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徒綺月很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昨晚雲兒睡了她的床,所以她就只好在兩個侍女的床上將就了。
好在客棧的房間,床都比較大。為了防止雲兒半夜有什麼動靜,春花留了下來照看著,而秋菊則是和司徒綺月一起睡的。
「姑娘,好了。」秋菊雙手垂在身側,輕聲說道。
本來,司徒綺月是懶得計較這些小節的,但是秋菊偏偏拉著她不放,說什麼都要梳妝收拾好了才可以出門。
無奈之下,只能看著秋菊將自己的一頭長髮梳理出一個發圈又一個發圈,然後別在頭上兩側,兩隻小巧靈動的簪子插在髮鬢上,最後將剩餘的頭梳理平整,垂在身後。身上那件白衣則被換了下來,穿了一套橘色雲紋襖裙,好半天才忙活完。
站在梳妝鏡前,司徒綺月忍不住的轉了一個身,望著青銅鏡裡那溫婉優美的身影,有種恍如隔夢的錯覺。更是在瞧見臉上那層白紗的時候,一顆心猛然痛了,醜陋的容顏真的是女人最大的痛啊。
儘管她已經盡量不去在乎了,可是這種刺痛卻如影隨形,變得越來越在乎了。
慢慢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司徒綺月轉身出了房門。不知道是不是這大周朝的百姓八卦能力太強還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戴面紗嗎?至於讓他們一個個的都盯著自己看嗎?
司徒綺月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兒。」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弘走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人,司徒綺月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臉上有些不自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就覺得十分抱歉。
好在下一刻林子墨的身影就站了過來,擠在蕭弘身前,輕聲說道:「月兒,早啊。」
這個時候,司徒綺月心裡卻是在惦記著雲兒,也沒有時間和林子墨多說什麼,直接拉起了林子墨的手臂說道:「你先跟我來,我有事找你。」
糊里糊塗的林子墨雖然不知道司徒綺月有什麼事情,但是被這樣輕挽著卻是讓他很高興,得意的留給了蕭弘一記微笑,笑的燦爛。
「林子墨,雲兒受傷了,你快來看看有沒有事情。」推開自己一開始住的房間,司徒綺月很快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包括拉錯人,找到蕭弘的事情。
「別擔心,我看看再說。」林子墨拍了拍司徒綺月的肩膀,走到了床前,搭上了雲兒的脈搏,好一會才轉過來說道:「月兒,沒事了,雲兒身上的傷應該多是皮外傷,這會子還沒有醒卻是因為太過疲憊,脫力造成的,等晚上的時候差不多就會醒來的。」
司徒綺月點點頭,雖然這個雲兒古靈精怪的讓她有些撓頭,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那我們就在這多住幾天吧,等雲兒……」司徒綺月想了想說道,如果要趕路的話,雲兒這樣的身子恐怕是禁不起顛簸的,萬一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林子墨卻是搖了搖頭,「雲兒沒事,我們還是要趕緊上路。」
對於林子墨這個決定,司徒綺月卻是不滿意,剛要張口反駁,卻聽林子墨繼續說道:「月兒,我們必須要趕緊走,這裡距離京城太近,一旦司徒家發起攻勢,京城外的這些商貿城鎮恐怕都會遭到戰火的殃及,到時候就算是我,也是孤木難支。」
話說到這裡,司徒綺月卻是有些明白了,並非林子墨狠心無情,而是時局動盪,不由得人不防備。
「好。」司徒綺月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喊來了春花和秋菊將事情說了一遍,兩個侍女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林子墨則是去退房,順便又採買了一些必需品以及乾糧,路上吃的東西。
如今只有一個人閒著,就是蕭弘,看著司徒綺月忙來忙去的,不停的搬著東西來來回回的往馬車裡倒騰。有心幫忙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站在了客棧門口看著。
終於將最後一個包裹扔上了馬車,司徒綺月甩了甩胳膊,望著正盯著自己猛看的蕭弘,哼哼一笑,走了過去,「看夠了沒有啊?」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司徒綺月不介意尊重一下這個王爺,哪怕施個萬福也不算什麼,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就不想洩露蕭弘的身份了。
「沒有。」蕭弘的回答很誠實,卻也一下子讓司徒綺月沒了脾氣。
司徒綺月靜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們要出發了,要很遠的地方,你還要跟著是嗎?」
「是!」蕭弘回答的乾脆,毫不拖泥帶水,卻是讓人沒了勸的**。
「好吧,你要跟著就跟著,」司徒綺月懶得繼續糾結了,卻不知道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已經讓蕭弘發自內心的開始喜悅了,「但是你現在去把雲兒報上馬車。」
不過這後面的一句話卻像是一盆冷水直接將蕭弘的激情澆滅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司徒綺月插腰驚愕的望著蕭弘,這麼長的時間,她現在終於做到了面對美貌而無動於衷了,「如果不是你,我想雲兒自己是可以下床的,你不去抱她誰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司徒綺月的嗓門有些大,頓時客棧周圍的人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這句話,立刻投以了專注的注目禮在蕭弘的身上。
不是你就可以下床,是你就不可以下床?多麼充滿煽動性的語言啊,蕭弘的眼裡就快要冒出火來了,但是他也沒法解釋。
眾目睽睽,他好賴也是個王爺,總不能衝上去解釋,不是他吧?但是周圍那些火辣的眼光卻是讓蕭弘爆發了起來,大吼一聲:「看什麼看?吃飯!」
捂著耳朵的司徒綺月立刻乖乖的靠在一遍站著,很防備的望著蕭弘,生怕自己成了城池之魚,被殃及到紅燒的命運她不想要啊。
「哼!」蕭弘冷哼一聲,看著這個樣子的司徒綺月,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轉身就走入了客棧。
過了沒有一會,果然將正在昏迷的雲兒抱了出來,走到了馬車前面。
「蕭弘!你輕點!」看著蕭弘那最後一扔的動作,司徒綺月牙都有些疼了,連忙出聲大喊道,卻是很快就聽到雲兒嘴裡哼出的呻吟聲,連忙走了過去。
只見雲兒一張本來就慘白的小臉更加蒼白了,眉頭皺起,整個人還是昏迷著,並沒有甦醒過來。
司徒綺月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蕭弘,連忙跑進了客棧,將春華和秋菊喊了出來,看看雲兒的傷口有沒有事。
微弱的太陽光芒根本無法驅走冬日的嚴寒,有些小風吹過卻是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望著馬車上那個單薄如紗的簾子,司徒綺月想了想,這要是在路上,來陣風,那麼該有多冷啊。
「蕭弘,你去買塊厚點的簾子吧。」指了指馬車,司徒綺月說道,不過卻看見蕭弘嘴角那明顯的不屑!
**裸帶著鄙視的眼神像是一隻利劍直接切中了司徒綺月的柔軟,橫眉瞪著眼說道:「天這麼冷……」
「天這麼冷,要馬車裡暖和一些是不是?」蕭弘接過了話頭,補充道。
「既然你知道,還這麼多嘴。」司徒綺月咬咬牙,有些不滿,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上這個男人,都會一下子變得脾氣好壞。
這次,蕭弘卻是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了,而是直接將店小二喊了過來,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
司徒綺月站在一邊,有心上去望望,卻又覺得不好,站在一旁就這麼看著,也不知道蕭弘跟店小二說了什麼。
正等著,林子墨的身影慢慢映入了眼前,馬背上大包小包的掛著不少東西,走到了馬車前,就要將東西放進去。
司徒綺月連忙走了過去,喊住了林子墨。隔著簾子問了問春花,雲兒怎麼樣?
馬車裡窸窸窣窣的忙活了一陣以後,春花和秋菊才慢慢走了出來,衝著司徒綺月搖搖頭,並且說雲兒沒有什麼大事,這才忙活著將林子墨買回來的東西紛紛搬上了馬車。
收拾完一切以後,司徒綺月帶著春花和秋菊坐上了馬車,正在這個時候店小二卻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手裡抱著兩塊木板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個則是背著一個褡褳袋子。
「你們這是?」司徒綺月有些不解。店小二笑著說道:「客官,您稍等,這是城裡最好的木工師傅,給馬車按上兩扇門。
司徒綺月只得帶著春華和秋菊下了馬車,很快,兩個匠人就開始在馬車上忙活了起來,將兩張木門分別安在了馬車上,最後,調試了一翻,沒有什麼問題了,才轉身離去了。
這個時候,蕭弘,卻也牽過了店小二拉來的馬屁,騎了上去。
司徒綺月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匆匆上了馬車,囑咐春花和秋菊趕路,就窩在了馬車的一角睡了起來。
林子墨騎著高頭駿馬,火紅色的斗篷將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整個人妖媚的讓人不好意思正視,不過那冷艷的目光卻時不時的落在蕭弘身上,帶著挑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