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蔣中虎一手捏著了我右手腕兒,我一隻手當下停在了那。
「小子你他娘的你這去死肉還是剁小腿兒啊,這斜傾三分度,指甲縫兒薄厚的程度。你小子是耳聾啊,還是眼瞎啊!」蔣中虎一張嘴,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那股子口臭差點兒沒一口氣兒嗆死我!
等他罵完了,我好歹的猛鬆了一口氣兒,蔣中虎瞪了我一眼,「趕緊著動手把握好分寸,別跟我傻愣著了!」
我一點頭兒,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氣壓下去那股子惶惶不安。
「行我我這就動手!」
逼到最後的節骨眼兒了,能不能成,我是都得辦了,冥神一口氣。我盯緊了那黑焦焦的膝蓋骨,這下刀平傾三分,指甲蓋兒薄厚的一層,這平衡把握的程度可得是著實的穩當了!
一刀削下去,我這下手就開始哆嗦了,平時裡我連隻雞都沒殺過,這動手就要削人皮,儘管我這邪邪鬼鬼的見識了不少,但一想到這親手剝人皮,說不上害怕心裡那一股子別彆扭扭的噁心,這才剛動刀我胃裡的酸水就開始往上翻了!
黑糊糊的一層焦肉皮兒割下去,兩三寸漏出了一絲深紅的血肉,燒到這程度,這裡面兒的肉幾乎都要熟了。因為我這手打著哆嗦,這一刀削下去,蔣老頭兒在後面一個勁兒的倒吸涼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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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刀口子過去,坑坑窪窪的皮肉,瞅著就讓人揪心。
不過再怎麼倒吸涼氣兒,蔣老頭兒終究也沒說啥,這勉強也就算過去了,兩塊兒膝蓋骨,終究是沒多大點兒的地兒,這三五刀下去了,翻著深紅色的血肉,順著膝蓋骨就往上削了下去!
強忍著胃裡酸水,這刀刀切下去,我都心驚肉跳的難受,從下及上,這一條線兒的過去。大腿及上,一直到了小腹,蔣中虎又吆喝了句,小腹力淺斜倚刀尖入肉淺,輕剝細點落手緩。
這意思極是明瞭,下手要輕、要淺,這來來回回的切了幾刀。我心裡也稍稍穩住了幾分神兒,這一道兒切過去,蔣老頭兒一個勁兒的嘟囔,「慢點兒慢點兒,我讓你輕點兒聽到了沒,傻了啊!」
這噴壺器的一嗓子,噴的我後腦勺兒一股子吐沫星子,我也沒心思搭理他,那股子翻滾的噁心勁頭兒,一陣陣兒的往上湧,我一個勁兒咽吐沫壓制著,可這一口氣兒沒壓住,我喉嚨骨剛一動,一股噁心勁兒往上一翻,蔣老頭兒手疾眼快,伸手頂住了我的下顎,「小王八羔子,你是成心給我找事兒是不?」
這言語一頓,兩指順著我的下巴一股勁頭兒抹下去,這一招下去,竟然把我那股上嘔的噁心勁頭兒,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胃裡的東西都給個忍著,想吐弄完了我讓你吐個夠,這脫皮換皮當中,你小子一口吐沫也別想給我吐出來趕緊著,給我動刀!」蔣老頭兒惡狠狠的一嗓子,我強忍了喉嚨裡那股噁心勁頭兒,緊咬著牙關,下去了刀子!
這一直到了肚子上,蔣中虎忽然喊了下停,一手翻轉了那屍體,把後背撩了上來,「老子知道剛上手不容易,別說老子沒給你機會,這後面下刀容易點兒,先弄後面練練手,穩穩神兒,前面的剝皮換皮,那都是裝臉面的,一會你別給我失了手!」
我愣了幾秒,點了下腦袋,對著後面,黑炭似的皮肉更是明瞭,順著大腿一直向上,一條線的刀口子順著割了下去,隨著蔣老頭兒一句句的罵著,我這下刀也就越來越輕,越來越淺,一直朝上到了後背頸部,這一溜下來,蔣老頭兒時不時的給我提個醒,這張嘴罵人的時候,也是越來越少了!
後面到了頸部,我這剛要下刀,蔣老頭兒忽然讓我停了手,「頭部是最後弄得,先把兩胳膊弄好了,接著弄前面,看你小子上手不慢,這後面也是穩了不少,以後弄正身兒的時候,你下手可要給我穩點兒!」
我稍稍頓了下脖子,不是我不說話兒,而是我怕一張嘴直接給噴出來了,這下刀動手切著手臂上的腐皮爛肉,蔣老頭兒稍微提點了兩句,兩條小細胳膊弄了小半個小時,血肉模糊的兩截骨肉弄出來了,蔣老頭兒兩手掀過女屍,除了肚子以上黑漆漆的焦炭一片,這其餘的位置,已經成了一片血屍。
除了噁心,現在我心裡已經沒了別的念頭兒了,愣了不過三秒,蔣老頭兒開口叨念了句,「小子趕緊著動手吧,這三更天可是快到頭了,到天亮也沒幾個時辰了,脫皮容易換皮難,這後面的可是才是大頭兒戲啊!」
蔣老頭兒一句話,我撇腦袋瞅了他一眼,眼前帶著幾分朦朧,這感覺像是快哭出來了,我扭回頭兒,點腦袋應了下,手裡捏著兩柄小刀兒,輕手輕腳,順著肚子朝上,一邊忍著胃裡的難受勁兒,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下手的刀,少了幾分哆嗦,也稍微穩重了許多,從肚子到脖子一道兒平穩,除了雙峰有那麼一點點兒的紕漏,手一哆嗦,差點兒削成了平頂山,幸好蔣老頭兒一手止住了我,還好似的沒出什麼亂子!
餘下一個腦袋,我這第一眼瞅過去,望著這黑溜溜帶著股焦臭的人頭,想起了我俯身吻下去的女人皮,喉嚨裡壓著的一股子噁心勁兒,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一歪腦袋,這一股勁頭兒差點兒上翻到舌頭邊兒上了,蔣中虎一手頂著我的下顎,硬生生的讓我憋著那口氣兒,一手一捏我的喉嚨骨,順著嗓子、胸口、肚子,一手硬生生的把它壓了下去!
「忍著忍著,給我忍著!」蔣中虎一嗓子吆喝,「告訴你你小子這一口氣兒要是斷了,那就絕對再拿不起二回刀了,憋著這口氣兒,弄完了我讓你吐個夠!」女低歲號。
這第二次壓下去了那股子噁心勁兒,我感覺著,腸胃裡難受的已經是翻江倒海了,強壓著勁頭兒,順著脖子,我一刀刀的切了下去,想著那瓜子臉,那櫻桃小口小巧鼻,那粉嫩的臉蛋兒,這一刀刀切著,那少見的美人臉兒,居然就是眼前這等的醜陋不堪,美女皮囊好一副美女皮囊啊!
一副皮囊一身骨,多少英雄憑頭顧,我這一刀刀的切著這具黑炭兒,漂亮臉蛋瓜子臉如何,前凸後翹窈窕身又如何,到了這般地步,還不都是一具焦屍,誰人見了誰作嘔。女人仗著這一副皮囊傾倒天下,男人為了這一副皮囊付諸人財,可是到頭兒來如此,又能如何?
我是不是要歎一句這世間人癡癡傻傻,多少人為了一副皮肉奔波碌碌苦。可這又能說的上誰,怨的上誰,就連我自己恐怕都沒能邁出這看人一面先看臉的行列說誰,又憑啥說誰,你我終究皆是凡人身凡人心!
不由間的一絲感想,分了神兒,但卻因此壓下了那三分的噁心勁頭兒,手裡兩柄刀刃兒你來我往,這從脖子到頭頂兒頭髮不說,早就燒了個精光光,這一道腐肉黑皮削下去,一層黑紅帶血的血屍腐肉眼瞅著就陳列在了眼前!
最後一刀落罷,那頭頂兒的最後一塊兒黑皮去盡,我這猛吸了一口氣涼氣兒,這顆心緩緩地落下去了一半兒。
我一撇腦袋,強壓著那股勁頭,說出的第一句「我,我能吐了不?」
「不行趕緊著抓緊時間換皮,還有不到兩個多點兒的時辰了,等你吐完了,身子虛了,哪還有能耐換皮啊!」蔣中虎一擰眉頭,這一句話說的不容商量,我一口涼氣兒,憋在胸口,點頭兒趕緊著去撈那張人皮!
兩手托著那儀表怡人的女人皮,對著那一具焦屍,這倆玩意兒是打死了我,我都想不到一塊兒去,我這眼前**裸的事實,扭頭一瞅那小老頭兒,一咬牙,「咋換皮,您趕緊說!」
蔣老頭兒一點頭兒言語道,「這縫屍換皮的勾當,蛻皮不過是算點兒皮毛,真正的厲害之處,還是這換皮的手段!」
「我塑人皮換人皮,那都是用的整皮,換上去那得不露腐肉不露屍,那得是天衣無縫,剝皮開縫有講究這縫屍正骨也是大學問,我先給說說這剝皮開縫的門道!」
「剝皮開縫從後開那按得是人體穴位,跟穴開,憑縫走,沿著穴位,五刀開皮縫,多一刀不得,少一刀不行。我按著穴位,在你背上走穴,不管你對穴位知道多少,這按穴走位,你小子可別給我走偏了,稍稍偏上一寸這貼身附體的皮,那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