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由半步大尊晉陞至天地尊者初期,爆發底牌甚至可在正面交鋒中將火族都察生生轟殺,若非在巫戰殿中,都察如今已經死了。這樣的進步速度,他身上必定還有其他的秘密,而這點才是讓他修為可以急暴漲的主要原因。」
「老夫可以看到這點,火古同樣可以看到,所以他當真是急了,又或者是怕了,如果不能將蒙天辰早些殺死,他火族在不久後將會出現一個無比恐怖的敵人。而且最為重要一點,他想要通過火族吞噬秘術,將蒙天辰作為血食吞噬,奪取他身上的某種血脈,獲得這種恐怖的突破速度。老夫有著清晰的預感,若他可以成功得手,將有極大可能突破桎梏,達到一個全的境界,那就是聖者。連老夫與火古都不敢心存半點小覷的人,你們憑什麼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去看他,都給我記住了,否則日後因此丟掉自己的性命,莫要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們。」
河破孺能夠有今日成就,早年自然是那手段狠辣殺伐果斷之輩,否則也不可能踩踏無數同輩武者血肉走到今日,只是他晉陞九星大尊者後一心突破,那股子殺伐氣息逐漸內斂到了骨子深處,平日溫和無比,極少動怒。
但此刻沉聲低喝,一絲凶煞氣息流露,殿內河家強者心中盡皆狠狠一顫,驚懼稱是。
「大人所言屬下等人謹記,既然如此,此番我們袖手旁觀就是,蒙天辰不僅不會離開巫宮,還會與火族武者結下不死不休的血仇,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河依平日間話語最少,卻是河家武者中最有可能突破八星大尊者乃至晉陞聖境的武者,頗得河破孺重視,此刻也就只有他膽敢開口。
河破孺神態恢復平靜,聞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寒意。
「河依,此番你卻是想錯了,老夫非但不會袖手旁觀,還要出手幫火族一把,將那蒙天辰送入荒外!」
略微停頓,這老怪目光微閃。
「你去聖炎虎族住處,請蒙天辰前來,便說老夫有一要事與他商議,他必然會來的!」
「是,大人!」
河依心中不解,卻並未流露半點,恭謹施禮轉身大步離去。
河破孺微微搖首,喃喃低語。
「能夠成為火族心腹大患的人,日後也有可能成為我河家的敵人,既如此,老夫豈能讓你安然成長起來。況且此次,也是我奪取鑰匙的最佳機會,蒙天辰,這一切,就要看你是否能夠真正做到鐵石心腸,生死一念間,皆在你把握之中!」
河家河破孺邀請?
蒙天辰眉頭微皺,短暫思慮數息,即刻點頭答應。
「河破孺大人威名,蒙某心儀已久,早有拜會之心,還請河依大人帶路先行!」
河破孺,巫宮內第二位九星大尊者強者,唯一可以與火古正面硬撼的恐怖存在,此刻突然邀請,這其中必有貓膩!或許,與眼下之事有關。
他可以抗衡火古,換言之若他願意出手,則天辰央獲救有望,眼下在蒙天辰看來陷入絕境的棋局,就能多出幾分活泛的可能。
有了活泛,也就有了綢繆算計,不再是必死之局。
所以這邀請他自然是要去的。
眼下是在巫宮內,即便河破孺再強大也無法奈何與他,既如此,他何必畏懼。
兩人一前一後,在安道子、霞姑等人擔憂目光中駕馭遁光而去,通過傳送法陣,來到河家武者領地。
這是蒙天辰第二次來,不過因為當年那一番招搖挑釁,河家武者顯然對他沒有任何好感,沿途所見盡皆面色難看目光陰沉,不過有河依在前帶路,倒也無人膽敢放肆。
蒙天辰神態平靜,強行將心中焦急盡數壓下,如今不知河破孺是何意思,他自然不能將自己的真實心緒暴露給他,以免在有可能出現各種情形中處於絕對的劣勢。
至於這些河家武者的目光,他壓根沒有看在眼中,也就不會放在心上。
河依雖帶路前行,但神識卻一直關注著蒙天辰的變化,見他一路而來不驕不躁安然自若,心中也忍不住微微點頭,有些認可了河破孺大人對此人的評價。
「蒙天辰,大人就在殿內,請!」
蒙天辰微微點頭,跟隨此人身後,昂首如殿。
河家強者匯聚一堂,盡皆是大尊以上強者,殿上首位正是那河破孺,此刻嘴角帶著淡淡笑意,雖未半點氣息散發而出,但屬於九星大尊者的威壓還是隱隱瀰漫,令人不覺心中敬畏。
河依供施禮,束手立在一側。
蒙天辰上前,拱手施禮。
「晚輩蒙天辰,見過河破孺大人!」神態平靜面色安然,言行舉止透出應有的敬畏,卻無半點驚懼討好,不卑不亢,正是如此。
河破孺目光如電,此刻深深看了蒙天辰一眼,突然搖首而笑。
「老夫自認也是世間少有的武道資質絕頂者,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就,但與蒙天辰小友相比,卻是差了太多!」
這老怪略微停頓,肅然開口。
「一星大尊者,以蒙天辰小友的底牌,全力爆發,恐怕即便是遇到六星大尊者也能過幾招全身而退,不斷短短三百餘年,小友的進步速度,當真駭人聽聞,雖不敢說後無來者,但據老夫所知,巫宮佇立天地億萬歲月,無一人可與小友相提並論!」
河破孺擲地有聲,整個殿宇之內瞬間噤聲,再無半點聲息傳出。
一眾河家強者目光齊聚而來,瞳孔收縮,眼中有著無法遮掩的震驚之意。
大尊者?一星大尊者?
他居然達到了五星大尊者!
如今能夠站在殿內的河家強者,盡皆大尊以上武者,哪個不是經歷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辛苦修煉,方才能一步一步行至今日,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大意。
但如今他們數十萬年的苦修之功,居然被人在短短三百餘年完成,超越!若非是河破孺大人開口,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般無稽之談,但大人既然開口了,則表明此事為真。
河家諸強者目光落在蒙天辰身上,想到他向來越級挑戰的恐怖力量,心中最後一絲輕視終於放下,剩餘唯有忌憚與敬畏。
不錯,正是敬畏。
這種恐怖的提升速度,何其恐怖,怎能不敬畏,怎敢不敬畏?
大人說的是真的,這蒙天辰身上必定隱藏了其他的秘密,否則他絕對無法擁有如此恐怖的成長速度,三百年前初入天地尊者,擊潰火族都察!
三百年後,居然成就大尊者之位!若是給他三千年,這世間誰還能壓他半點?
蒙天辰臉色平靜,以河破孺九星大尊者境界,雙方實力差距懸殊,能夠看破他修為不足為奇。
「河破孺大人過譽了,蒙某只是有一些機緣罷了,不值一提。」
並未否認,便是默認,沒有過多糾纏,輕描淡寫轉移了話題。
河破孺目光看向蒙天辰,見他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焦急之色,暗中歎息一聲此子過非常人,心中欣賞之意甚,但殺機亦隨之增長。
如此後輩,不是河家出身,自然當亡。
收拾了一番心緒,這老怪略微沉吟。
「蒙天辰小友,老夫今日邀你前來,所為何事或許你已經有所猜測,老夫便不再兜圈子浪費你我時間,不知火族此舉,小友欲要如何應對?」
蒙天辰略微低首,沒有想到河破孺竟是如此直接,但臉色依舊平靜,淡淡開口。
「晚輩自知力量孱弱,不可匹敵!自然不會踏入荒外自取死路。至於此番仇怨,只能日後再行清算了。」
河破孺身體前傾。
「若老夫願意出手,幫助小友救下你那朋友,不知小友以為如何?」
蒙天辰抬首。
「不知大人需要如何交易?」
「苦婁海中,蒙天辰小友曾遇到我河家五名不成氣候的小輩武者,期間還發生了一些爭端,這些事情已經過去,老夫自然不會追問,只是當日這五名小輩身上攜帶了一件寶物,對老夫有些用處,只要蒙天辰小友同意將此物與我,老夫便陪小友闖一遭荒外隴山,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河破孺未作遮攔,直接道明寶物對他有用,以蒙天辰的心思不難猜到這點,既如此自然不如他直接說出來顯得有誠意。
蒙天辰眉頭微皺,眼中閃過幾分訝色,卻沒有想到此事。
這一絲訝色一閃而過,但並未逃過河破孺的眼眸,這老怪微呆,隨即搖頭苦笑。
「怎麼,莫非你尚且沒有將那件寶物收入手中?」
蒙天辰點了點頭,淡淡道:「當日我確實將一枚儲物戒收走,但隨後事物諸多,也就將其拋諸腦後,若非大人提醒,我倒是險些將其忘了。」
言及此處,他略微停頓。
「不知大人說的是怎樣的寶物,可否詳細告知,蒙天辰也好搜尋一番,此物是否在我手中。」
「那是一件通體蔚藍,約小兒手臂大小的六稜晶柱,底細頂粗,以手持之,會散發出如同水浪一般的光暈,小友自可去那儲物戒中尋找,應當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