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上,老頭兒抱著小女孩兒,我抱著陳雪燕的兒子。一路靜寂,一路無語,十幾里的荒郊野外路,我跟在翟老頭兒屁股後面兒,一直到了十字路口,這時刻,估計著也有四五點鐘了,十字路口雖然冷清,但這時候零零散散的也能碰見個過路車!
因為多了兩個孩子,一輛大梁車可是帶不回四個人,我這連拉帶追,求爺爺告奶奶的。好歹是找了輛出租車,還別說,這邪門兒的地方,車費也是高的邪門兒,一道兒十幾里路,直接坑了我二百多塊錢兒!
一路,出租車奔到了三道胡同口。天色漸明,一回到了香燭店,老頭兒把這兩個孩子一放,隨手從櫃檯底下,摸了兩盞小油燈,老頭兒摸出幾張黃符紙。一個個搓成了捻兒,順著兩小孩兒的七竅塞了進去,兩眼之上,一紙黃符蓋住了眼眸。油燈往兩小孩兒額頭一放,底下壓上一紙黃符。這事兒才算是妥當了!
兩個小孩兒放置好了。老頭兒這才開始張羅我倆身上的傷,與殭屍鬼煞屍一頓惡鬥,身上大小傷口那是少不了的,翟老頭兒搬出一罐子糯米,我爺倆用糯米拔著屍毒,這傷口一沾糯米,酥溜溜的一股子勁頭兒,那叫一個酸爽,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嗷吼了兩句,不過這翟老頭兒倒是一聲沒吭。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這身上大小的傷也算處理了一下,翟老頭兒收拾了一下東西,泱泱的打了個哈欠,「小子時間還早,趕緊著睡會吧!」請百度一下謝謝!
一句話,老頭兒扭身回了屋子,我愣在那,瞅著老頭兒的背影,莫名的感覺一股子不對勁兒,這一路上,老頭兒半句話沒說,到了店裡也是沒啥交代,直接扭頭就睡,這意思我還真琢磨不透!
不過,不管咋說,有一點兒我是明白的很,他能回來仰頭兒就睡,可我卻沒這福氣,我這要一眼閉過去了,能不能醒過來恐怕還得兩說呢!
一瞅左手腕兒上,小蛇盤了兩圈兒,?睡正酣,我也沒好意思打攪他。話說,我也納悶了,今天他也沒吸我的血,可關鍵時候依舊是一股腦的竄了出去,這小東西摸不透的靈性,我也是越來越摸不透他了!
幸好這陳雪燕還在,一邊兒守著他兒子,順便也瞅著點兒我,我仰在長椅上,一瞇眼就給睡過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腦門子一疼,我猛的睜開了眼,腦子裡恍惚一股子冷意,我知道絕對是遇見了點兒什麼,可眼前瞅見的也就翟老頭兒那張老臉了!
「傻小子咋樣,睡得還舒服嗎?」老頭兒瞪眼瞅著我,撇了撇嘴,我愣在那,杵好幾秒才搖了搖頭兒,「沒沒感覺!」
「哼廢話要是真有了感覺,你小子還能醒的過來?」老頭兒瞪了我一眼,「自己的事兒還不多長點兒腦子,小命丟了你怪得了誰啊!」
我這剛一睜眼,老頭兒就劈頭蓋臉來了頓,幾句話嗆的我傻了眼,我還沒來得及應話兒,老頭兒斜瞪了我一眼,「以後啊你也別給我躺著睡了,就在那給我吊著,這事兒咱們沒得商量!」
「什麼你說你說以後就讓我吊著睡?」我驚聲問了句,這一句話還真把我嚇了一跳,老頭兒一瞪眼,「咋了不行啊,你不應也可以,自己拍拍屁股,愛滾哪去滾哪去,省的我看著礙眼,哼還有那九道胡同的事兒你也就別尋思了!」
這一句話,頓時就讓我沒了脾氣,我趕緊著一擺手,「得得不就是倒著睡嗎,這事兒可是為我好的,我哪能不應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我這趕緊著服了軟,這老頭兒一股子怪脾氣還真夠嗆,昨晚拚死拚活的一路剛走過來,這今天才一大早,這老頭兒就翻臉不認人,橫眉豎眼的嗆我個半死,雖然這話兒是好意,但這好好的一句話,放在他嘴裡出來那就刺耳的很!
我這退了步,老頭兒也沒再在吭聲,這愣了幾秒,老頭兒依舊是一股子沉默,我忍不住扯話題問了句,「翟三爺,您說昨晚帶回的小孩兒,還有救不!」
老頭兒撇了我一眼,沉吟了幾秒,點了下頭兒,「救還是能救的,不過這兩人症狀不同,這救人的法子也就差的遠了!」
「那個男娃子其實算被你小子索了魂兒,這倒是還好說」老頭兒語氣一頓,我聽著愣了下,「啥被我索了魂,翟三爺您說的這是啥意思啊!」
「哼啥意思,我這是誇你那好本事呢!」老頭兒撇嘴笑了一絲,「你那招魂術,其實更應該說是索魂引,這勾陰魄鎖生魂,用來招魂兒那法子算是霸道的很,再加上他親娘連著子母線,那孩子體內三魂七魄未定,這一股腦的勾出了六魄,也算是一份能耐了!」
「那孩子三魂一魄尚在,今夜給他入了六魄陰魂,估計應該也出不了大問題!」老頭兒說罷,眉頭不展,低聲念叨了句,「不過,要救那個小女孩兒可就有點兒麻煩了!」
「有啥麻煩您老說清楚點兒!」我張嘴問了句。
這屁大點兒的工夫,老頭兒臉色恢復了幾分,張嘴歎了口氣,「那孩子可是還丟了一魂一魄,這事兒可是麻煩的很啊!」
「一魂一魄!」一聽這話兒,我也給愣了下,「老頭兒搖搖頭,「人我是帶回來了,可這一魂一魄還不知去向,這人能不能救得回,那就得兩說了!」
我聽著一愣,「翟三爺這兩說的事兒,那就是還有救」
老頭兒一點頭兒,「救,是能救,不過這其中得是落得些風險,弄不好咱爺倆都得漏了風聲,這以後的一連串兒麻煩那可就永無寧日了!」
「哦您這話兒」我聽得一愣,腦子裡飛快的一轉,回想著昨晚的一幕,我腦子猛地開了竅,「翟三爺聽您這意思,昨晚咱們那一趟勾當,不是偶然您是得知道點兒底細吧!」
我這一句話,老頭兒當下愣了,沉默了片刻,「哎知不知道,你小子也就別多問了,這裡面班底子渾水可是深的很,若非如此那十字路三月車禍連連,又豈會沒個奇人異士好好管管呢!」
「哎如今這世道可是變了喲,人啊哎!」老頭兒沉聲歎了口氣,這言語語氣裡,竟也是帶著一股子人力有時盡的無力感。
本來這十字路口的事兒,我也感覺蹊蹺的很,聽著老頭兒一說,這其中的緣由因果,我倒是明白了幾分。
「翟三爺容我好奇心,多問一句,那十字路背後到底得是多深的渾水,這三月車禍都沒人敢管?說句不好聽的這民間自古多異士,這異士裡頭也不會全都是慫人吧!」我不客氣的問了句。
老頭兒眉頭一舒,張嘴一句,「咋啦你多問這一句幹啥,你小子難道還想多管這個閒事兒?」
我搖搖頭,「這事兒我可是管不了,有這心我也沒這能耐啊,不過說來,這陰陽道兒上的事兒,也算不上什麼閒事兒吧!」
一句話,老頭兒咧嘴笑了,「嘿嘿對對,你小子說的不錯,這事兒算不上閒事兒,可是料不得閒人太盛,這事兒也就成了閒事兒了!」
老頭兒搖頭談了句,一聲苦笑,「其實說來這事兒,也不能全怨這人情冷落,這事兒也確實棘手的很!」
「那十字路口本就是個極陰的風水局,若是不破這陰風口,那地界勉強還能通個人流,可這陰風口子一口那可就得用血來平了!」老頭兒一聲歎息。