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叛黨給朕拿下!」蕭玄站在城樓上,大聲命令!蕭立軒一夾馬背,率先衝了出來,手裡提著長槍,直奔對面的大軍而去,身後跟著眾多的士兵。
司徒綺月緊張的將身子所在蕭弘的身後,戰場上很快喊起了廝殺聲,只是一個接觸就有不少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無關敵我,那一刻,司徒綺月感覺到心疼,越來越多的人倒在眼前,一條條無辜的生命就是為了權勢買單的犧牲品嗎?
「王爺……」蕭弘轉過頭,望著身邊的女子,輕聲關切道:「月兒,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派人送你回去。」
「沒事。」司徒綺月強顏微笑,她要留在這裡,「我們會贏麼?」
「一定會!」
對面的林子墨慢慢走了出來,站在了司徒雲峰的身後,手裡的長劍拔出,落在了司徒雲峰的脖子上。
「子墨,你要做什麼?」林子軒大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弟弟竟然會反水。
林子墨的劍鋒劃破司徒雲峰的喉嚨,卻並沒有下殺手,就這麼停住了手。
隨著士兵大聲的驚呼,戰場上廝殺的人都陷入了短暫的罷手之中。
「我也想做皇帝。」林子墨嘴角一揚,帶著邪氣。林子軒有種快要氣死的感覺了,「你不要傷了相爺,否則,否則……」
「否則如何?」林子墨挑眉,絲毫不當回事。
「林子墨,你要什麼,老夫都給你,給你。」司徒雲峰大聲求救,「女兒,救救爹啊。」
天下無恥,莫過於此。
「我要你女兒,你也給麼?」林子墨鼻孔裡不屑的哼出聲音。
「給,給,只要你不殺老夫,兩個女兒,不,三個女兒,你隨便挑。」司徒雲峰利索的說完,身子向後微傾,生怕不小心蹭到劍上,就這麼一命嗚呼。
林子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舉著劍衝著身後的將士道:「這樣的主子你們還跟嗎?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拿來交易,何況你們呢?都放下兵器回家種田去!」
聲音如雷,夾帶著內力,在這些普通的士兵耳朵裡激起一陣熱流。
是啊,這樣的主子跟著他賣命,最後肯定什麼也沒有的啊。
一個人跑了出去,兩個人扔了手裡的刀跑了出去,三個,四個,五個,很快三萬士兵就跑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幾千人也就是司徒雲峰的死忠部隊。
司徒雲峰臉上眼裡的惋惜只是一閃而逝,並沒有太大的失落,這倒是讓林子墨大吃一驚,原以為會讓著相爺心疼不已的呢。
看來,他還是太溫柔了。
「爹爹……」司徒綺夢站在城樓上,看著司徒雲峰受苦,心下不忍,驚呼出聲,卻被蕭玄一把拉向了懷裡,「夢兒,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我爹她……」司徒綺夢眼裡含著淚,這一刻什麼皇后的驕傲,母儀天下的氣度統統不見了,她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
蕭玄揉了揉司徒綺夢的小手,安撫道:「不會有事的,那個人不是月兒的心上人嗎?怎麼會真的下殺手呢?」
是啊!司徒綺夢眼神一亮,想通了這裡,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大俠,你到底如何才肯放了老夫?」司徒雲峰覺得與其他不聽的說條件,不如讓對方來提出來。
林子墨把玩著手裡的長劍,來回翻轉,可就是不離開司徒雲峰的脖子,這也讓司徒雲峰絲毫不敢亂動,「我要什麼?我要的只可惜你給不起啊。」
話到最後,林子墨的語氣有了些哀怨,盡量不讓自己去看對方軍營,他怕他這一眼望過去就再也收不回視線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廝殺,將目光放在了林子墨的身上。
「哥,對不起。」林子墨看了林子軒一眼,淡淡的笑著說道。
林子軒嘴角一抽,「你眼裡有我這個哥哥嗎?什麼事情你都擅自做主了,你現在知道對不起了?你說怎麼辦?」
「聽哥的。」林子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看著弟弟居然在笑,林子軒驚訝的合不攏嘴,也懶得再追究什麼事情了。
「你……你笑了啊?」
林子墨立刻不悅的板起了臉,「笑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怪物,真是的。」
說完這些,林子墨一腳將司徒雲峰踢了出去,整個人跪伏在地上。
「皇上,亂臣賊子已經伏法,還請皇上發落!」林子墨衝著城樓上的皇上拱手說道。
蕭玄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壯士深明大義,匡扶設計,朕自當重重後賞。來人呢,將所有叛賊統統拿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司徒綺夢見狀喝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出來說話!」
侍衛跑了過來,見到司徒雲峰竟然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跪伏在地上,頓時也嚇得跪在了地上,「皇上,皇后,小人奉命去尋找司徒少爺,卻沒有想到司徒少爺和安靈公主俱已身亡。」
本來還豎著耳朵聽自己兒子下落的司徒雲峰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了侍衛的衣襟,「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相爺,小少爺已經仙去了。」侍衛不敢反駁,急忙再說了一次。
「羽兒,我的羽兒,」司徒雲峰痛哭流淚,大聲哀嚎起來。
「弟弟麼?」司徒綺月聽到了,也是心口一痛,剛才面對這個父親她沒有多少感覺,但是聽說那個弟弟死去了,卻是莫名的難受起來。
蕭弘很快就發現了異常,「月兒,月兒,你怎麼了?」
再抬頭,司徒綺月已經滿臉淚珠。
城樓上,皇后早已經哭成了淚人,這會正躲在蕭玄的懷裡,輕聲啜泣著。
蕭弘命人將司徒雲峰押進了天牢之中,又將所有參與叛亂的人統統抓了起來,唯獨林家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一場大戰,本來會水深火熱,激戰個不停。卻沒有想到因為林子墨的原因,出乎意料的進固然很快就解決了。
剛才那一刻,司徒綺月強忍著自己不去看林子墨,那一天他的話語言猶在耳。
我陪你一起忘了她,他決定忘了她,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要幫她呢?
河裡早已經凍成了冰,兩岸積雪皚皚。
林子軒一身白衣,林子墨一身黑衣,兩兄弟手裡各自牽著一匹駿馬,慢慢的走在岸邊。
「為什麼這麼做?」林子軒淡淡的開口問道,「別拿假話哄我,我們是雙生子。」
林子墨醞釀一道的話語頓時梗在了喉嚨,他這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不好,那就是太聰明,讓他總是決定很難辦。
良久,林子墨低聲道:「她哭了。」
「她……哭了?」林子軒重複道,「戰爭無可避免。眼淚只是懦弱的表現。」
林子墨突然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現在不是已經避免了嗎?」
林子軒頓時愣住,原來如此。
你因為一個女人的眼淚,就無所顧忌的出手,將相爺直接出賣,但是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這些話,林子軒深深的沉在了心底,並沒有說出來。
皇宮裡所有參與叛變的御林軍都被蕭弘調走了,重新打散,分佈在了其他的軍營,而將他手下的精兵良將分配進了皇宮。
戰場很快打掃乾淨了,該殺的殺,該抓的抓,所有的人都接受了最嚴密的調查。
王府裡,司徒綺月焦急的等在床邊,太醫已經進去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剛才在戰場上,蕭弘死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整個手掌都已經被他攥出了鮮血。
要知道男人的手掌角質層那麼厚,更加上蕭弘經常練劍,手裡有不少的厚繭,這該用了多大的力,才生生攥出了血跡啊。
「老天爺,求求你,千萬不要讓他有事啊。」司徒綺月雙手合掌,低聲乞求著。
太醫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司徒綺月,搖了搖頭,「王妃,王爺的身體只怕是……」
「怎麼樣啊?他到底……」司徒綺月只覺得一陣暈眩傳來,身子差點麼有站穩,「是不是他不行了,不是說好了一日十年麼?」
「是一日十年,但是王爺如果過度操勞的話,只怕這損害也是一日二十年,亦或者三十年的啊,所以最好是注意休息。」太醫臉上一種頹喪的表情讓人看著就很絕望。
司徒綺月渾渾噩噩的走到床邊,望著蕭弘昏睡的臉龐,淚水流了出來。
這個男人,一直是俊美的,儘管現在病在床上,蒼白的臉頰,乾涸的嘴唇,但是這都無損他的俊美。
第一眼的時候,她就深深被他迷住了視線,只覺得這個男人好美,好像在哪裡見到一樣。
他並沒有給她機會告訴他,她想說他們似曾相識。
一場場噩夢的折磨,讓她恨死了他。
可是在生死關頭,他卻義無反顧的救了她。
他是知道春香散的危害的,可是他依然執著的為了她。
至今,沒有半個悔字。
蕭弘,你是王爺啊,你是那個權傾朝野,迷倒無數妙齡少女的絕色王爺啊。
你怎麼會死呢?一定不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