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不只是皇宮,只怕這戰火一旦掀起,天下黎民都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蕭弘點了點頭說道。
司徒綺月急道:「不行!我今晚就要進宮!我等不下去了!」
說著,司徒綺月就急急的往外邁步,面紗被風吹透,露出一張令人驚悚的臉容。
「站住!」蕭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司徒綺月置若罔聞,已然固執的邁出了門口。
一旁的蕭立軒得意的仰著臉,「七哥,夫綱不振何以振天下啊!」
「你給我閉嘴!」蕭弘滿心鬱悶,灑在了蕭立軒的身上,望著司徒綺月的背影,蕭立軒並沒有追出去,也許讓她清靜清靜倒是好的。
回到房間的司徒綺月就將春花和秋菊打發出去了,雖然她能夠理解她們的苦衷,但是卻沒有辦法接受她們的欺騙。
這件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司徒綺月是沒有辦法信任她們的。
「青衣,朧月,我問你們,易容你們可會?」司徒綺月望著眼前的兩個丫鬟,也許這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夫人,奴婢們……」青衣欲言又止,臉上一陣尷尬,朧月扭著衣袖,默不作聲。
看著兩人這個樣子,司徒綺月就明白了。易容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以前能夠易容,完全是因為有強大的後台,依著自己的這兩個小丫鬟卻是不行的。
「算了,我就是隨口問問。」司徒綺月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衝著二人擺了擺手。
青衣朧月相視一眼,均是看到對方眼裡那一層淺淺的擔憂,「夫人,您想易容成誰啊?」
反正也做不到,憋在心裡反而容易胡思亂想,不如說出來。
司徒綺月想了想說道:「韓玉!」
「韓夫人……韓玉!」韓玉都不夫人之名卻是一件喊得習慣了,乍一出聲就習慣性的喊了出來,好在司徒綺月並沒有說什麼,青衣朧月輕輕吐了吐舌頭。
「嗯,現在韓玉在王府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但是韓玉遲遲不歸,想必外界早已經傳出了各種謠言,如果我能易容成韓玉的樣子,那麼無疑會引發一個新的轉向。」司徒綺月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又似是在兩個丫鬟說話,聲音很低。
青衣皺眉,拉住司徒綺月的袖口,靠了過來,「夫人,不行!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被發現了,那顆就是死路一條啊。」
是啊,如果被司徒家的人發現,即便她骨子裡流的是司徒家的血,但是橫亙在踏入王座寶座前的人都會成了擋路石。
且不說她那個涼薄的父親,就是司徒陣營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她的。
對於這一點,司徒綺月並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事情到了這一步,萬萬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倒不如橫刀所向。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你們不要擔心我,我不是小孩子!」司徒綺月有些無力,這勸人安慰的話卻越說越溜,「就算司徒家發現了又如何,虎毒不食子,還能殺了我不成嗎?而且大戰前殺人會影響前程氣運,想必他們不會這麼快就想殺了我的。」
「夫人……」朧月還想說什麼,房間裡的門卻被一下子推了開,林管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胖胖的婦人,看起來像是在府裡料理家務的。
林管家站在門口,臉上胖乎乎的肉隨著笑容顫動,「王妃您在呢!這是王爺特意讓老奴帶過來的兩個婆子,以後就侍候在王妃身邊了。」
司徒綺月眉心一沉,在她的印象中,林管家是個很能幹的人,不僅將王府安排的井井有條,而且為人寬厚,王府裡的人都很喜歡他。
只是今天的林管家,怎麼不敲門就走進來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但是司徒綺月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預感,又看了看林管家身後的兩個婦人,手掌寬厚,腿長腳寬,很是幹練的樣子。
「林管家,」司徒綺月笑了笑,慢慢靠向窗子,輕輕一推,窗子就開了,一股子冷風吹了進來,「今日天氣倒是好了不少,風雪都停了呢。」
「王妃說的是,這雪啊飄了好幾天了,是該停了。」林管家一頭霧水,原本笑的溫和的臉也有點掛不住,不知道司徒綺月什麼意思。
「是啊,這雪一停,府裡這雪夜該掃掃了吧。」司徒綺月指著樹下的積雪說道。
林管家一愣,只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勉強說道:「王妃這樣的瑣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老奴會辦理的。」
「那怎麼行!」司徒綺月一下子抬高了聲調,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下雪前,我在這屬下溜躂,一隻翡翠耳環就給丟了,你們快點幫我找找,那可是王爺很多年前送我的定情信物!」
呃!很多年前?定情信物?
眾人一下子懵了,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司徒綺月一跺腳,眼裡急的冒火,「都還愣著幹什麼啊?那可是王爺送我的東西,很有紀念意義的!」
「是,是,」林管家偷偷抹了一把汗,急忙說道:「這就找,這就找!」
林管家帶著兩個婦人距離門口前,率先走了出去,司徒綺月跟在後面,拉住了也要跟上去的青衣朧月,斜著眼望了望前面三人的身影,張大嘴型,默默說了一個字:「跑!」
聲音很是細微,好在青衣朧月很瞭解司徒綺月,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跑,但是兩個丫鬟還是第一時間就衝出門去,拔腿就跑。
司徒綺月慢悠悠的邁著蓮花碎步,走到桌子前,笑罵道:「這兩個臭丫頭,一聽說幹活比誰跑的都快,林管家,都是我管教不嚴,沒事,你們趕緊找把,我記得就在這棵梅花樹下。」
只是一個愣神就反應過來的林管家望著青衣朧月跑遠的背影,譏誚的笑道:「王妃果然不愧為第一美人,不僅長得美,這心思也是靈透啊,只可惜,她們就是跑了也影響不了什麼的!」
「林管家,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我毀了容,可也是王妃啊,你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不怕本王妃治你一個不敬之罪嗎?」司徒綺月靠著桌子,強裝鎮定,其實靴子裡的腳趾頭都已經開始發麻了。
林管家哼了一聲,扭過頭衝著兩個婦人做了一個手勢,「老奴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是誅九族也不在乎了。」
隨著林管家的話落,兩個婦人走了上來,四隻鐵臂緊緊的箍在了司徒綺月身上,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造反嗎?」司徒綺月不知道林管家到底要做什麼,只好大聲喊道,只是可惜,話沒有說幾句,就被一張手帕蒙了上來。
林管家的胖乎乎的大臉湊了上來,「王妃,委屈您了。」
說完這些,兩個婦人抬著司徒綺月走到床前,將司徒綺月放了上去,得到自由的司徒綺月剛想反抗,眼角喵到其中一個婦人不知道在床邊按了一個什麼按鈕,整個床板就翻了過去。
「啊!」司徒綺月的身子一下子騰空,大聲的叫喊起來,隨之過了一會就感覺整個人都摔在了一張軟軟的墊子上,渾身都有種酸麻的疼痛。
睜開眼睛,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抬頭望去,也是一片黑暗。這竟然是床底的空間?地牢還是密道?
就在司徒綺月陷入思考的時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燈,慢慢的整個空間都已經亮了起來。
「月兒,好久不見。」渾厚的男聲傳了過來。
司徒綺月費力的睜了睜眼睛,適應了眼前的視線,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男人正在眼前,長身如玉,芝蘭玉樹,翩翩佳公子,真不知道會迷倒多少純情少女。
「林子軒?」
「月兒,我很想你,所以特意來看看你,」林子軒笑著,卻給人感覺如同冰窖,「王爺他對你不好,所以我來帶你走。」
靠之!司徒綺月一貫的好脾氣消失殆盡啊!心裡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嘶吼!
看望?是這樣看望的嗎?挾持,推入密道?問題這密道的入口是自己的床啊,史上第一悲劇有木有?
「好意心領了,只要你送我回去,就可以了。」司徒綺月握拳,強迫自己鎮定起來,淡然說道。
林子軒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那可不行。」
「你看也看了,還要做什麼?我現在過得很好。」司徒綺月一口噁心憋在心口。
「如果真的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林子軒的手指一下子揭開了司徒綺月臉上的面紗,毀掉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在黑暗與火把的映襯下,白衣飄飄,宛如令人魂斷的女鬼。
「啊!」司徒綺月急忙後退,卻不下心碰到了身後的木板,跌在地上。「林子軒,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帶你走,但是我喜歡你心甘情願的摸樣。」林子軒扯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司徒綺月滿臉怒容,冷喝道:「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