝦,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蕭弘瞪了一眼南宮翎,「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神醫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