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來正要問那不知何物的骨頭,可這轉念頭兒一想,這既然要問那我何不一口氣問到底!
「前輩借您這的紙筆用一下可行,這東西我還是給您寫出來吧!」我張嘴說了句。蔣中虎沒應聲,扭身去找了紙筆,等接過紙筆,一盞油燈,我找了個角落裡,懷裡摸出那張紙,這上面要問的東西我得是謄寫一邊,別的不論,單單這老爺子的筆跡,我就保不準漏了陳家的名兒。
這一邊寫完了,我收起老爺子的原件,把謄寫的那張遞給了蔣中虎,那老東西瞥了我一眼。餘光一瞅那紙,「哼好傢伙,你這一個問題問的可是夠長的啊!」
一眼撇過,蔣中虎沒在搭理我,這一隻獨眼瞅著紙上的東西,一目朝下,這蔣中虎的臉色越來越暗,震驚,震撼,甚至可以說那竟然帶出來幾分恐懼,五分鐘十分鐘足足近半個小時的工夫,蔣中虎才從那股震撼中醒過來。
一句話,直接把我問懵了頭,「小子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就是我啊?」我隨口應了句。
蔣中虎這一問。翟老頭兒也露出了幾分疑慮,伸手拿過那張紙,這一眼瞅過去,翟老頭兒那張老臉也是當下變了樣兒,足足愣了十幾秒。他才張嘴問了句,「九九斤,你確定你要找的,是這些東西?」請百度一下謝謝!
「我我確定」我點了點腦袋。
「哼你,我」蔣中虎情緒煩躁的有點兒說不出話了,猛喘了兩口氣,才咬牙應了句,「小子我我到底該說你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說你一句不知死活啊,你知道你要找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嗎?」
「知道不不知道!」我晃了晃腦袋,「我知道那那都是些寶貝,但我但我確實不知道那些啥是東西!」
「哈哈哈哈哈」蔣中虎忽然沉聲笑了,「寶貝何止是寶貝啊,小子老子勸你一句,從哪來的回哪去吧,別說是你就算是把你那古怪師傅也捎帶上。這一張紙的東西也夠他跑完這輩子了!」
「前提他還得是有這個運氣!」蔣中虎咬牙一句。
這一句話,我撇了下嘴角,「我我不會回去,前輩您您只需要盡您所能,把您知道的消息線索,告訴小子即可,其他的其他的,我自會去尋!」
「哼不識抬舉的東西!」蔣中虎一撇嘴,「這些東西你恐怕拼了半輩子也找不?一二,別的不論,就點名找我的這個,骨頭你知道這得是啥骨頭嗎,這要的可是六指骨,按你這些東西來看,那至少也得是五十年以上的還有這個,這奔頭血。(小說)麒麟角,麒麟我就不說了,你知道奔是何物嗎,這牛下麒麟豬下奔,奔這算是鄉下的土名字,這東西,正名當康,又名牙豚,那可是傳聞中的送豐年的瑞獸這民間傳聞,一百萬個豬崽子裡頭,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個,剩下的我就不說了,單單這兩樣你小子可能就得找一輩子!」
「你你確定你還要找?」蔣中虎橫眉瞅著我,沒二話,我當下點了頭,「找一定找!」
「你你難道你一輩子,就為了幹這事兒!」蔣中虎嘶聲吼了句。
「對」我猛地點了下腦袋,「一生只做一件事,即便這件事讓我幹一輩子!」
一句話冷寂,沉靜,恍然一股說不出的壓抑瀰漫了整個屋子。
靜出奇的靜,這股沉靜不知道沉澱了多久,但我感覺恍若隔年!」嘿嘿嘿嘿傻小子,你真是個傻小子啊!「蔣中虎恍然像是醒悟了啥,抬頭望了我胸口一眼,又望了望我,一聲怪異的笑,那股笑瞅著竟形似癲狂,恍然好像我這一句話,勾起了他何年何月不知何時的心事兒!
蔣中虎點了下腦袋,「行盡我所能,拿紙筆來知道的,我都給你寫出來!」
筆宣墨染,料不得這貌不驚人的小老頭兒,一手毛筆楷書寫的竟是出奇的瀟灑飄逸,我一旁守著,這兩個老東西,一會交頭接耳的商量著,又斷斷續續的寫上幾筆,一夜整整一夜,一張宣紙兩人深思熟慮,一夜寥寥不過五行字!
一聲雞曉,天至將明,一張宣紙,蔣老頭兒揮手撇給了我,「老子知道的有點眉目的,都在這了,能不能找得著,那就看你小子的運氣了!」
兩手接過宣紙,瞅著那寥寥五行字兒,心裡頭一股子說不出的暖意,這寥寥幾行字,可是比蔣老頭兒這一兜子家底重要得多!
「九斤啊你要找的那些東西,很多都是存在於傳聞裡的,具體實物,別說我倆,恐怕你師父都不敢說見識過!」翟老頭兒念叨了句。
「哼剩下的先不論了,這上面的幾樣兒恐怕就夠你折騰一輩子了!」蔣中虎撇了我一眼,「隨你折騰吧,哼,老子可不奉陪了!」
蔣中虎說著,一伸攔腰,泱泱的就要往外走,翟老頭當下一句,「喂老東西,你還想真撒手不管啊,這六指骨的勾當,可指名道姓說的你,別的不說,這事兒你總得給張羅了吧!」
「嘰歪啥啊,我說不幹了嗎,那老鬼點名找我的,我好歹也得給他幾分面子!」蔣中虎瞥了我一眼,「今晚子時九道胡同亂葬崗,挖墳取骨!」
蔣老頭兒留下一句話,泱泱的朝前走著,嘴裡還嘀咕著,「那啥那幾本雜書,你就留著吧,親兒子都他娘的全滾了,扔我手裡頭傳給狗啊!」
這一句話,說的我瞥了嘴,這話兒可是拐著彎兒的損我呢,不過聽他說親兒子,我也就樂了,就他這三寸丁,狗脾氣加上那副嚇死鬼的嘴臉兒,還有女人敢嫁給他?
一瞅我這眼神,翟老頭兒撇嘴一下,點了點腦袋,我一瞅,「咂了難道,還真有」
一伸三個手指頭,翟老頭兒一笑,「嘿嘿三個老婆,三個兒子!」
「啥還三個?」這一句話,可真把我說愣了,沒想到這老東西還有這本事兒!
翟老頭兒一笑而過,也沒多說啥,昨晚忙了一夜,我倆各自也就去歇著了,這養足了精神,今晚還要辦正事兒!
夜色朦朧,一彎曉月潑灑著一抹銀輝,夜深人靜,一片荒墳野地裡,這兩老一少鑽進了亂葬崗子。
這亂葬崗子離殯儀館也就三五里路,蔣老頭兒算是這裡的常客。其實幹這縫屍撿骨的勾當,手底下很多人皮,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還有撿骨定穴,那就更少不得往這荒墳野地裡跑。
聽這蔣老頭兒叨咕著,這亂葬崗年代不少了,少說也得有百十來年了,當初民國以前,還沒九道胡同的時候,這亂葬崗子就已經存在了,也不知道誰家的祖墳,再後來那戰亂年代裡,那些流離在外的人沒了,看著風水不錯,很多也都葬在了這,這多少年過去,墳墓破敗平榻的不少,有的甚至連墳頭兒都沒了,這新墳壓舊墳,一代換一代,這片亂葬崗子,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埋進去了多少人。
這進了亂葬崗子,悠悠鬼火,零零散散,不少墳堆子破敗的都露了棺身,有的白骨慘慘,落了一片,這荒墳裡四下一望,破敗中多了幾分荒涼。
蔣中虎駐足愣了幾秒,扭頭瞥了我一眼,「小子來這尋六指骨,憑的可是八成運氣,找得著算你的幸,找不著算你的命,這事兒老子可是給足了那老鬼的面子,過了今晚,記著,你該滾哪滾哪去,以後別來煩老子了!」
這突如其來一句,說的我還真懵了頭,蔣老頭兒瞥了我一眼,念叨著,「哼,你小子不知深淺,瞎胡鬧,老子可不願陪著你廢工夫!」
「你小子見識短,摸不清這裡面的門道,這全中國大了去了,要找個六指骨確實不難,可要找那上了年月,五十年之久的玩意兒,那可就難辦的多了!」
「六指骨第六指偏陰,你要找的六指骨,那得骨骨相連,尤其是最小的第六指,萬萬是不能腐了,可這五十年之久最小的手指骨又是極易腐朽,說白了這就是大海撈針!」
蔣中虎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走,時不時駐足望一眼墳堆子,一連瞅著七八個,都直搖腦袋。
翟老頭兒一邊瞅著,一邊直皺眉頭,「老東西你這行不行啊,大晚上咱跑這來,可不是看風景兒的!」
「哼少給我站著說話不腰疼!」蔣中虎撇嘴盯了句,「你行你上不行別嘰歪!」
蔣中虎橫了翟老頭兒一眼,「這六指骨還算稀罕,我也就聽老輩人說過句,這亂葬崗子裡葬著六指的人,九道胡同之前我們蔣家一位先輩天生六指,好像就葬在了這,還有七八十年前有個六指的老婆子,再後面我也親眼見過一個六指的葬在了這,這人你應該也聽說過,劉大那,那個打鬼子土匪頭子!」
「劉大那」一聽這名字,我猛地愣了下,翟老頭兒給我講過這九道胡同的由來,和這劉大那可是抹不清的關係,難道他也葬在了這。
蔣中虎一撇嘴,「說來,那土匪頭子還是我爹給葬的呢,我親眼見得,保不?也就他還能留個屍骨!」
「劉大那那那咱直接找他的不得了嗎!」我張嘴問了句,蔣中虎點頭,卻又瞪了我一眼,「知道又咋滴了,.要找先找前兩個那個排到最後!」
「這這為啥?」我問了句,翟老頭兒朝我點了下頭,「英雄打過鬼子的不論出身,都是英雄,能不動他的墳,咱們盡量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