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綺月搖了搖頭,「沒事的,計劃可以改的。」如果說找人做模特是司徒綺月心血來潮的設想,如今她倒是開始覺得,衣服的檔次同樣很重要。
試想如果一件衣服再好看,再美麗,若是由一個青樓妓女穿出去當模特的話,那麼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還會再買嗎?
從劉翠蘭身上就不難看出這古代教條的森嚴以及禮法的不可違逆,好在司徒綺月也沒有想挑戰這個時代禮法的念頭,既然這個計劃破產了,那麼再想其他的辦法就是了。
「可是,夫人,那麼沒了模特,衣服還要做嗎?」劉翠蘭一張小臉漲的通紅,低聲問道,雖然四夫人沒有再怪她了,但是她心裡卻充滿了自責。
昨天王金山來的時候,已經將劉家的地契和田產房產都還了回來,雖然司徒綺月沒有說,但是她知道,若沒有四夫人,王金山是絕不可能還回來的。
所以,劉翠蘭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報答四夫人,只是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她心裡頓時難過極了。
就在劉翠蘭內疚不止的時候,司徒綺月也在心裡開始琢磨著怎麼樣才能推行旗袍,眼瞅著就立秋了,換季是人們購置衣服的最好時節,若是錯過太可惜。
沒有了模特,拿什麼比例做衣服呢,這旗袍不像其他的衣服,只有量身定做的才能合體。雖然……
「翠蘭,那些女人的身材你都比量了嗎?」司徒綺月眼珠一亮,轉過頭望著正在自責的劉翠蘭問道。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劉翠蘭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昨日她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讓繡娘們將她們的身材尺碼都量了一遍,記錄了下來。」
「好,那你就按照這些尺碼分別做大號,小號和中號吧,為了避免尺寸不合適,就多做一寸出來。」司徒綺月想了想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別人穿不了?」劉翠蘭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司徒綺月笑了笑,搖搖頭,「翠蘭,每個人身材都不一樣的,但是每個人的身材又大都差不多的,只要你控制在大眾人這個範圍就可以了。」
最終劉翠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處理完了這件事,天色也漸漸黑了,司徒綺月就帶著兩個小丫鬟重新回到了王府,但是卻在進門的時候碰見了劉翔。
「咦,劉掌櫃,你怎麼在這裡?」司徒綺月不解的問道,難怪今天鋪子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都不見他這個大掌櫃呢。
「見過四夫人。」劉翔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每年一度的秋季會展要開始了,我來王府拿請柬,然後要去發給各個店舖。」
司徒綺月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好,劉掌櫃先忙吧。」
秋季會展,司徒綺月雖然不知道古時候的秋季會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現在也算管理一間店舖了,想必是可以參加的,等明天的時候她去問問。
進了王府,司徒綺月也沒有去見蕭弘,那個瘟神,她說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直接讓青衣和朧月弄了一點飯菜送到了房裡,吃完飯,洗漱過後就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去了。
聽說,安靈公主正在王府住著,寸步不離的伺候著蕭弘,想來蕭弘是沒時間搭理她了,正好也樂得清靜,如果……司徒綺月突然想到蕭弘如果再讓她侍寢,那麼她該怎麼辦呢?不能每次都正好有刺客吧?想到那個刺客,司徒綺月突然心頭有些燥亂,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想到那個帶著受傷的眼神,就心底不安起來。
那個刺客為什麼用那個眼神看著她呢?受傷,心痛?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會再想下去,司徒綺月一把抓過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天氣已經漸漸轉涼,晚上的時候蓋著一層薄被反而覺得不熱,倒是有些很舒爽的感覺。
涼風徐徐從窗子吹進來,她裹著被子暖和和的睡著覺,口裡不自覺的還留下了一串口水,落在了領口。
這就是蕭弘一進來的情景,打發掉了纏人的妹妹,身上的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卻被包的嚴嚴實實。
眼前這個救了他的女人不但沒有想著以此邀功,反而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是因為他以前將她的容顏弄丑了嗎?
看得發呆的時候,司徒綺月突然翻了一下身,嘴裡嚶嚀了一聲,聽得蕭弘突然臉紅起來,目光落在司徒綺月的後背,由於翻身露出來的一大片雪白,若不是知道眼前的女人早已經睡熟,差一點,蕭弘就以為是在勾引自己呢,很想撲上去。
窗外的彎月似乎撇著嘴巴在嘲笑蕭弘的怯懦,斜掛在天幕上,散發著皎潔的光亮。一直到了黎明的時候,蕭弘才悄悄離開了房間。
早上,司徒綺月在青衣朧月的伺候下,換好了衣服,坐上了馬車,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安靈公主今晚走嗎?」
雖然不知道司徒綺月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稟報了,「安靈公主明天才離開。夫人,不管怎麼說,安靈公主都是王爺的妹妹,您要是和她過不去,恐怕王爺會不高興的。」
這兩個小丫鬟在想什麼呢?司徒綺月有些無奈,就那個刁蠻的丫頭,惹上她可一點好處也沒有啊,她怎麼會那麼傻呢啊。
「你們在亂說什麼呢!」司徒綺月佯怒道。青衣和朧月對視了一眼,吐了吐舌頭,明白自家主子沒有那個意思之後,就也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劉掌櫃,這個秋季會展您和我說說吧。」剛到鋪子,司徒綺月就讓人將劉翔找了過來,現在她最關注的事情就是這個會展了,如果能夠推銷旗袍的話,那麼無疑是一次契機。
如今她接管鋪子已經好幾天了,距離一個月的時間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如果不抓緊的做出成效的話,恐怕她又會被抓回去做籠中鳥了。
「是,四夫人。」劉翔點了點頭,就開始說了起來。
原來這個所謂的秋季會展就和前世的訂貨會差不多,不過針對的只是服裝行業。各個商舖將帶著自己店舖新款的面料,花色,或者是成衣去參加會展,互相交流。
雖然說是交流,但是卻是可以促進不少訂單成交的。雖然城西布莊只是一間小小的布莊,但是後台卻是七王府,所以也就佔據了一個特殊的地位。
「劉掌櫃,打算帶什麼去?」司徒綺月心裡忍不住大喜,這簡直就是口渴了有人來送水嘛。
劉翔苦笑一聲,連忙擺了擺手,「不瞞四夫人,咱們這鋪子廟小,去了也就是充數,如果有新的花色布匹,說不得進兩匹,至於交流的話就算了。」
司徒綺月一驚,那怎麼行,她還指著這會展將旗袍大賣呢,如果不能成行,那簡直太遺憾了,於是說道:「那如果我想參加交流會展呢?有沒有辦法?」
劉翔是知道司徒綺月意思的,但是在他看來,這個四夫人也就是好奇,所以沒太在意,「四夫人說的哪裡話,這會展的發起人就是咱家王爺,您要參加沒問題的啊。」
嘿,司徒綺月一下子鬱悶了,繞了一個圈,還是要去請教蕭弘唄,可是這樣一來,難免要碰上。一想到蕭弘的時候,司徒綺月就忍不住又恨又氣,但是最後又驀然紅了臉。
若說一開始苦大仇深,結了樑子,可是如今過了這麼久,司徒綺月也理解了,打算那個受迫害的人是自己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過節的。
所以能不來往是最好的結果,但是又偏偏出了這麼多事,一下子讓人覺得疲於應付了。算了,順其自然吧,想到這裡,司徒綺月渾身的憊懶充斥了上來。
交代了一番劉翠蘭,多做一些花色的衣服之後,就帶著青衣朧月在街上轉了轉,往日覺得趣味十足的大街,如今不知怎麼的竟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回吧。」司徒綺月坐在馬車裡,擺了擺手。青衣在一旁轉了轉眼珠,「夫人,您是想王爺了嗎?」
「我想他幹什麼?你不要胡說八道,誰想他了?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想他了?」
青衣有些詫異的盯著眼前說話像機關鎗一樣的主子,心說,夫人這是怎麼了?我只不過隨意說了一句,怎麼就這麼大反應。
司徒綺月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了,連忙乾咳了兩聲,「好了,逗你玩呢。我是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想早點回府休息。」
青衣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但是卻偷偷看了看朧月,只見朧月也偷偷看著她,兩個人心裡都在納悶,夫人今天不尋常哪。
正所謂,不是仇人不碰頭。司徒綺月回到王府就直奔自己的房間而去,一路上眼神都盯著路面,但是卻還是撞上了人。
她卻忘了,若不是她只看路,不看前方,怎麼能那麼不湊巧的撞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