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蕭立軒吹著口哨大搖大擺的從王府外走了進來。
司徒綺月眼角微微抽搐,看著這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騷包的擺出自己那副紈褲公子哥德行的九王爺,深深無語。
「七嫂,我想死你了!」蕭立軒眼睛一亮,雙手張開就要給司徒綺月一個大大的擁抱來彰顯他的熱情。
咳咳,男人的咳嗽聲從花廳外傳了進來,蕭立軒腳下生根,生生站在了原地,兩隻手臂也無力的垂了下來,腦袋一下子就耷拉下來,轉過身子,乖乖喊了一句,「七哥。」
「嗯,回來了。」蕭弘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啊?」
這一問,就連司徒綺月的注意力也集中過來了,豎著兩個耳朵想要聽聽到底什麼事情。
蕭立軒一屁股就挑了一把太師椅坐了下去,二郎腿來回的翹著。司徒綺月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這個樣子,差點笑了出來,這架勢是不是就差一個煙斗了啊。
「七哥,好險啊,差點就要國喪了。」蕭立軒深吸了一口氣,沉靜的說道,蕭弘眉心一擰,向來平淡的臉這會卻是緊張起來,語氣也帶了幾分急促,「怎麼回事?」
「大哥居然要廢後,大嫂以死明志,幸好我去的早一步,若是晚那麼一會,只怕是……」後面的話蕭立軒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卻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司徒綺月騰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姐姐怎麼樣?現在好嗎?」
被揪著的蕭立軒苦笑一聲,「七嫂,您放心,皇嫂現在好的不得了,一點事也沒有。」
「蕭弘,我們不能等,我們等不及,如果等著司徒家發起攻擊,我們就太被動了,這一仗我們連五成的幾率也沒有了。」司徒綺月蹙眉,形勢急迫,刻不容緩。
「月兒,我知道你著急,可是現在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蕭弘走到司徒綺月身邊,雙手扶住在司徒綺月的雙肩,語氣溫柔,一旁的蕭立軒暗暗砸舌,愛情的力量真可怕啊。
「不行,如果皇宮被迫,我姐姐恐怕……」司徒綺月擔心至極,今日皇后尋死雖然是因為皇上提議廢後,但是何嘗不是司徒綺夢在間接的表達自己的立場。
如果真的到了城破的那一日,依著司徒家的手段,皇上是必須要死的,那麼姐姐她又怎麼肯獨活呢?
「月兒,此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衝動並不能解決問題。」蕭弘安撫著身邊的女子,心裡也是有些著急的。
司徒綺月一把推開蕭弘,冷冷的說,「從長計議,從長計議!蕭弘你傻了是不是?等你從長計議完了以後,這天下就姓司徒了。」
對於蕭弘這種把她當作小女孩的行為,司徒綺月深感不屑!她兩世為人,難道在他的眼裡就是那深鎖閨閣中的無用千金嗎?
彷彿有一種自尊被傷害的感覺讓司徒綺月無法冷靜下來,再加上皇后試圖自殺的消息已經將司徒綺月心裡的憤怒直接逼迫了出來。
一甩長袖,直接離開了花廳,將蕭家兩兄弟直接晾在了原地。
「七哥……」蕭立軒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
「哼!」蕭弘涼颼颼的瞪著自己的弟弟,彷彿罪魁禍首就是蕭立軒,直看的蕭立軒脊背生刺,「七哥,沒事我先走了,那個翠花樓的小夢……」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頓時給蕭弘提供了上好的借口,哦,不,理由!
國破家亡就在眼前了,你小子還有心思去青樓找姑娘?
嘎崩,啪啪!沒有多大一會,花廳裡傳出的只有九王爺的慘叫聲,聞著傷心,不知道這發出慘叫的九王爺還有沒有剩下一口氣?
直奔自己房間而去的司徒綺月才沒有心情在乎這邊的事情,她想的就是如果蕭弘不出手,那麼她就自己來!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來自新世紀的智慧!
開玩笑,漫畫看了一大摞,電視劇看了十多年!就是被地溝油也沒少荼毒,如果再搞不定這一場陰謀的叛亂,那麼她就白白穿越一回了。
吶喊吧,雄起吧,建功立業在此一舉了!
「春花,秋菊,你們回來了。」司徒綺月推開門,只見自己房間裡乖巧的坐著四個小丫鬟,青衣和朧月在在一側,對面坐著春花和秋菊。
不過司徒綺月顯然更關心自己交代的事情,第一時間卻是衝著春花和秋菊問道。
「是,主子。」春花和秋菊站起身,衝著司徒綺月恭敬的行禮問安,對面的青衣和朧月卻也是立刻起身福了福身子。
這會司徒綺月卻是有事要辦,衝著青衣和朧月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先去休息吧。」
「是。」
一直等到青衣和朧月走遠了,司徒綺月才出聲問道;「東西都帶來了嗎?」
並非是司徒綺月不信任她們,而是這兩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鬟,司徒綺月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們知道太多。
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帶來了。」春花點了點頭,將身後的包裹解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打開包裹,裡面有十把精鋼打造的飛鏢。這是用來防身的,她沒有這種高來高去的武功,但是她也不是弱不禁風啊,前世的跆拳道功夫雖然在這些武功高強的人眼裡不算什麼,至少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
大學生活無聊的時候,她就會躺在床上來回的投擲飛鏢打發時間,準確度還是不錯的。
剩下的就是兩把一尺長的匕首,小巧鋒利,刀身用皮革包住,這樣也方便藏在身上而不會傷害到自己。
「主子……」秋菊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眼神裡充滿擔憂。
這讓司徒綺月有些詫異,這個一向沉靜的侍女難道有事?「怎麼了?」司徒綺月表現的盡量溫柔,她很好奇秋菊要說什麼。
「主子,您不會打算去刺殺司徒家主吧?」秋菊雖然不是司徒家的人,但是卻是皇后的人,雖然戰亂起,司徒家已經是謀逆的大罪,但是卻是皇后的父親,所以卻很尊敬。
司徒綺月哼哼笑了兩聲,「正有此意。」
春花和秋菊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預想倒下的司徒綺月是什麼模樣了,七竅流血不止,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主子……」
「……主子!」
兩個丫鬟七七驚呼出聲,秋菊向前踏了一步,站在司徒綺月身前,有幾分倔強,「我不同意。」
呃?司徒綺月像是看怪物一樣望著秋菊,這個小丫鬟膽子不小啊。
「呵呵,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要做什麼是我的事。」司徒綺月笑的明媚,一點也不在乎秋菊的反對,無視那張氣嘟嘟的俏臉。
「主子,皇后有命,非常時期非常行事,奴婢不會讓主子有機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的。」秋菊似乎是做了很艱難的一個決定,慢慢的抬起頭,很鄭重的說道,就連一旁的春花也露出了一種要和秋菊共進退的氣勢。
「你們傻了嗎?」司徒綺月放下手裡的包袱,匕首倒轉,在兩個丫鬟的腦袋上一人敲了一下,惡狠狠的說道:「你們沒傻那怎麼會當我傻了?你們會去刺殺自己的父親嗎?」
春花和秋菊面面相覷,對啊,她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啊,頓時俏臉漲得通紅,頗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
「主子,我們……」
司徒綺月擺了擺手,「好了,是我逗你們的,別這麼板著臉嘛,沒事多笑一笑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絲毫不以為然。父親?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陌生。
不過要是單人匹馬就去行刺司徒雲峰,司徒綺月也做不出來的,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那麼蕭弘早就派人去了。
如今雖然兩軍對壘已成定局,但是戰圈還是在小範圍之內,這件事絕對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戰!
但是現在司徒綺月更加惦記的卻是林子墨,那封在書房看到的情報讓她慌了心神。眼光無意的落在了秋菊身上,司徒綺月眸子一亮,驚喜的拉著秋菊的手,「你會不會輕功?」
「主子,奴婢會一點。」秋菊不知道司徒綺月為何如此興奮,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寫一封信,你幫我送到城中林府,晚上去,直接送到大廳,一定要看到有兩個長得一樣的男人的時候,才將手裡的信送出去,如果只有一個白衣男子,就不送,若是紅衣男子,就交出去,明白嗎?」司徒綺月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和林子墨取得聯繫再說。
雖然秋菊不知道司徒綺月要做什麼,但是只是送封信,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點了點頭。
「那好,你去收拾一番,晚上的時候找我來拿信。」司徒綺月說了一句,就跑到了書桌前。
伺候蕭弘房筆墨一段時間,她現在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古人的這套工具了。
「林子墨,速來見我。」不行不行,司徒綺月一把將宣紙揉了一個粉碎!到底怎麼寫才能婉約而不被人發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